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收起你那些無聊的想法

我用力地將她推走,反手摔上房門。

任憑張亞楠怎麽哭喊敲門,我都沒有理會。

“好膽量……”陳青玄難掩欣賞之色,然後收斂起笑意,陰狠地看向江念。

江念目光逼人,眼底夾雜著幽暗的怒火:“剛剛你說……想處理誰?”

嘭的一聲。

陳青玄手邊的茶杯猛的炸裂,碎片濺了他一臉,割出好幾道細碎口子。

“師父……”藍衣小道士剛要上前,陳青玄便抬起手臂製止他。

“不愧是破了五陰陣,滅了屍妖的高手……”他擦著臉上的血,給弟子使了個眼色,藍袍小道士便將一個土壇子放在桌上,手裏握著桃木劍,橫壓在壇子口。

他囂張地挑著眉:“你們的仙家在我手裏,識相的,就老老實實給我師父跪地磕頭,否則……”

話沒說完,江念又一記狠厲的眼神殺,藍袍小道士手裏的桃木劍從中折斷,他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

“欺人太甚!”陳青玄一躍而起,掏出一塊又紅又黑的木牌,朝土壇子猛地拍下去。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隻看到一束紅光騰起,利箭般射進壇子裏。

江念手指一動,青氣繞指而出,輕易就撞開了紅光,朝著陳青玄的麵門衝去。

陳青玄避閃不及被掀翻在地,痛得齜牙咧嘴,手裏的令牌燒了起來。

幾番交鋒,他連連敗退,陳青玄徹底沒招了,知道不是江念的對手,他繳械投降:“別打了……別打了……”

之前不是挺能耐的嗎,還想處理我,怎麽就認慫了?

江念視若罔聞,狠狠地又收拾了他一頓,這才腳步沉沉轉身離去,剛要碰那個土壇子,他的手指便被一股力量彈了回來。

我好奇地走到壇子邊,對著封壇的符咒看了一眼,頓時覺得寒氣逼人,心裏莫名地害怕。

“別亂看。”江念將我拉到身邊,眼神落在陳青玄身上,冰冷得像要殺死人:“打開……”

陳青玄幾乎嚇破了膽,小眼睛咕嚕一轉:“沒問題,一切好商量,咱們坐下來談……”

“就憑你?也配?”江念抬腿就是一腳,正中陳青玄的胸口。

他脾氣不好,向來都很暴力,活該陳青玄倒黴,撞到了槍口上。

陳青玄痛得上氣不接下氣,知道江念是個暴脾氣,他不敢再討價還價,抬手就將符紙給揭了。

一道青煙從壇口飄出,緩緩匯聚成了烏龜的輪廓。

“黿三!”我蹲下身,心疼地看著他:“你沒事吧?”

黿三嗚咽一聲,告狀似的朝我訴苦:“小師父,他們打我,抽取我的靈氣,還把我關在壇子裏……”

我柔聲細語地安慰著他,感覺一道冷刺襲來,我對上了江念的眼。

眼中燃著盛焰,恨不得把黿三燒成灰燼。

我咯噔一下,江念這麽生氣,多半是覺得黿三給他丟人了吧。

他的一腔怒意無處發泄,凶狠地看向陳青玄。

陳青玄立刻求饒道:“大仙,冤有頭債有主,是你們破我陣法、殺我屍妖在先,我才……”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我就來氣。

我指著角落裏的肖天宇:“那也是你們作惡多端在前!”

陳青玄說:“這世間哪有那麽多善惡?我一個道士,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再說了,人吃肉是天性……你們能保證自己不吃魚蝦蟹嗎?”

在他眼裏,弱肉強食,本就是自然法則,大家都要吃肉喝湯,誰也沒比誰神聖。

河裏的生靈,不過是命運使然,早死還能早超生。

一件小事而已,是我們小題大做了!

好一張顛倒黑白的三寸不爛之舌!

我覺得他在狡辯,卻又不知怎麽反駁。

這時,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暈開:“莫輕小惡,以為無罪,小惡所積,足以滅身!”

肖天宇如果為了生存和飽腹,尚算情有可原,可他卻無故電死成百上千個生靈,讓其爛在河裏。

就連上了年紀的保護動物都不放過,這才是有違天道。

“你以為這些事小,就不算有罪嗎?”江念陰森地望向肖天宇,白皙的手指對著天上:“舉頭三尺有神明!”

肖天宇嚇得不輕,讓陳青玄一定要救他。

陳青玄縮在一旁不敢吱聲,他都自身難保,哪還有閑心管別人?

我問江念,該怎麽處置肖天宇。

這個男人已經爛透心,為了自己連親爹都不放過,更不可能生出悔改之意。

江念淡然地瞥向黿三:“這是他的仇,由他自己報……”

黿三突然被點名,嚇得一激靈。

他不緊不慢地爬到肖天宇麵前:“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他朝肖天宇吐了一口氣,肖天宇捂著後脖子,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黿三對他到底做了什麽?

他沒有明說,隻是告訴我,肖天宇這輩子都不會好過,殺戮越多就痛得越厲害。

這也算是肖天宇的報應吧,而且,他很快就要倒大黴了……

肖天宇算是廢了,我看著昏迷不醒的肖林海,猶豫著該不該出手。

他是張亞楠的幹爹,跟亞楠感情很深……

見我糾結的眼神,江念二話不說,走到肖林海身後,伸手對著後背用力一拍,地上的人吐出了三支香,還有一隻巴掌大的癩蛤蟆!

癩蛤蟆是活的,落地後蹬了兩下,突然就翻白眼死了,嘴裏吐了好多黑血。

肖林海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人還沒清醒,但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應該沒事了。

我沒想到江念會順手救下肖林海,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我巴望著這張謫仙般的臉,不會是因為我吧?

江念一眼就將我識破,神色淡然地說:“收起你那些無聊的想法,我隻救該救之人……”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癩蛤蟆死後,陳青玄的身上便燃起了業火,火勢特別巨大,幾乎快要將他吞沒。

藍袍小道士朝我們跪地磕頭,求江念放過他的師父。

我糾正道:“不是我們為難他,這叫業火,是你師父自己造的孽,也算是……五陰陣法的反噬吧!”

藍袍小道士有些懵:“五陰陣法?又不是我師父弄的,憑什麽反噬給他?”

我挑著眉:“難道我冤枉你們了?”

藍袍弟子急得滿頭大汗:“是有人找上我們,說有個極陰之地,可以鎮壓黿精,師父隻不過是把大黿的腦袋交給他,憑什麽受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