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有這麽可怕?

安笛站在出站口,右手包著白繃帶,左手提著行李箱,一見麵就埋怨我:“你怎麽才來,讓我等這麽久!”

我這暴脾氣立刻就上了頭:“安笛,你搞清楚,我可沒有義務接你,我能來是情分,不是本分……”

安笛滿臉通紅,一副吃癟的表情。

或許是人生地不熟,也或許是有求於我,她老實地閉上了嘴。

我也懶得理會她,讓她提上行李箱趕緊跟上。

“姐……”安笛氣得直跺腳:“我手疼,你也不幫我提一下……”

我挑著眉,這會兒知道叫我姐了?

我打量著她完好無損的左手,一路上都把行李提過來了,在我麵前裝柔弱,我才不慣她這個臭毛病。

“這隻手好著呢……趕緊的吧,如果你不想要行李,可以把它丟在垃圾桶裏。”

安笛咬了咬牙,見我轉身就走,她憤憤不平地拽著大箱子追來……

我沒有帶她回公寓,而是在學校對麵訂了間酒店。

安笛舉著綁住的右手:“姐,我這樣怎麽自己住?你留下來陪我。”

她說自己洗澡和穿衣都很不方便,需要人照顧。

軟磨硬泡了半天,我無奈地鬆了口:“行,我在酒店伺候你……真是欠你的……”

將她安頓好,我帶她去學校轉了轉。

我們大二還沒開學,但大一新生已經開始軍訓了。

看著這些青春洋溢的臉龐,以及操場上的口號,安笛露出羨慕的目光。

我看在眼裏,輕歎道:“羨慕吧?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安笛比我小兩歲,今年才十八歲,想要重返課堂也不算晚。

可她卻很悲傷地喃喃自語:“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

年紀輕輕的,也太悲觀了吧?

“安笛,路是自己走的,你的一個決定,很可能就會改變你的一生……”

現在的職場太卷了,別說大學生,研究生出去都有很多人找不到工作。

考公名額有限,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進公司也要層層篩選,被人挑肥揀瘦。

更別說安笛隻是初中學曆,整天好吃懶做,遊手好閑,也沒有家業繼承,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我苦口婆心地勸著她,好好回去念高中,讀個大學,或者去學個技能傍身。

安笛神色動容,下一秒卻突然變臉,橫眉豎目地指著我:“安然,少在我麵前指手畫腳,你不就想凸顯你的能耐嗎?”

我無語地看著她,得了,當我多管閑事了……我就不該多嘴!

“是,我承認我垃圾,但你有什麽好嘚瑟的?不就是仗著家境好,又考上個破學校,在我麵前炫耀嗎?我告訴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怒極反笑,忍不住想給她鼓鼓掌:“還知道莫欺少年窮呢?”

安笛氣得臉色發紫,五官猙獰又e可怖,隨時都能火山噴發:“要你管……”

她扭頭衝向了人群裏,一溜煙就消失不見。

這個鬼丫頭,本事不大,脾氣倒不小。

我沒有理會她,買了一堆鴨脖鴨爪,零食和汽水,先回了酒店。

深夜,安笛還沒有回來,我有些不放心,撥通了她的電話。

剛接通,就聽見一陣很嘈雜的電流聲。

“安笛,你死哪兒去了?還不快給我滾回來!”

我氣極了,粗聲大氣地朝她怒吼。

電話那頭沒人吱聲,幹擾的電流聲讓我很不舒服。

“安笛!勞資數到三……”我威脅道。

“嘻嘻……”一個很空靈的笑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嚇了我一跳。

“笑你妹,幾點了不知道嗎?你要再不回,我就鎖門了。”我急火攻心,恨不得抓她回來暴揍一頓。

“嘻嘻……”又是那陣很古怪的笑聲。

不過這一次,她離電話近了一點,能聽出是一個很甜美的嗓音。

“跟我玩夾子音?”剛說完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安笛就算夾著嗓子,也發不出這麽尖細陰森的笑聲。

安笛不是在耍我,對麵的人很可能不是她。

我心裏發毛,強壓著恐懼問:“喂,你是誰?請問這個手機的主人呢?”

對方沒有說話,卻傳來一陣很幽怨的歌聲,就像是在歌劇院,或者是很空曠的大教室,歌聲都帶著回音。

我聽不清女人在唱什麽,感覺像比較久遠的曲調。

“你是誰,我警告你別動我堂妹……”還沒說完,電話就被人掛斷。

等我再打過去,安笛已經關機了。

我心急如焚,趕緊喚來江念和周宜安,告訴他們安笛出事了。

江念一副事不關己的淡定樣:“急什麽?”

急什麽?我怕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我說不清楚……

見我坐立不安,江念給周宜安使了個眼色,周宜安轉身消失在落地窗前。

我和江念在屋子裏大眼瞪小眼,等了快半小時,也不見周宜安的蹤影。

江念的臉色陰鬱至極,指尖掐掐算算:“周宜安聯係不上,氣息也消失了!”

繼安笛失蹤後,周宜安也失去了聯係。

我看向馬路對麵大學城,或許是錯覺吧,學校上空似乎籠罩著一團薄薄的黑氣。

“去看看。”江念率先起身,走到門口時頓了頓:“跟緊我。”

我惴惴不安,祈禱著安笛千萬別出事!

今晚的事情不簡單,就連周宜安都中招了。

看來,學校裏裏真的有古怪……

我想起了江城大學的傳說。

跟許多學校一樣,江城大學也是建在亂葬崗上。

學校大門口據說是古代行刑的地方。

男生宿舍區是亂葬崗的CBD;女生宿舍區稍微好一些,推了半座山頭修建的。

不過,據說在挖山的時候,工人挖到了蛇王死了好多人,總之特別邪門。

“這裏的布局都是高人指點,你看啊,操場的俯瞰圖像不像一個太極圖,還有……每一棟教學樓前都豎著三根旗杆,下麵是個圓池,像不像一個香爐?”

我不停地說話,想要緩解緊張的心情,可說著說著,反而更害怕了,身上莫名地發冷。

我不自覺朝江念貼近,又怕他會反感,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

見我戰戰兢兢,江念眉頭深皺,眼神甚至都沒有對焦:“我有這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