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如同破布娃娃

夢裏的許悄悄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兩個男人的問題,傻乎乎地看著他們,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貓咪。

兩個男人見她不回答,立刻又開始吵了起來。

北冥夜冷笑一聲,刻薄地諷刺道:“江逸塵,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肖想許悄悄?照照鏡子吧!”

江逸塵不甘示弱地反駁道:“論身份和地位我的確比不上你,可有一點,起碼我是單身!北冥先生,你可是有未婚妻了!”

北冥夜滿不在乎地說道:“有未婚妻又如何,許悄悄還是有夫之婦,我不介意,她當然也不會介意!”

“可笑至極,北冥夜,你別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沒有道德,思想齷齪!”一向教養良好的江逸塵忍不住罵道。

“我看思想齷齪的人是你……”北冥夜徹底被他惹怒,立刻就要動手。

許悄悄趕緊衝到了兩個人中間,把他們隔開,勸阻道:“夠了!你們不要再吵了!”

誰知道北冥夜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裏,霸道地說道:“許悄悄,過來我這裏!”

“不,你不能跟他走,他不是好人!”江逸塵又一把將她扯了回來,遠離北冥夜。

“她是我的!”北冥夜勢在必得,再次將許悄悄扯入懷中。

這一刻的江逸塵也被徹底激怒了,“她不是,放開她!”

兩個男人你拉我扯,許悄悄站在他們中間簡直苦不堪言,“你們能不能冷靜一點,先放開我好不好……”

可兩個男人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把許悄悄當成布娃娃似的搶來搶去。

突然間,許悄悄聽見“哢嚓”一聲,低頭一看自己的兩條手臂竟然被北冥夜和江逸塵生生扯斷,如同破布娃娃!

“啊!”許悄悄猛然從這個噩夢中醒了過來,全身都是冷汗,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腔裏的心髒砰砰狂跳,好半天才緩過呼吸,意識到那隻是個噩夢。

“好可怕的夢!”

許悄悄拍拍自己的胸脯,仍然心有餘悸,不敢去回想,呆坐了好一會兒才換下濕衣服,去洗了個熱水澡。

這下子,她才慢慢定神。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肯定是因為昨天發生太多事情了,江逸塵和北冥夜都占據了她大半的心神,所以她才會做這麽離譜的夢,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以後還是不要做這種怪夢了。

簡直太嚇人了。

……

江逸塵的傷並不算嚴重,沒過幾天就出院了。

因為上次的表白,許悄悄在工作室麵對江逸塵的時候,總是覺得很尷尬,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了。

最先發現不對勁的人是林媛媛,她總覺得兩個人的氣氛有些怪怪的,於是私底下找許悄悄詢問,“悄悄,你和江老師是不是鬧矛盾了?”

聽到這話的許悄悄頓時一愣,好幾秒才搖頭道:“沒有啊,你怎麽會這麽問?”

“那你們兩個怎麽怪怪的,也不說話,好像在躲著什麽似的。”林媛媛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形容的不太準確,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哦,不對,是你在躲著江老師。”

許悄悄眼中閃過了一絲心虛,但是卻嘴硬地說道:“我沒有啊,我為什麽要躲著他?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真的沒什麽事嗎?”林媛媛狐疑地看著她。

為了打消她的懷疑,許悄悄隻能佯裝生氣道:“真的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好吧!”林媛媛也害怕她生氣,趕緊閉上嘴巴,還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許悄悄在心中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想到,連林媛媛這種大大咧咧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其他同事呢?

算了,她也管不了這麽多,畢竟誰都沒有辦法控製別人的思想。

盡管許悄悄已經再三避免和江逸塵單獨相處,但是由於他們之間的師生關係,加上過近的工作場合,還是難免會有這樣的時刻。

許悄悄把重要的文件送到了江逸塵的辦公室,打了一聲招呼之後,放下文件立刻就要離開。

但令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江逸塵叫住了她,“悄悄,先別走。”

許悄悄頭也沒回,找借口道:“不好意思啊江老師,我還有事情要忙,不能留在你的辦公室太長時間。”

江逸塵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就五分鍾,可以嗎?”

話到最後,竟然帶了一絲懇求的意味。

許悄悄咬了咬唇瓣,到底還是心軟了,回過頭,“江老師,你有話快說吧。”

江逸塵語氣愧疚地開口道:“對不起,昨天是我太孟浪了,嚇到你了吧?”

“沒有,我隻是太震驚了。”許悄悄搖頭說道。

江逸塵又問道:“那你為什麽一直躲著我?是害怕我嗎?”

許悄悄有些表情不自然地說道:“當然不是,隻是我覺得很尷尬。”

聽到這話,江逸塵竟然笑了笑,“我的喜歡讓你覺得尷尬嗎?幸好不是討厭。”

“我不會討厭江老師,但是我也不希望破壞我們現在的關係,希望江老師可以理解,不要再提那些話了,我會覺得很困擾。”許悄悄認認真真的對江逸塵說道。

江逸塵臉上的笑意變淡了,“困擾嗎?可是悄悄,你這麽美好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植物人身上,你能不能為自己考慮考慮?就算你不選擇我,希望你可以擁有真正的幸福。”

“植物人又如何?這個植物人是我的丈夫,是我法律上名正言順的配偶。你們眼中的植物人也許是一個擺設,也許是一個廢物,可對於我來說卻不是這樣。”許悄悄說起禦司夜的時候,神色多了幾分溫柔,一字一頓地說道,“他是等待我回家的一盞燈,我可以向他分享我的快樂,傾訴我的煩惱,我知道他可以聽得見,你們不知道他給予了我多少力量,我早已經習慣他的存在。”

“悄悄,他何德何能……”江逸塵生平第一次在心中生出了羨慕和嫉妒的滋味。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許悄悄慢慢地說道,“我現在就很幸福,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江逸塵有些不甘心地勸道:“悄悄,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記著禦家對你的恩情,可是你沒有必要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江老師,我原本以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看來是我想錯了。”許悄悄有些忍無可忍的打斷了江逸塵的話,“江老師,你還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去忙了。”

她的語氣是那麽平靜,沒有一絲責怪的意味,也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可江逸塵卻感覺到了她的失望——

她對他的失望。

一瞬間,江逸塵滿腔的話都被堵在了胸口,悶得他心髒一陣陣的疼痛,半天發不出聲音。

見他沒說話,許悄悄當成了默認,轉身離開。

她想,她恐怕沒辦法再繼續在這裏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