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如何下毒
“第一個下毒的人,難道就是為了公開井宏的罪責?可據了解,茅山這幾個大法師雖各有各的愛好和毛病,可師兄弟感情很不錯。”
餘之野搖頭,“第一個下毒者什麽目的,還有待查證。但別忘了第二個下毒者才是咱們要找的人。可第二個下毒者,卻至今沒有任何線索。你說當時他這個尾樹根粉,究竟是怎麽下的呢?
醫生判斷是空氣吸入。那下毒者是什麽時候在房間下毒的呢?尾樹根粉如果通過空氣吸入,會在空氣中彌漫一段時間才會消散。
投毒者如果在窗外向房間內投毒,自己進來也會中毒。
所以,真正的順序應該是,下毒者趁清玄宗師不在房間時,從附近房間攀爬到窗戶潛入,放了毒,然後離開。
等清玄宗師回來後,掐著時間他再進來,偷東西。應該是這樣的,不然他自己也會中尾樹根粉的毒。
你們不知道這種毒,無色無味,粉塵極細,就算是帶著口罩也避免不了,而翻窗的人不可能帶著防毒麵具,那很不方便。”
餘之野摸著窗框,龐蔓朝左右房間的窗戶看,如果周圍窗戶都打開,像他們這種練過功夫的人來回攀爬不是件難事。
“茅山的人對於這種攀爬非常在行。”
龐蔓卻有個疑惑,“可是,下毒的時間要卡的很死吧,若下早了,清玄宗師回來的時候毒就消散了。”
“按照清玄宗師中毒的劑量,毒素應該隻有小拇指尖這麽大的量,這些在空中彌漫的時間大概在半小時左右。”
“所以說,要在清玄宗師進房間最多半個小時,甚至更短之前,投放尾樹根粉才行。那下毒者怎麽掌握這個時間?”
怎麽知道玄門大會幾點結束,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如果這個下毒的人能在玄門大會結束之前放毒,那說明他不是玄門的人啊。當時茅山的所有人都在會場。
龐蔓的話很有道理,餘之野皺起眉頭仔細想著。
“所以毒是在怎麽投放的?”
查看一圈沒什麽收獲準備出房門,但要開門的前一刻,因為拔掉門口房間的插卡,屋裏的燈都滅了,這一明一暗晃在餘之野的眼睛上,光線刺激的變化,讓他心中一沉,猛的回頭。
“怎麽了?”龐蔓看他的樣子疑惑的。
“你說,怎麽才能精準的掌握清玄宗師回來半個小時內投毒的時間,在不知道他幾點回來的情況下。”
龐蔓心一動,看著手裏的房卡,“你是說?”
“叫陳立的人來檢查屋裏的燈,尤其是床頭燈。”
化驗結果很快出來,確實在床頭燈,還有壁掛的射燈上檢測出了,一些尾樹根粉的成分。
但量極小,應該有人將尾樹根粉抹在了燈泡上,燈亮起,熱度揮發藥粉,因為劑量小,很快就揮發完。原本應該不留痕跡,但可能因為屋裏吹空調,將部分粉末吹到了燈泡旁邊的牆上,才留下了少量的痕跡。
也就是說,從清玄宗師回到房間,房卡插上燈亮起來,毒素就開始揮發了。
如果不是清玄宗師氣血上湧發悶開了空調,燈泡上的藥粉就會全部蒸發掉,過後也不會檢測出來,這就是第二個下毒人的方法。
但問題來了,這毒是什麽時候下的?顯然是在清玄宗師離開房間後。隻等大會結束,清玄宗師回房間,下毒之人掐算好時間,再從窗戶攀爬進來偷東西,計劃的相當完美謹慎。
“所以這個人應該是在清玄宗師之後去的大會,隻要找井封和大會秘書看簽到的時間順序,就能判斷,畢竟嫌疑人就那幾個大法師。”
龐蔓提出自己的想法,可這一點卻被餘之野否定。
“清玄宗師早晨離開房間後,這個人在去大會前潛入房間下毒,這一點是不成立的。
因為尾樹根粉這種東西,就算抹在什麽位置上,最多能支撐兩個小時,早上的大會少說開了得有五個小時。
所以應該不是有人在清玄宗師剛離開房間就進去下毒,最早,也是大會開的中間,甚至大會快接近尾聲的時候,去下的毒。”
龐蔓詫異了,“所以,是有人開大會中途,假意去了廁所,實際上回來投毒?”
