第六十六章 難得失戀

吃飽喝足的童依舒服地躺在蘇晚桐的**,甚至毫不客氣地霸占了她的平板,蘇晚桐忍無可忍,抬手去揪童依的耳朵:“親愛的海後殿下,你能不能有點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覺悟!”

“什麽?”童依好奇地抬頭,還沒從綜藝的笑果裏回過神來,“你手軟讓我幫你揉揉?”

可愛的兔兔抱枕直衝童依的腦門,她極快地閃躲卻還是沒來得及避開:“痛啊!”

“你還知道疼?”蘇晚桐冷冷地白了她一眼,“一個男人,至於讓你這樣醉生夢死?”

童依不滿地反駁:“才沒有醉!”

她可是海後哎,如果沾杯就醉那還怎麽釣魚!

“自己挑!”蘇晚桐大氣地扔出來倆手機,全都是微信聯係人的頁麵,“姐姐我忍痛割愛!”

童依搖了搖頭:“別忍痛,你自己留著慢慢享用,一天換一個也有新鮮感。”

見她不為所動,蘇晚桐咬了咬牙,甩出來兩張銀行卡:“我稿費可都在這裏了,拿去花!”

童依忍不住笑出聲來,卻把卡又塞回了蘇晚桐手裏:“我謝謝你啊親愛的金主大大。”

蘇晚桐挫敗地倒回被窩,連著打了幾個滾之後抬起頭問:“男人和錢都不感興趣,好姐姐,你鬧哪出啊?”

“我難得失戀一次,你讓我擺爛幾天行不行?”童依苦惱地歎了口氣,有些忍不住去猜許柯醒來發現自己跑路之後是怎樣的暴怒。

“可是你再擺爛魚兒就都跑光了耶!”蘇晚桐抿了抿唇,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底卻開始思量著童依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能從海後殿下嘴裏聽到“失戀”這兩個字,高嶺之花確實是有一套啊!

蘇晚桐挑著眉,和她做了十多年朋友,童依從讀書時就是張揚肆意到誰也收不住的性子,這麽多年來,沒有人成為過她的例外,更別提走進她的心裏。

如果說真有過什麽特殊,自己隻能想到許柯。

五年前讓童依念念不忘,五年後又這樣黯然神傷,即便是兩個人剛剛閃婚時自己就預料到她會玩過火,但事情真正發生時,蘇晚桐還是有短暫的驚訝。

“你昨天不還說要給我找更好的?”童依倒打一耙,“哼!渣女!”

“我給你找,也要你看得上才行呀,你現在眼光讓許柯養得這樣刁,我上哪裏再給你找個相似的人出來?”

蘇晚桐實在有些無奈,自己兩個魚塘都入不了海後殿下的法眼,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呢?許柯是挺好,但這麽多年,從學校到社會,她認識的所有人裏,也就隻見過這麽一朵清冷無暇、皓如朗月的高嶺之花。

她扶著腦袋想了半天,突然興致勃勃地彈坐起來:“要不,我把人給你綁**來吧!”

看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蘇晚桐,童依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你綁他?你綁人失敗、反倒讓他把你撈出來還差不多!”

蘇晚桐眨了眨眼睛:“不過……他也不至於要告我吧?”

“友情提示,綁架罪屬於非親告罪哦,不問被害人是否告訴、是否同意起訴,人民檢察院均可提起公訴。”

那天晚上,許柯去接許書瑤,童依實在無聊,隨手在他房間裏翻了本書出來,恰好看完這半頁就昏昏欲睡。雖然學藝不精,但恰好夠她和蘇晚桐打打嘴炮,這讓童依開心地彎了唇,自昨天一場兵荒馬亂之後,終於露出久違的笑來。

“行行行!”蘇晚桐揶揄地答應,看向童依的眼神裏卻帶了幾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果然是近朱者赤,許律確實教導有方啊!”

也是這時,童依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許柯在自己的生活裏留下了這麽多濃墨重彩的痕跡,哪怕一個極小的細節,也足夠在她記憶裏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波瀾。

電話響了三聲,童依不願意動彈,又磨蹭了許久才伸手去拿,顧南的聲音傳來時,她正懶懶地打著一個哈欠。

“童姐,有什麽工商管理局的人來,說要查點東西。”

“那你們配合就是了。”童依沒當回事兒,更不知道這場看似平常的例行檢查背後醞釀著怎樣一場陰謀。

把一切交給顧南之後,她再一次舒服地躺回了被窩。蘇晚桐的臥室裝了落地窗,這個角度剛剛好能看見外麵的夜景。

今天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微弱的燈光下隻有樹影輕輕搖曳,沒過多久,外麵又下起雨來,這次沒有電閃雷鳴,隻留下淅淅瀝瀝的聲音接連不斷。

童依早上的運動實在是消耗體力,她裹著被子,和蘇晚桐拌了幾句嘴之後就疲憊地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的夢境有些奇怪,已經成年的許柯穿著高中時代的校服,溫溫柔柔地牽著童依走過教學樓前又寬又長的走道,教導主任頭發凶巴巴地訓著自習翹課的學生,見兩人走過也沒有過分的驚訝,甚至報以和藹的笑容,這讓童依很是受寵若驚。

她抬頭去看,根據南城一中到傳統,街道旁邊的路燈之間是一塊又一塊的榮譽牌,這麽多年過去,許柯的傳奇依舊在一中各個級部盛傳。

教導主任招了招手,將許柯和童依喊了過來,熱情地同學弟學妹們介紹兩個人的身份。臨了,他還不忘加上一句訓誡,勉勵這群小孩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向優秀的學長學姐看齊。

他的語氣帶著驕傲和自豪,這麽多年,一中沒再出現過第二個許柯這樣的學神傳奇。

童依側過頭去彎著唇輕笑,這麽多年,她也沒再遇到過第二個許柯這樣的朗月少年。

場景過分清晰,連微風吹動教導主任斑白的發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童依十分確定自己身在夢境,甚至被許柯牽住的右手都帶著若即若離的虛無,好像下一秒就會抽開,讓她再也觸碰不到。

隻是,確定之餘,童依竟然萌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私心,她私心地希望,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