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捉奸

她一個海後,被自己的魚綠了。

蘇晚桐擼起袖子:“想什麽呢?捉奸啊!”

“我自己來。”童依終於緩過神來,她昨晚做了整夜的夢,起床就被蘇晚桐揪上了高鐵,迷迷糊糊了一天,現在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在門口輕扣兩下,特意將聲音壓低:“酒店保潔。”

鎖芯微動,門緩緩打開,許柯似乎有些疑惑,童依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時,向來淡定從容、矜貴又清冷的人眼底難得閃過一絲緊張。

“Hello!”她笑得明媚,豔豔紅唇魅惑又勾人,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兒,“我出來玩,順便捉個奸。”

許柯欲言又止,讓童依更加堅定了想法:“放心,我給你狡辯的機會。”

她自顧自地往裏走,卻在玄關處停住。

房間裏的窗簾完全打開,茶幾旁邊坐了四個人,兩男一女,無一例外穿得西裝革履,剛剛看見的陌生女子手裏拿著遝文件,正在按照順序依次分發。

反觀許柯,他連外套都沒有脫,扣子扣到最頂上,領帶也打得一絲不苟,臉上的表情說不出喜怒,甚至帶著些……坦然?

童依的大腦飛速運轉,電光火石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坐在最左邊的男人疑惑地開口:“您是?”

“不好意思,”她撩著頭發,舉手投足間笑得風情萬種,沒有露出絲毫的慌亂破綻,“走錯房間了,你們繼續。”

她飛速推開許柯,奪過蘇晚桐手裏的房卡就衝進了隔壁,關門落鎖的動作一氣嗬成,連行李箱都扔在了門外。

蘇晚桐恨鐵不成鋼地戳她腦袋:“他綠的你,你怎麽還落荒而逃!”

童依倚在門上:“不是不是,裏麵不止他們倆。”

蘇晚桐瞪大眼睛:“多人?他玩得這麽花?”

“沒有!”她頭疼地扶著腦袋,“昨晚他說過來北城出差,我給忘了。”

門響三下,一聲重兩聲輕,許柯的敲門習慣自高中就這樣。鍥而不舍地敲過幾遍之後,門口才終於沒了動靜。

她靠在蘇晚桐身上長舒口氣:“我出去拿行李,你趕緊換家酒店,現在就走。”

蘇晚桐想捏爆童依的心都有:“什麽啊,大晚上的你讓我上哪給你換?”

童依撇著嘴開門:“反正我不管,這也太尷尬了,昨天閃婚今天捉奸,捉**還沒捉到!”

“怎麽,沒捉到挺失望?”許柯倚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再一次愣在原地。

童依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結結巴巴地一句話也說不完整:“我!沒有!”

許柯挑著眉,居高臨下地把小動作盡收眼底:“最起碼的取證都不會,連捉奸都要我手把手教?”

童依硬著頭皮,笑得咬牙切齒:“好啊,那就麻煩許律傾囊相授,我一定躬行實踐,絕不辜負。”

“躬行實踐?”許柯輕笑出聲,“童依,你是對我沒有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

蘇晚桐被童依扯到酒吧,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她知道閨蜜心情不好,所以在努力轉移視線:“八點鍾方向,那個小男生怎麽樣?”

等了許久沒有得到回答,蘇晚桐在周圍卡座裏瞅了一圈,又去戳她:“右手邊,那個肌肉男!”

見童依還是沒有動靜,蘇晚桐終於忍不住了:“還在想許柯?”

“才不是!”童依下意識去否認,連手裏的酒都抖了出來。

空氣有片刻的安靜,迎著蘇晚桐的目光,她終於敗下陣來:“好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今天的事情也不能怪我多想吧?”

蘇晚桐點點頭,卻又疑惑地看她:“可你不是隻玩曖昧不談感情嗎?怎麽今天在意上了?”

童依極快地抿了口酒:“沒在意,隻是我沒玩夠他,怎麽能看著自己的獵物被別人染指。”

蘇晚桐跟她碰杯:“喂,你玩人家一次也就罷了,再玩第二次真不會心痛嗎?”

“沒心沒肺的人,你教我怎麽心痛?”童依晃著酒杯,笑得勾人心魄,“看上哪個了,幫你去要微信。”

蘇晚桐眼裏瞬間有了光亮:“小男生!”

童依撩著頭發,茶色波浪卷發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紅唇妖豔魅惑,驚豔到讓人移不開眼。

她拉著蘇晚桐走到吧台,路過男生的時候突然在他旁邊落座:“帥哥一個人?”

男生高高瘦瘦,稚嫩靦腆,手足無措又不知道該如何拒絕的樣子實在是可愛極了:“我……”

童依拋給蘇晚桐一個眼色,適時往後閃了閃身子,讓她能恰好擋在男生麵前:“不好意思哦,我是他女朋友。”

“那真可惜,打擾了。”童依笑著端起酒杯,輕輕舉過下巴,轉身時很好地掩飾掉眸裏的狡黠與得逞。

回到卡座,她遠遠看著蘇晚桐把人撩到麵紅心跳,眼底難得閃過一絲落寞,腦海裏突然蹦出來五年前的那個夏天。

被保送的許柯不用繼續盯著高考倒計時埋頭題海,少年青澀又純情,在籃球場上逐日追風時,汗水自下巴順著喉結滑落,將綠白相間的球衣浸潤濕透,連腹肌形狀都看得清清楚楚。

童依彎著唇,其實她很少點靜飲的威士忌,但是現在卻格外想念一醉方休的感覺,酒精控製著身體,酸澀的感覺占據她所有感官,可以將煩惱全部拋之腦後。

蘇晚桐也顧不得剛剛到手的帥哥,趕緊起身扶著她回酒店:“這麽烈的酒,你不要命了?”

童依有一瞬間的清醒,她甩開蘇晚桐的手,幾秒的沉默後,笑得明豔燦爛:“好玩!”

蘇晚桐頭疼地把她靠在自己身上,不想手裏卻突然落空。再抬頭,便看見了臉色沉鬱的許柯。

剛剛沒留神讓童依再一次溜走,許柯回去極快地結束了案件研討,剛出門打算找人,就看到了被扶回來的她。

“你帶她去哪裏了?”濃重的酒氣讓許柯皺起了眉,他把人打橫抱起,可這麽大的動作,童依還是睡得安穩。

“……酒吧。”

“酒吧?”許柯加重了語氣,目光落在童依脖頸間的紅痕上,曖昧的顏色實在繾綣,讓他眸裏徹底淬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