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半夜遇襲

遊戲才玩了不過兩輪,陸川就接到了陸家打來的電話,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好幾年都對他不冷不熱的親爹突然要他回家一趟。

李牧帶頭收了牌,林璐和她的小男友甜甜蜜蜜去了電玩城,一時之間,還夜幕迷城裏的,就剩下了蘇晚桐和童依。

“你接下來什麽安排啊?”蘇晚桐歪著腦袋看向童依,“要不要去我那裏,咱們一醉方休?”

“別了別了,”童依笑著搖了搖頭,許柯的公寓肯定是不能回了,蘇晚桐今晚為了自己已經夠出血了,估計那個蜜裏調油的小男友已經快要被她莫名其妙的舍命陪君子氣瘋,所以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自己待著,“我回趟家吧,和許柯閃婚之後還沒怎麽回去過,這幾天下雨,我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關窗戶。”

“也行,”蘇晚桐挑了挑眉,“那我送你?”

童依聞言微微一愣,然後像護崽崽一樣,立刻奪走了她放在桌角的車鑰匙:“好姐姐,酒駕違法的好吧?”

其實童依的酒量向來不錯,今晚那幾瓶酒並不足以將她灌醉,而且在這之前,陸川已經吩咐人給她送了一杯醒酒茶,所以她現在腦子清醒得很。

她抬手喊來正在前台的顧南:“找個人來開車,要靠譜的,把她給我安全送到家。”

顧南接過鑰匙,立刻著手去安排,蘇晚桐心安理得地靠在抱枕上,卻也沒忘了童依的情緒:“你呢?你車也不在這裏啊。”

“我都這麽大人了,你還擔心這個?”童依滿不在乎地彎著唇,“這兒離我公寓就一個路口,我溜達溜達消食,正好也一個人靜靜。”

她淡淡地垂眸,從今天中午到現在,她腦子裏塞了太多的事情,童依真感覺有些疲憊,所以她迫切地需要一方獨立的空間,一個人捋一捋錯綜複雜的關係。

童依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沒有幾個人的街道上,大概是夜深了的緣故,四下安靜,隻有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昨晚下了一場大雨,所以比前幾天要涼快了不少,連空氣裏怎麽也消不掉的悶熱都散了幾分。

可不知怎的,童依隻覺得涼爽怡人的清風裏有些難以描述的蕭瑟,甚至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陰森。

她皺了皺眉,故作醉態地靠住街邊的梧桐,抬手扶住自己的額頭,借著餘光,童依悄悄回頭,果然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卻不敢上前的人影。

月黑風高,燈影蕭瑟,這條路白天走時還覺得蠻有意境,但誰能想到,黑暗也會成為滋生罪惡的土壤。

童依將手指緊緊地抓住裙擺,昨天下午剛做美甲尖銳而鋒利,深深地嵌入皮肉,鑽心的疼痛強迫她一定要冷靜,電光火石間,她大腦飛速運轉著思考對策。

身後的人影越走越近,她隱隱約約發覺是一個高高胖胖的成年男子,自己大概將將到他肩膀,童依暗暗皺眉,事情變得難辦了起來。

如果是普通的小混混,童依尚且還能和他們交交手,但像這樣絕對的體型優勢下,她小時候學過的那些簡單普通的防身術並不見得能夠製勝。

她咬了咬唇,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想要撥打報警電話,可身後的卻人突然不懷好意地開口:“依依,這麽多天,我總算等到你了……”

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童依身子立刻緊繃,原本漂亮的眼睛因為恐懼死死地盯著身後可以猜測兩人距離的影子。

她緊緊地提著一口氣不敢呼出,身後的人卻更加放肆,甚至胳膊已經搭上了童依的肩膀:“你都不知道,你拒絕我之後,我有多想你啊……”

是他!童依瞬間反應過來,這個人她曾經見過,在一個品酒會上,他來要了三次聯係方式,童依都禮貌委婉地回絕,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找到的自己住址,竟然敢公然出現在她家附近。

童依試探地開口:“張先生?”

“別叫的這麽生疏啊!”他貼得更近,也就是這時,童依在他身上聞到了極重的酒氣,濃烈之程度,連多年縱橫夜幕迷城的自己都覺得刺鼻。

童依收緊了手包鏈條,隨著他靠近的動作不斷後退,直到抵上冰冷的牆麵,她暗著眸,眼底似有野火燃燒,卻淬著讓人忍不住顫栗的冷意,讓對麵的人有一瞬間的怔愣。

下一秒,她冷冷地勾唇,對著男人大喝一聲:“滾開!”

大概是沒有意識到她的反應會這樣強烈,男人在原地呆滯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嘴角帶著一抹不屑的笑:“依依,你要是這麽不識抬舉,就別怪我動手了。”

童依繼續纏著手包的鏈條,眼底的寒意卻更深幾分:“少給我來你那套拿不上台麵的手段,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必然知道惹了我的後果,南城一共就這麽大點兒地方,你也不想最後大家撕破臉皮、鬧得格外難看吧?”

男人大概是酒意上頭,心下也更加大膽起來,抬手就要探進童依身下的裙擺,趁著他低頭的空當,童依抄起手機,換了個順手的姿勢,拿著機身雖然算不上尖銳但也足夠產生痛感的角,對準他後腦勺的位置狠狠砸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眩暈讓男人有些站不大穩,童依看準了離自己半個路口遠的警務治安崗亭,拚了命一樣朝那個方向跑去。

她來不及回頭看那男人是否反應過來,是否氣急敗壞,是否追上了自己的腳步,她緊緊攥著手機,慌亂之中接連按了三下電源鍵。

放在從前,童依是萬萬也不會想到,自己真的會有用上手機自帶的SOS緊急求助係統的一天。

身後的響動越來越近,恐懼吞噬了她整個人,這段自己曾經走過無數次的路在今天卻這樣漫長,急促的呼吸和緊張的心跳讓童依眼底泛起一層水霧,連不遠處閃著警燈的亭子都變得有些模糊,她再也顧不上其他,開始拚命地大聲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