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借人
淩煙點點頭，想起自己那名義上不爭氣的兒子,也是一陣頭疼。
昨天三皇子那氣勢洶洶的質問模樣，淩煙還記得清清楚楚。若是真讓三皇子收手，隻怕這傻孩子還要追根問底。也是一樁棘手的事。
“來人，皇上大病初愈，三皇子為表孝心，願抄寫經文為皇上祈福，命人前去叮囑三皇子，經文沒有抄寫完就先不要出來……”
淩煙思來想去，隻能采取最簡單粗暴的形式，也就是把三皇子軟禁。
這樣也省得三皇子出來鬧事，這三皇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做事一味靠莽。
都不用父親說，淩煙自己都知道，這傻兒子肯定不是趙季的對手。
皇宮的另一邊,三皇子收到自己母後的命令的時候，一臉茫然。
甚至抓住了前來傳令的太監的脖子，反複大聲嘶吼確認。
當得知確實是皇後的旨意的時候，麵色猙獰的接下了那木案上的經書。
“父皇確實剛剛好轉，此時兒臣若不抄一抄經書為父皇祈禱,那屬實是兒臣的不孝了！”
在這皇宮裏摸爬滾打長大的皇子，沒有幾個是不會說官方場麵話的。
皇後派來的管事太監見三皇子，終於安穩接下指令，也是長舒一口氣。
要知道，如果這位爺非要鬧騰起來,恐怕也隻有皇後娘娘親自過來訓教，這位爺才能老實聽。
解決了三皇子這個隱患後，皇後每日深入簡出，就是為了降低自己在後宮的存在感。
一來是如此一來，丞相的政敵便在後宮皇後這裏找不到可以攻擊的點。
另一方麵淩煙實際上也是在躲著趙季。
那日的劇烈折騰，讓淩煙連續幾天身體不適，若是在後宮，再被趙季抓住一次，淩煙總覺得身子就要散架了。
或許是因為警告起了作用，趙季覺得這段時間後宮安穩了不少，就連前朝丞相那邊也沒有什麽動作了。
不過趙季總覺得這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都是表麵現象。
畢竟有幾次趙季和丞相擦肩而過，能夠察覺得出來丞相眼睛裏麵的打量。
這一日趙季照常回到自己的司禮監處理各個要職機構傳遞上來的奏折。
皇上最近身體雖然有所好轉，但是仍然需要靜養，所以就需要趙季他們來過濾掉一些無用的奏章，隻稟報一些重要的大事。
這也算是皇上在生病的時候，對手底下人的稍微放權。
其實光看這些奏章，趙季也有些頭疼，總有一些外派的官員傳遞回來的奏章，無趣的要緊。
不是匯報一下當地的天氣，就是匯報一下當地的特產。
還有一些人快馬加鞭傳遞回來的，也不過是一些朝廷早就已經收到的消息。
更有甚者送上來的奏章，不過就是向皇上請安。
像這種無用的，沒有信息量的奏折，趙季都直接扣下，不給皇上看的。
就在趙季百無聊賴的又看完一封請安折子後，看到了京兆府伊呈上來的奏折。
這人寫的奏折，廢話也比較多，無非就是今天有幾個人過來告狀，明天有幾個人被處罰，可能是因為在天子腳底下，他必須事無巨細的寫清楚吧。
這樣等事情發生的時候，他也算是已經稟報過，最多落個處理不利，而不是知情不報的懲罰。
趙季對這種人的心態早就已經摸透了。
然而今天在奏章裏，趙季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近日京城湧入一些難民，臣已安置到城外棚戶……”
趙季看著這難民兩個字，總覺得好像有點熟悉。
現在趙季在看的奏折，實際上是三天前這個府伊送上來的。
忽然間趙季腦子裏靈光一現，又從昨日被歸為無需上報的奏折堆裏頭，翻出府伊已上報奏折。
上麵也寫了這麽一句幾乎同樣的話。
這下子趙季的眉頭微微蹙起。他又翻了翻這兩日這個人上報過來的奏折。
幾乎每一天的奏折上都有寫，京城裏又湧進來一些新的難民。
“怎麽可能現在難民這麽多……難不成京城外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趙季一直以來都很清楚，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如果外來人口過多，特別是像這種逃難過來的人，一旦數量太多，一來是對京城的治安有所影響，很容易發生暴亂。
再一個就是一定是在這些人的故鄉發生了難以解決的事情，才會讓這些不願外出漂泊的人身無分文的來到王朝都城。
趙季走出司禮監，沉吟了片刻，朝自己的寢宮走去。
走到自己寢宮，趙季拍了拍桌子，衝著空氣喊道：“月影你在不在？”
喊了第二遍的時候，月影已經出現在了趙季麵前。
“月首領，雖然皇上是派你保護我的安全不假，但是現在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幫忙……”
這段時間月影盡職盡責的跟在趙季身邊，說是保護，實則監視。
即便月影身上帶著傷，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趙季也毫不在意就讓月影監視著。
不過這段時間月影也確實沒有發現趙季任何的異樣。
甚至可以說趙季簡直是兢兢業業，真的有想好好替皇上將這司禮監掌管，並且做出一番成績。
所以不知不覺間月影對趙季的印象也漸漸好了起來。
現在聽到趙季的話，也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反問道：“什麽事情？”
趙季直視著月影，一字一句的說道：“月首領，我想跟你借幾個人幫我查一件事情。”
月影微微一愣，下意識的說道：“你身為司禮監的掌印，為何不用你司禮監的人？”
趙季笑出聲來：“若是我這司禮監裏的人，可靠，皇上又怎麽會派你這個首領過來保護我呢？”
“況且我前段時間剛把司禮監裏的人上下大換血，新上來的我不敢用，老的人我也不敢相信，如今我這無人可用，才想找你借人！”
“況且我要查的這件事情也和皇上息息相關……”
原本月影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但是聽到最後一句，她忍不住挑眉看向趙季。
既然是和皇上相關的事情……月影，自然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