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遺囑問題
“怎樣讓她放鬆警惕?”
“你一直以來做的就很好,在生意上逼一逼她,讓她無暇顧及其他。我聽文顯澤說,你們的合作,要和官方進入第二期了。”
“對。”
“你可以在這事上做文章,白鳳就無暇顧及別的了,我的人也方便打聽降壓藥的事,再有。”
餘之野小聲問龐蔓推著輪椅的人的樣子,龐蔓給他形容了。
“如果輪椅上的人真是你父親,這個推輪椅的人就是調查的關鍵,找到這個人,就能找到真相。”
錢棟點頭,“是我關心則亂了。我的人需要去查什麽嗎?”
“你的人最好現在什麽都不做,交給我。當然這是另外的價錢了,我當初隻答應你找遺囑。”餘之野意有所指。
錢棟馬上明了,“都好說,我明白的。其實在我得知父親可能還活著的時候,遺囑就不重要了,如果找到我父親,他本人不比遺囑好使?”
餘之野卻搖頭,“很多事不能隻看表麵,找東西,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你一定要始終堅定,不被周圍的事迷惑走偏,堅持下去,才能找到最初要找的。這是我的經驗。今天錢先生找我就是想說這件事?”
“對。”
“那好,我知道了。我呢,其實今天也想找你的,和你匯報一下我找遺囑的進程。”
錢棟和龐蔓都詫異,一個是沒想到餘之野真的幫他找遺囑,並且會這麽快就找到線索。
龐蔓則是驚訝,這些天無論是玄門大會,還是後來茅山的案子,連睡覺的時間都快沒有了,餘之野竟然還有精力處理錢棟找遺囑的事?他什麽時候查的?這是神人吧。
餘之野卻拿出手機,叫龐蔓找出老陳發過來的一份資料文件夾,然後把裏麵的東西讀出來。
龐蔓心想老陳最近業務可真忙啊。
拿著餘之野手機,老陳發來的資料足有一排,掃了一眼,好幾個文件夾,分別備注不同的名字,她看到一個叫血緣的文件夾,有些好奇,可也沒點開。
直接打開了寫著錢棟名字的文件夾,裏麵是一個叫烏元偉的中年男人的信息。照片上的人長得很普通。
“這個烏元偉就是你父親當年的律師,據你說,他失蹤了找不見了對吧。所以遺囑也不翼而飛了。”餘之野緩緩道。
錢棟點頭,“這個人當初怎麽都找不到了,誰都不知去哪了。”
餘之野手指點著桌麵,讓龐蔓把資料讀出來。
龐蔓好奇,往下讀,卻心中詫異,原來這烏元偉的身份是假的。
“怎麽會?”
錢棟不可思議。
餘之野解釋,“烏元偉的身份是假的,他這些年一直用假身份作為你父親的律師,並且幫你父親辦了很多事,算是你父親最信任的人。
可沒人知道,烏元偉這個身份實際上是假的,原主在小網吧不見天日終年沒有社會活動。
據原主說,得有二十多年前吧,就把身份證信息賣了,他常年寄居網吧,網吧還有他的股份,所以從來不用身份證。就把身份證賣給了一個老鄉。
但由於,一個人用這個假身份用的年頭太多了,加上這個人和烏元偉長得也很像,所以換身份證的時候都是那個人去拍的照片,利用了新舊身份證異地還沒聯網的信息差。
所以,所有人都以為那個律師叫烏元偉,而實際上按真正的烏元偉所說,買走他身份證的人,真名叫葛誌明。
那律師不是失蹤了,而是換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生活,所以才會查不到他的蹤跡。”
“所以他是白鳳雇傭潛伏在我父親身邊的?”
“烏元偉律師在你父親身邊很多年,甚至在白鳳認識你父親前,就是你父親的律師了。並且幫你父親處理了各種上得了台麵,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你說你父親會不知他的身份是假的嗎?我甚至懷疑。”
“你懷疑,那律師的假身份,就是我父親知道並且故意授意的。”
“沒錯,知道你父親所有商場上見不得光的事,必然是你父親最信得過的人,也許比起你和白鳳,你父親更加信他。
所以會不知烏元偉身份是假的?甚至我覺得,也許是你父親當年讓律師換成了烏元偉的名字,就為了有一天做了什麽事好脫身。”
“可是為什麽?”
錢棟已經直接懵了。
“為什麽就要親自問他了。葛誌明的身份我讓人查了,很巧,這個人還活著,就在安城。”
錢棟不可思議。
餘之野嚴肅的,“所以,這個人現在是解開遺囑是否存在的關鍵。”
“這個人在哪,現在就去見。”錢棟恨不得馬上見到這個人,不僅僅是遺囑是否存在,現在看來,父親當年出了什麽事,也是關鍵人物。
當年父親死了,白鳳操縱了整個集團,他作為父親的親信,怎麽會金蟬脫殼離開呢?還是說,他覺得父親大勢已去,自己跑了。那遺囑呢。是白鳳對他有什麽威脅?
