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脈絡開始清晰

老陳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

龐蔓看向餘之野,後者半晌才緩過來,低著頭,“其實我已經想到了,當初和我做dna的屍體匹配,劉瑩就不可能是我的親生母親。”

隻是想到了是想到了,真的接受事實是另外一件事。

“不隻是這樣。”

老陳看著他歎了口氣,“你們不還讓我調查了一個叫許文華的女人嗎?你們給我的基本資料,據調查都是一致的。但我查到了更多的內容。

“這個許文華,人際交往廣泛,尤其是男人。一開始隻是在夜場做服務員,後來去賣酒,再後來。”

老陳尷尬的停頓了一下,“總之,她被人家原配扇耳光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但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她在夜場舞廳的時候曾有一個男朋友。”

老陳說到這屏住呼吸,看向餘之野,龐蔓和何常在心裏同時一驚,空氣凝結了般。

餘之野睫毛微微顫動,“許文華的男朋友,是我爸嗎?”

“對。”

老陳說道,“有段時間她男友和她爭吵,就因為她賣酒的時候喜歡招惹那些有錢人。據說兩人曾分過一段。但後來又和好了,和好後,許文華和你爸雙雙從夜場辭職了。

有人傳許文華幡然醒悟,找人好好過日子了,也有人說是找了個接盤俠。

有人看到過,許文華大著肚子和你爸一起在市場買菜。

不過,許文華的資料上也寫了,她後來又回了夜場舞廳。有人問她男朋友呢?她說早分手了。之後又給人家當二奶,那段時間還挺風光的,出手闊綽,大家都傳她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不過後來又上演了一出原配打人的戲碼,而且那個原配似乎很厲害。許文華好像知道了消息,卷錢提前跑路了,再之後就徹底消失了。沒人再見過她,我在江湖上也沒有查到她的消息。

不過,最後的蹤跡是火車站,她好像買了一張去哈爾濱的車票。”

“哈爾濱是省會,那個原配如果厲害,沒準會跟著找過去。所以許文華隻能繼續躲,必然要去一些偏遠的小城市。也許她輾轉到了默縣,也許恰好被那對夫妻盯上。”

餘之野順著線索,展開分析。每一個字都打在心上。

龐蔓內心震撼,幾個人都沒出聲。

餘之野苦笑著,“沒什麽的,現在清晰起來了,不是嗎?許文華當初拋棄了我爸,去追求她的榮華富貴。我爸自己帶著孩子在工地打工,後來輾轉遇到我母親劉瑩,劉瑩對我視若己出,還帶我爸和我回到家鄉生活。哪怕我不是親生的,哪怕我爸後來意外去世了,劉瑩都把我當做她的親生兒子。”

餘之野聲音顫抖著,搖著頭,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態,知道這些到底該感激,還是該悲哀。

案子脈絡漸漸清晰起來,地窖藏屍案那些資料,餘之野早爛熟於心。

他記得,有目擊證人證實了當時火車站除了那個小男孩,遠處還有一個女人,母親劉瑩似乎認識那個女人。

小男孩是謝晨鳴,生下謝晨鳴的是許文華。

而許文華當年拋棄丈夫兒子,也一定關注過他們後續,知道父親和劉瑩結了婚離開了。所以,當時在火車站見劉瑩的女人是許文華吧。

是許文華打電話叫劉瑩去的默縣,所以劉瑩才會帶著餘之野在默縣轉車。劉瑩沒有告訴餘之野真相,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有那樣一個母親吧。

但沒想到,許文華把劉瑩騙到了地窖,騙到了李鳳英的計劃裏。

最後許文華死了,沒人知道餘之野不是劉瑩親生的,所以都以為是劉瑩死了。

劉瑩以此假死脫了身,徹底的離開了他。

“可為什麽呢?”