陳立搖頭,“不是,從樓裏的監控錄像看,在大會期間沒人出會議室,因為會議室裏自帶洗手間。也沒人在大會期間回過十二樓。”
“沒錯,而且茅山那幾個人,中途根本沒離開過座位,記得嗎?”餘之野道。
龐蔓皺眉,“那就不是大會裏的人,不是茅山的人。這第二個下毒的人,是在大會開到尾聲,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從窗戶潛入清玄宗師房間,把尾樹根粉抹在燈泡上的。
所以這個下毒的人,不是大會內部的人,不是茅山五個大法師之一,這怎麽可能,這和咱們之前的推論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我想到了咱們要找的這個玄門之人,可能有個幫手,從尾樹根粉上就能看出來。而這個幫手,也能想到是誰。”
“誰?”
“我母親。”
龐蔓心裏咯噔一聲。
餘之野繼續推理,“而且,這個毒下的時間剛剛好,必然是要有會議內部的人給她傳遞消息,告訴她,會議差不多快到尾聲了,她才去下毒,完美的避開所有人。大會上一直拿著手機的有誰呢?誰符合這個條件呢?”
龐蔓心驚,腦子轉的飛快,在茅山幾個大法師中,會上一直拿著手機的有兩個人。一個是一直刷抖音的井宇,另一個是給妻子發信息的,井雲真人。
給妻子發信息,妻子?
龐蔓明了過來,可也想到了另外的問題,“但是,按照你所說的,他們算好時間,在清玄宗師回房間後一段時間後,從自己房間先爬到井封的房間。再爬到清玄宗師的房間偷東西。
那麽井雲夫婦也不符合條件啊,井雲真人從大會出來就有妻子來接,一同去了慶山派的房間,在那裏呆了一下午。
而慶山派的房間在走廊對麵,不可能從對麵爬到清玄宗師的房間,他怎麽做到的?”
陳立也在一邊點頭,“這一層這一天的監控錄像我都查看了,井雲夫妻確實如他們所說,從大會出來到上樓,直接去了慶山派房間,慶山房間的位置,是在對麵無法爬過去。”
餘之野皺皺眉,手裏比劃著房間的分布格局,“井雲夫婦的房間在井宏房間的隔壁,清玄宗師回來後,大概三十分鍾,這段時間井封和井宏都不在房間。
完全可以從井雲夫婦原本的房間爬到清玄宗師房間偷東西。至於你們所說的井雲夫婦在慶山派的房裏,我就想問一句,當時真的在慶山派房間裏的是井雲夫妻倆嗎?”
“什麽意思?”
龐蔓心一沉,當時他們去敲了慶山派的房間,還開了門,屋裏有女人的笑聲,等等。
他們看到門口的井雲,卻沒看到屋裏的女人,隻聽到女人笑聲,可女人的笑聲,不一定是兩個人的。
龐蔓倒吸一口冷氣,“但,但是井雲的夫人去大會門口接的他,攝像頭拍到他倆一起進的慶山派的房間啊。”
“別忘了慶山派擅長什麽技術,易容。”
龐蔓和陳立瞬間腦子發麻。
餘之野繼續推理道,“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慶山派也是這個玄門中人計劃的一部分。
要知道,慶山以前從來不站隊,更不會巴結茅山。而這次,卻突如其來的和狗腿子持獸派一起出現在了茅山這一層,會不會就是那個人提前打點好的,為的就是這個計劃。
而當時去會場門口接井雲真人的所謂夫人,其實也許不是他老婆葉蘭,而是慶山派掌門的夫人。
她易容成井雲夫人葉蘭的樣子,就是為了迷惑所有人。實際上,也許井雲的夫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
為的,就是在房間裏等井雲給自己發信息釋放信號,然後實施下毒,之後她知道井宏也好井封也好是要去刑警隊的,房間沒人,她就可以一路躍過兩個房間爬過去。
那時清玄宗師已經中了毒進入沉睡,爬到他房間去偷擎天哨。而她卻不知道,當時陷入沉睡的清玄宗師根本不是單純因為尾樹根粉,而是體內兩種毒交織。
所以,擎天哨到底被誰偷了,現在我們可以做一個時間推理。
按照水仙素的含量醫生計算出時間,在慢性藥效最多四五個小時後發生變化。所以第一個下毒的人,應該是在大會開始後不久,在清玄宗師的茶杯上做了手腳,下了水仙素毒,掐準了劑量時間。大會結束後,在清玄宗師說要回房休息的時候,時間就差不多了。所以,他應該是跟著快速回房間後,迅速爬窗戶去了清玄宗師房間,偷哨子。
而第二個下毒者,要等藥效發揮了一會之後才去偷哨子。所以,第二個下毒者應該在第一個下毒者之後,也許根本沒拿到哨子,所以才會在房間裏翻箱倒櫃,以為清玄宗師藏起了哨子。因為這第二個下毒者並不是茅山內部的人,才以為藏起了哨子。
可其實哨子早就被第一個下毒的人拿走了。”
那麽第一個下毒的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