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不歡而散
聽到禦夫人的問話，許悄悄抿了一下嘴唇，如實說道：“我們並沒有商量什麽。”
雖然這兩天她和禦司夜的相處如同往常，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太一樣了，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似乎多了一層無形的隔閡。
禦司夜試圖打破這一層隔閡，但還是失敗了，雖然許悄悄表現的不是很明顯，和他的觀察力何其敏銳，怎麽可能看不出許悄悄對自己的抗拒呢？
禦司夜心中承認，許悄悄對於他來說真的是很特別的存在，但他也有自己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對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低頭，那就不是他禦司夜了。
所以這幾天他們根本就沒有談論過關於孩子的事情。
“你們……”禦夫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長歎一口氣，“悄悄，我想你應該也有了心理準備，既然如此我就有話直說了。”
“嗯。”許悄悄心中發澀，也隻能等待著禦夫人的下文。
禦夫人說道：“悄悄，我們禦家這麽大的家業總歸是要有人繼承的，司夜也沒有兄弟姐妹，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你們的下一代身上。可是你的身體狀況自己也清楚，如今有一個現成的孩子，難道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嗎？”
許悄悄沉默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禦夫人的話。
禦夫人繼續道：“悄悄，你放心，就算這個孩子留下來了你也依然是禦家少奶奶，是我的兒媳婦，是司夜的妻子，沒有人可以撼動你的位置。那個女人也說，她不要名分，隻要能陪在孩子身邊，就算做保姆也可以。你意下如何呢？”
意下如何？
她還有選擇嗎？
禦夫人這話其實並不是在詢問她的意見，而是一種通知，隻是用了一種相對委婉的方式，算是給她這個兒媳婦一點尊重。
這時候，她就應該懂事一點。
於是許悄悄緩緩地開口，盡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道：“媽，我對這件事情沒有意見。”
聽見這話，禦夫人都愣住了，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不可置信道：“悄悄，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答應了？”
許悄悄點了點頭，“嗯。”
禦夫人根本沒有想到會這麽順利，她原本還準備了一堆勸說的話，卻沒有派上一點用場，簡直順利得超乎她的想象。
沒想到許悄悄這麽善解人意。
禦夫人十分高興，許悄悄這邊答應了，那禦司夜那裏就好辦多了！
她動容道：“悄悄，謝謝你的理解！你放心，以後你在禦家的地位絕對無人可以憾動，你就是禦家唯一的兒媳婦！誰也別想打歪主意！”
“謝謝媽。”許悄悄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真實情緒。
禦夫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神色，心中好像放下了一塊巨石，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許悄悄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發了一會兒呆，心中那股酸澀的感覺怎麽也壓不下去，洶湧地浮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許悄悄轉過身，就被一個高大如山的身影完全籠罩住，與此同時男人慍怒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許悄悄，你答應我媽把那個野種留下來了？”
許悄悄抬起眼，對上禦司夜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瞳孔微縮了一下，而後避開他的視線，點頭道：“嗯，那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不留在禦家還能去哪呢？”
“我到底要說多少遍，那個野種不是我的兒子。”禦司夜一字一頓地說道。
天知道，剛才禦夫人來勸說他的時候，知道許悄悄竟然同意讓那個野種留下來，他到底有多生氣。
許悄悄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可DNA親子鑒定書騙不了人，不管你承不承認，在生物學上，你就是他的爸爸。”
禦司夜直勾勾地盯著她，壓抑著怒火道：“許悄悄，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那是別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你居然一點也不在意？”
許悄悄的心就好像被針刺了一樣，她忍不住脫口而出，“我在意，有用嗎？”
禦司夜擰眉道：“你想說什麽？”
“禦司夜，你以為我有得選擇嗎？”許悄悄的眼圈忍不住紅了，她壓抑著情緒，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生不了孩子，無法給你們禦家傳宗接代，我有說不的資格嗎？”
禦司夜理所當然地說道：“你當然有，你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隻要你拒絕，我立刻就讓那對母子滾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許悄悄說道：“你當然可以這麽做，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媽的感受，如果因為我讓她抱不成孫子的話，她她會容得下我嗎？她心裏不會有怨氣嗎？”
禦司夜不理解道：“你嫁的人是我，又不是她，你管她的想法幹什麽。”
“禦司夜，如果事情真的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就好了。這個孩子不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而是整個禦家的事，不是我想怎麽樣，就可以怎麽樣的。”許悄悄的語氣充滿了疲憊，說完這些話仿佛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看到她這個樣子，禦司夜就好像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許悄悄，反正我把話放在這裏，就算你同意了，那個孩子我也不會認的，誰都沒有資格做我的決定！”
兩個人就此不歡而散。
出院後，許悄悄回到禦家，一進門就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刺得她耳膜陣陣發痛，太陽穴也是突突直跳。
禦夫人並沒有發現她回來了，抱著小嬰兒不住地哄著，眼中寫滿了喜愛，而孩子生母也坐在旁邊，臉上都是笑容。
她說：“夫人，看來孩子很喜歡你呢，他肯定知道你是他最親最親的奶奶。你看，你一哄他就不哭了……”
“是呢，我們小家夥這麽聰明，這麽小就知道認人了。”雖然知道這話肯定帶著恭維，但禦夫人聽著還是覺得很高興。
女人緊接著說道：“我小時候可沒那麽聰明，可見寶寶肯定是遺傳禦少的。”
禦夫人笑道：“司夜小時候可聰明，簡直就是天才兒童……”
他們其樂融融的畫麵刺痛了許悄悄的眼睛，讓她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個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