龐蔓問道,“劉瑩是真的被李鳳英脅迫了嗎。可如果說她替李鳳英做事,又有兩點疑惑。第一,在咱們查李鳳英這些案子中,出現了李廣田,出現了胡敏,甚至出現了黑成。唯獨沒有出現劉瑩,她一點痕跡都沒有。

第二,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咱們最先發現劉瑩還活著,是在謝晨鳴和黑成的郵件通信裏,那張照片。

照片分析過,她被李鳳英派去監視你的人拍到,說明她和李鳳英等人不是一夥的。我更傾向於,她也許沒有為李鳳英做事。”龐蔓理智的分析,也讓餘之野在激動地情緒中緩和了一些,點著頭。

“但如果劉瑩沒為李鳳英做事,為什麽能活著走出地窖呢?我更傾向於,她和李鳳英之間有什麽交易。”

何常在說道,“阿野你之前分析了,你師父的死,和偷太師祖回憶錄這件事,也許是你母親找上了你師父,逼迫他所為。

我有個大膽想法,會不會,李鳳英知道你母親的弟弟,也就是你師父在玄門。所以打上這個主意,為了偷玄門回憶錄,尋求她永生第二個條件的玄門秘法。”

這點邏輯上是通的,龐蔓覺得有道理,“但是,劉瑩完全沒必要假死啊,她活著,作為證人,和警方周旋更加能掩蓋李鳳英的罪行,也不會惹你懷疑後來去調查。

而且她那麽愛你這個兒子,在你做完眼睛手術後,還偷偷去看你這一點就能體現出來。

所以她沒必要假死啊,她隻要答應李鳳英的條件,去找你師父就行了,還可以在你身邊。

我猜李鳳英能讓你母親活著幫她做事,肯定也是拿你的命威脅她的。但她沒必要假死。”

餘之野歎了口氣,“我想母親之所以選擇假死,是為了我。因為我的眼睛能做上手術,就是用了她的保險金。”

龐蔓心裏一沉,餘之野苦笑著搖頭,“你們分析的都很對,但有一點,我覺得邏輯上有問題。”

“哪一點?”

“我母親也許是被李鳳英脅迫的,但用來威脅她的應該不是我的命。因為我後來跟師父去了玄門,李鳳英插手不了了。我母親如果是被脅迫的,必然會在那時報警或者求助,可她沒有。

李鳳英也沒有殺她,我覺得她現在也還活著。從胡敏的話中,可以分析出來,離間我和龐蔓的人應該就是我母親,除了她沒別人了。

所以我猜我母親應該有什麽事,當初被李鳳英拿住了,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不僅假死被李鳳英控製。甚至可能去找了我師父,甚至最後逼死了我師父。”

“那得是多大的秘密?能讓她隱姓埋名這麽多年。還有你師父的死,如果和這個有關,那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何常在口無遮攔的說道,龐蔓在下麵踩了他一腳。

何常在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阿野,我不是那個意思。”

餘之野搖著頭。

龐蔓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離間你和我的,也不一定是你母親劉瑩吧。胡敏隻是猜測,畢竟她也沒親眼見到。

而且最關鍵的,離間你和我的時候,那個蓮華燭台還回來了記得嗎?就為了嫁禍我,把蓮華燭台都拿回來了。

可蓮花燭台當時是被一個男的拿走的。”

何常在點頭,他當時追下樓,十分確定是個男人。

“偷蓮花燭台的人,咱們分析了,聲東擊西,是為了掩護李廣田,甚至也許是掩護李鳳英離開,說明和李鳳英他們是一夥的。

所以也不一定是你母親離間了你我,或許是李鳳英集團的人呢?他們一直在處理我身邊有感情的男人。白東風是,謝晨鳴也是,或許到你,他們不敢下手,你畢竟是玄門的人。他們離間你我,是為了讓你遠離我呢?

畢竟偷蓮華燭台的是個男人。

而且之前白東風說,他在被胡敏綁架中間醒來一次,覺得有個男的在救他,要不是胡敏中間回來,他可能就被救了。

所以你看看,李鳳英的人,男的,都和劉瑩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