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勾人的挑花眼

“小然……”輕佻又邪惡的笑聲,刺得我頭皮發麻。

我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體不自覺地抱成一團。

身後的被子一點點拱起,刺骨的寒意朝我貼近:“別緊張,這次我輕輕的……”

粗糙的大手又濕又粘膩,在我背上撫摸了一下。

我不敢動彈,身上滾燙得要命,背後卻像貼了一塊刺骨的冰,就在那隻手不老實地伸向我脖子時,一道青光從我身上躥出,有張男人的臉一閃而過。

時間太短,我根本看不清他長什麽樣,隻記得那雙眼瞼泛紅的桃花眼,眼尾點著一顆朱砂色小痣,特別的嫵媚性感。

我嚇壞了,全身的汗毛瞬間豎起,想要起身卻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對著牆壁。

麵前的白牆印出兩個模糊的身影。

青影長臂一伸,瞬間就捏爆了黑影的腦袋。

沒錯……就是捏爆!

像在捏一個熟透的西瓜,嘭的一下汁水亂飆。

後來每每吃西瓜時,想起這個畫麵,我都會頭皮發麻。

處理了黑影後,青影的身體變得細長,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不見。

我剛想叫人,麵前的白牆就變成了一道道漩渦,一直望不到頭……

第二天,見我完好無損,爸媽和仙姑都鬆了一口氣。

仙姑眯著眼:“沒事了,我就說,他肯定能接受你家小然……”

爸爸媽媽激動得眼淚直流,對著神龕上的紅布包千恩萬謝。

我懵懂地看著他們,滿腦子都是那勾人的桃花眼。

很難想象,那麽漂亮的眼睛,它的主人竟然這麽殘忍暴虐。

見我發呆,老媽叫我趕緊過去跪下。

“以後,他就是你家的保家仙了,每月初一十五,逢年過節記得要燒香上供。”仙姑交代完畢,隨後掏出一個翠綠翠綠的龍紋貴妃鐲,套在了我的小手上。

“丫頭,這隻玉鐲能趨吉避凶,保你平安。”

仙姑千叮萬囑,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不能取下玉鐲,不然,那些髒東西又會再找上我。

我聽話地點點頭,從那之後天天戴著玉鐲,如影隨形。

或許是手鐲起了作用,那隻鬼手再也沒有騷擾過我,催命的紅紙鞋也消失不見……

作為救我的條件,我爸去後山給保家仙守了十幾年的破廟,除了逢年過節,他幾乎都沒有回來過。

每次回家,他都會扛著一麻袋山貨。

野山參、野靈芝、各種稀奇古怪的草藥,還有就是一些大石頭。

小時候我不懂,覺得老爸傻,大老遠山路扛一堆破石頭回家。

後來才知道,那都是玉的原石。

我們這兒不產玉,也沒聽說有玉礦,也不知老爸去哪兒弄來的。

靠著他帶出來的東西,我們家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在整個村都是數一數二的。

我媽說,這些都是保家仙賜給我們的,對他的供奉也越發虔誠。

我卻隱隱擔心,這樣不勞而獲,真的沒問題嗎?

保家仙給了我們這麽多,一定也會交換些什麽……

我提醒過我媽,別那麽貪婪,整天在保家仙麵前求發財什麽的。

有吃有喝,片瓦遮頭,一家人整整齊齊,健康平安,就是最好的。

每次說她,老媽就會甩臉子,讓我少管閑事。

我管不了她,隻能管住我自己,我從沒向保家仙許過願,但是卻過得順風順水,甚至好幾次意外,我都巧妙地躲了過去。

初三那年,我像往常一樣坐公交去上學,快要過橋時,我突然感覺心慌,肚子也鑽心的疼,便提前下了車。

沒想到公交車在橋上突然爆炸,燒死了八個人,重傷十幾個,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總之無一幸免。

我那時隻感到慶幸,覺得自己福大命大,沒往保家仙身上想,直到高三,我遇見了一件更邪乎的事,親眼看到他現身救我……

高中住校,我們是六人寢。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臨近高考時,每晚熄燈後,宿舍都會發生異響。

最開始是廁所裏的瓶瓶罐罐無故掉落,後來是桌上抽屜莫名其妙地**。

每次我們打開充電小燈,響聲就會戛然而止。

我們還以為是鬧耗子,沒往心裏去。

直到那天,我們每個人的床頭都發出了猛烈的敲擊聲,大家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六個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結果半夜……地震了!

7.6級大地震,震源就在學校附近,整個房屋瞬間坍塌。

混亂中,眼前再次閃過那道青光,男人的背影又高又大,像一根筆直的柱子,撐起我們的天花板……

我們宿舍六個人,無一人受傷。

大家都說我們命大,隻有我知道,是他保護了我。

從那之後,我就一直很寶貝手上的貴妃鐲,像愛護手臂一樣愛惜它,生怕磕著碰著。

沒想到卻引起了“賊”惦記。

我二叔家女兒,也就是我的小堂妹安笛,垂涎貴妃鐲已久,三番五次來找我借著玩,我都沒有鬆口,摸都不讓她摸。

這些年,我們家越過越順,村裏人都十分眼紅,特別是我二叔一家。

他們仗著我爸是老大,隔三差五就來我家借錢,從沒見還過。

我媽念著都是親戚,一開始還大方地借給他們,欠條都沒寫。

借的次數多了,我媽終於醒悟,敢情是把我們當提款機呢!

見我們找他還錢,二叔幹脆撕破臉,說我們拿不出欠條,他們就不欠我家的。

結果……二叔家病的病,死的死,日子越過越倒黴。

堂妹安笛原本成績很好,不知怎的突然輟學,跟村裏的二流子天天瞎混,名聲都搞臭了。

所以見到她,我都沒什麽好臉色,正如現在,看到她迎麵走來,我的腳步往旁邊挪了挪。

安笛燙著誇張的羊毛卷發,穿著露臍裝,舉手投足特別的社會。

“堂姐,見到我躲什麽啊?”

她和男友陳嘉,還有同村幾個小混混,把我堵在了進村的小橋上。

“安笛,你不好好在家,整天瞎混什麽?”我挑著眉質問她。

或許是我的語氣不太友善,安笛覺得很沒麵子,立刻變了臉色。

“瞎混?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當年我媽生病,我爸找你家借錢,你們家一個子都不給,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媽病死……從那之後我就告訴自己,別人都是靠不住的,隻能靠自己!”

說起這事我就來氣:“為了借錢,你和你媽一星期能病七天,每天的病都不重樣,誰知道哪次是真的?狼來了的故事聽過沒?”

安笛的臉上掛不住,咬牙切齒跟我吵起來,無非就是不願承認朝我家伸手借錢。

吵到最後,她的目光落到我的貴妃鐲上:“我窮得都快吃土了,你卻戴著那麽好的鐲子,看你平時挺寶貝它的,能值老多錢吧……”

她朝陳嘉使了個眼色,陳嘉擼起袖子就來搶我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