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想要隨時都可以

顧之舟隻感覺像是有重物襲擊了後腦,鈍痛之下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

但他還是下意識往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正好擋住強光,把鬆似月整個人籠罩在一小片陰影之中。

兩行清淚下來。

鬆似月像是終於看清眼前景象,烏黑的雙目逐漸泛出琉璃一樣淺淡清澈的水光。

顧之舟正要後退。

“之舟……”

隻聽一聲驚呼,鬆似月猛地拉開薄被彈了起來,像天真無邪的孩子一樣朝他撲了個滿懷。

她踮起腳尖,薄唇輕輕擦過他的脖頸。

眼神裏全是依賴和委屈,還有那麽一股子若有似無的撒嬌。

顧之舟腦子有短暫的失神。

結婚後的鬆似月總是端莊優雅,行事作風非常的顧太太,從來不主動要求什麽,就連兩人最親密的床笫間,也是隱忍和承受。

像這樣不管不顧露出孩子似的嬌憨,還是第一次。

身體比腦子更誠實。

顧之舟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手攬著她纖細的腰肢,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親密無間,身體相貼地樓抱了好一會兒。

鬆似月的睡袍雖然不暴露,屋子裏除了他也隻有秦夫人和朱雪凝,顧之舟還是用自己敞開的風衣,把人裹了個嚴絲合縫。

擋住了所有窺探鬆似月的目光。

滾燙的熱淚洶湧著,沿著他的喉結,一直滑進胸膛。

像烈火一樣,在他心口狠狠焚出一片永遠無法愈合的疤。

顧之舟從來都不知道,除了上*床,眼前這具單薄甚至稱得上寡淡的身體,一個簡單擁抱的溫度也能這麽灼人。

生生嵌進血肉,融進靈魂。

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回應,

這種感覺實在太好。

顧之舟突然就想,去她的哥哥,去他的男人尊嚴。

老子就要鎖著她,一輩子不撒手……

秦夫人從進門後就一直沒閑著,衛生間、露台、衣帽間、書房、被子裏、床底下,甚至是床頭櫃。

隻要她認為能藏奸夫的地方,都被搜了個遍。

麵對朱雪凝隱隱期待的目光,秦夫人失望地搖了搖頭。

朱雪凝佛珠輕輕轉了轉,幹咳一聲:“咳……咳……你們小兩口要親熱,時間多的是,小月呀,到底怎麽了?大晚上的,你叫成那樣?”

鬆似月毛茸茸的腦袋這才後知後覺在顧之舟大手間轉了轉。

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屋子裏來了這麽多人。

門外的顧長江和顧長河還時不時往裏麵張望。

自己以一個索吻的姿勢被顧之舟緊緊摟在懷裏。

她一時有些尷尬,竟然分不清蟒蛇的出現是夢境還是現實。

“之舟……”鬆似月有些尷尬,身體不由得僵硬起來。

顧之舟倒是一點不見尷尬。

不知是不是鬆似月的錯覺,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覺得顧之舟此時的心情還不錯。

顧之舟輕輕鬆開鬆似月的身體,順手脫下大衣把人整個裹住。

彎腰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一旁的貴妃躺椅上。

又蹲下身子,拿了拖鞋溫柔地替她穿上,這才抬眼直視著她的目光:“別怕,給我說說,剛才怎麽了?”

“蛇,我看到蛇……”鬆似月捂著胸口,剛才的情景曆曆在目,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驚心動魄。

“哪裏有蛇?”顧之舟麵色沉靜如水,語氣溫柔。

想到這個男人即將不屬於自己。

這樣的溫柔隻有另外的女人可以享用,鬆似月就覺得一陣心酸,眼淚也跟著下來:“就在你身後,我剛才看到的,它從這裏爬到了我的**……”

“喲,二少奶奶您可不會是看錯了吧?”秦夫人輕嗤一聲,“外麵傭人保鏢可都聽得真切,您屋子裏傳出的,是男人的聲音,莫不成那蛇成精了變成男人?鑽你的被窩,哼,我看是鑽你的身子……”

秦夫人露骨又羞恥的話,鬆似月根本沒有招架的經驗,她又羞又急,隻求助似地把目光投向顧之舟:“……”

顧之舟安慰地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正要說話。

門外響起一道爽朗的男聲:“怎麽回事?不睡覺都在這裏做什麽?”

顧之威一看就是剛被吵醒的模樣,鉛灰色的真絲睡衣外鬆鬆罩著一件睡袍。

被小鳳推著,緩緩走來。

眾人皆是一愣。

秦夫人麵色頓時一僵硬。

顧長江和顧長河兩兄弟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朱雪凝嗔怪地看了顧之威一眼:“之威,這麽晚怎麽還出來走動,當心著涼,小鳳你到底會不會伺候。”

“不怪她,我睡不著出來走一走,”輪椅越過顧長江和顧長河,徑直進了屋,“小月這是怎麽了?之舟欺負你了?別怕有哥哥在,哥哥收拾他。”

他眉眼含笑,語氣溫和甚至帶了點寵溺。

顧之舟心中無味雜陳,正要開口,鬆似月說話了:“多謝大哥,我沒事,隻是被夢魘住了。”

顧之威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顧之舟。

“是,”顧之舟點點頭,“她被夢魘了。”

“你呀,少喝點酒,多陪陪弟妹。”顧之威笑了笑,“沒事就好,既然這樣,那大家都散了吧,咱們堵在人家小兩口屋裏也不好。”

秦夫人卻冷哼一聲:“夢魘?叫得那麽歡實,看來有些地確實荒了,做夢都想男人鑽……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少爺不行,降服不了媳婦……”

“住口!”

鬆似月再也聽不下去了,這些汙言穢語進自己的耳朵,她左耳進右耳出,想著以後跟這些人再也沒有交集,忍忍也就算了。

可她忍不了顧之舟被人說三道四任意侮辱。

況且,顧之舟哪裏不行了?

他行得不得了!

反正已經得罪了顧之舟,秦夫人幹脆破罐子破摔,她挑釁一笑:“你想怎麽樣?”

“之舟降服我自然是輕而易舉,再說我們夫妻琴瑟和鳴隨時都可以,我哪裏需要做那樣的夢?”

鬆似月還是一副溫溫柔柔,人畜無害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像是鋒利的刀子:“倒是秦夫人您,守寡多年,恐怕沒少做你嘴裏那樣的夢吧?”

她說這話純粹是氣秦夫人,沒想到頭頂冷不防傳來一聲低笑。

鬆似月轉過頭,顧之舟正襟危站,自然無比,仿佛那笑是她的錯覺。

“你……你……你們都聽聽這是什麽狂言浪語,”秦夫人氣得手都抖了,“你目無尊卑,我怎麽都是你的長輩你竟然這麽羞辱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說完,挽起袖子就要上手。

顧之舟哪裏肯讓她沾染鬆似月半分。

秦夫人的手距離鬆似月還有十幾公分就被顧之舟抓住手腕,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