“現在還不能去見這個人。”
“為什麽。”
餘之野眯起眼睛,“因為這個人現在是你繼母白鳳分公司的保安。而且是上個月剛剛上任的,有意思吧。”
“什麽?”
錢棟激動的站起來,哪怕他城府再深,這不斷被推翻想法的劇情,也讓他相當不可置信了。
餘之野看看手表,“明天是這位保安串休的日子,早上你和我一起去見見他,但最好不要讓白鳳發現你的動作。”
錢棟點著頭,思緒沉重。
餘之野打了個指響,先站起來告辭了。
龐蔓猶豫著幾步一回頭,走到門口沒忍住,謊稱自己去廁所。
餘之野就在門口等她。
龐蔓卻快速的,走回剛才的位置。
錢棟看龐蔓去而複返,以為是餘之野還有事要交代,卻不想龐蔓開門見山,“我知道事出突然,但我不想讓阿野知道這件事,我明白這樣很不禮貌,但還是想問一嘴。
相信你在請餘之野幫忙的時候,已經調查過他和我了,對嗎?”
像錢棟這種人,必然都先調查清楚了,才會接近他們。
錢棟疑惑點著頭。“龐小姐要說什麽。”
“那你一定知道我有個植物人的丈夫叫謝晨鳴。我知道很難讓人相信,但我丈夫是你父親以前包養的一個叫許文華的女人的孩子,如果你不了解可以稍微打聽一下,就會知道你母親甚至為了驅趕這個小三在當地很有名,你一打聽就會知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丈夫是許文華的孩子,但許文華早死了,所以沒來找你父親,可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
我知道這麽說很冒犯很突然,我沒有別的意思。但他腎衰竭,我在想,你可不可以,去醫院做個配型。”
錢棟震驚的張大嘴吧,完全沒預料到的內容。
他一時竟不知要說什麽。
看得龐蔓很慌,低下頭,“我知道這樣很冒犯,但謝晨鳴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你可以去調查,當然你也可以拒絕,畢竟是你從未謀麵的,隻是有血緣關係的人。但不管你做什麽決定,都請不要告訴餘之野可以嗎,算我求你。”
錢棟此時回過神來,皺眉點著頭,“我知道了,我會去查的,但就算是我有血緣的兄弟,我也不會去做的。我是個生意人,龐小姐明白嗎。”
龐蔓心裏反而長舒了一口氣,“我知道,還是謝謝你。”
無奈的笑著,“其實你拒絕,反而讓我鬆了口氣。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也許你不會理解我,隻會認為我是個奇怪的人。但,我想說,謝謝你拒絕了我,真的。
我不問一嘴,是我沒盡到妻子的努力,但若真的要你配型,就是我道德綁架了,他已經昏迷的了十年,我每次想放手卻不敢放。”
龐蔓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點了一下頭,匆匆的離開了。
卻不知錢棟凝視著她的背影,目光變得十分冷峻。
走出咖啡廳餘之野問她剛才怎麽那麽久,她笑著敷衍回答沒什麽。
然後轉變話題,“對於錢棟說他父親沒死這件事你怎麽看?其實這個律師就很奇怪,如果律師當年是被白鳳買通了,完全沒必要消失,他可以說沒有遺囑,那豈不是更讓人信服。”
“也不一定。”
餘之野說道,“我在美國的時候,就遇到過這樣的遺囑,很多富豪不信身邊的人,就有些機構專門弄出一個人臉識別遺囑。”
“什麽意思?”
“就是,一個人每隔一段時間去網上給自己做一次人臉識別,證明他活著。
一旦超過設定的時間沒有刷臉,係統會默認這個人死亡,然後就會自動將遺囑發布到事先準備的各個平台。這種機構係統避免了很多隱藏遺囑或者是偷改遺囑的事發生,畢竟律師再值得信任也是外人,對於那些精明的老商人來說,也不能完全信任。”
龐蔓驚訝,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事,“所以你覺得,當初白鳳聯合了律師,讓錢老爺子假死,然後藏起來,實際上讓他每天刷臉,為避免遺囑曝光?可這老爺子早晚有一天要死的,到時候一曝光豈不是全白費。”
“在老爺子死前,足夠多的時間能讓白鳳壯大,掠奪更多資源。到時就算遺囑曝光了,集團已經成為了一個空殼,有遺囑又有什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