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陶剛

老馬皺眉,“沒有吧,那天就出了這麽大個事,呼呼啦啦的注意力都在賽場上。後來也沒聽說還有別的人受傷。”

龐蔓心下疑惑,“那穆哲賢夫妻倆感情好嗎?”

“好啊,特別好,穆哲賢老婆可喜歡他了,他倆是高中同學,穆哲賢高中就是風雲人物,當時不少小姑娘喜歡他,他老婆就其中一個。

他倆結婚的時候大家都說啊,小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她喜歡穆哲賢那麽多年,大家都知道。最後終於和他結婚了,還有了兒子。

要說他老婆小美啊,真的很不容易,原本自己是學舞蹈的,硬生生為了喜歡的人去學了摩托車技修,當了車隊技師,小美為穆哲賢付出了多少,大家有目共睹。穆哲賢能娶到小美,是他的福氣。”

“穆哲賢以前的女友不是小美吧,叫什麽小萱?”

龐蔓想到夢中的場景問道。

“對,蘇萱,也是個人物。當年最開始玩摩托車的是她,她家是賣摩托車的,小萱從小就會摩托,很有天賦。

穆哲賢是認識小萱後,才開始騎摩托車的,他悟性很好。一般騎摩托賽車的包括小萱都是自小學的。

穆哲賢高中才開始練,沒想到幾年天賦和積累就出來了,很快也跟著小萱四處比賽,那時候可以說是金童玉女了。

他倆當年是牧馬人車隊的龍頭,參加了不少比賽。

小萱更勝一籌,被南方俱樂部看上,她家裏覺得要是想走這條路,必須去南方,人家家裏條件好,有眼光。

小萱當時還不太想走,她和穆哲賢說要一起走,南方車隊沒看上穆哲賢,但小萱特意去和俱樂部談條件。本來那邊都說了隻要小萱同意,就可以帶著穆哲賢一起。

但穆哲賢就是不走。

他這人認死理,還和小萱吵了一架,認為她被南方車隊收買,是背叛者。

小萱說個人為了發展長遠看,黑河這邊支撐不了多久,可穆哲賢就不幹,以前參加全國賽的時候他被南方一個車隊地域黑過,一直擰在那。

就說讓小萱選,選擇和他一起留下,他們就結婚,要走就分手。

這不是孩子話嗎。

小萱自然是和他分了手。

那段時間穆哲賢天天喝酒,成績也上不去,很頹廢,好在小美一直陪著他。

都說男人失意的時候,女人最容易趁虛而入,後來他和小美戀愛了,小美陪著他一步一步成績上來,倆人就結婚了,還有了兒子。

可兒子都大了,五六歲了,車隊也沒進全國賽。政策啊,現實問題啊,自然條件等等,車隊在慢慢衰落,可穆哲賢還堅挺著。

我記得他死前小萱回來找他了,小萱沒了他當陪練,在南方車隊裏被排擠,過的也不太好,坐冷板凳沒什麽上場機會,被打壓了。父母也去世了,隻有個小妹妹。

就想回來找穆哲賢和她一起去南方,陪她衝擊全國賽。因為那時小萱也不年輕了,能比賽沒幾年了,這東西是吃青春飯的。

小萱還想最後再拚一把,可穆哲賢不和她走。

那天ktv兩人都喝多了,小萱一直哭。

哎呀他倆怎麽回事我不知道,有緋聞傳出來,但我相信老穆的人品。”

“那穆哲賢死了後,小萱走了嗎?”

這是龐蔓最關心的,那段記憶最後是父親抓著她的手,把小萱推下了看台,可看老馬的意思,那天看台上沒人摔下來,所以當時到底怎麽回事?

“唉。”

老馬歎息著,“那孩子怕是傷心過度了,當時也沒在意,因為穆哲賢出事,車隊也亂了。大家都傷心,忙著關心小美母子,沒人注意小萱。不過後來她好像走了。”

“走了?”

“對,我記得當時穆哲賢出事後,大家都沒再訓練,車場都很少去了,輪番去照顧小美母子,怕他們母子出事。

一個月後吧,小美說要回車隊,大家想著她一個人在家也不是個事,想得太多也不好,都勸她為了孩子好好活著。

小美說要替穆哲賢繼續車隊,可那時候大家人心都散了,沒了隊長,都想解散。

但沒人直說,都很配合的回到車隊該訓練訓練,然後有人在更衣室發現了小萱留下來的信,說是她走了,穆哲賢死了,她也沒希望再奪全國冠軍了。車隊那邊早就要勸退她,她不如自覺一點。

小美說和她妹妹要去國外讀書,這幾年攢的錢足夠了。

信不知道什麽時候留的,因為出事後大家都沒去更衣室訓練場了,看到這封信都挺唏噓。

然後沒多久,小美出事後,車隊就徹底散了,大家有的去南方打工了,有的去哈爾濱了。

留下的很少,現在啊,黑河也就我。我要不是拖家帶口我也走,留在這傷心地,太難受了。”

“所以,小萱留了一封信就走了,說出國了,沒回南方的俱樂部?”

“應該是,因為過後就再也沒人見過她。”

“出事這段時間到她離開,都沒人見過她嗎?”

老馬想了想,“沒有。”

龐蔓心中震驚。

想到這裏,拿出自己小時候的那張照片,“你們當時在車場訓練,經常有人來看吧,就不是車隊的人。”

“那肯定的,很多人喜歡摩托,自己比不了賽,但是總來看。有幾個和我們相熟的,還經常一起吃飯呢。”

“那您記不記得,有一個男的,大概這麽高,長得不胖不瘦。”

龐麵皺眉努力形容著,“他還有個女兒。”照片推過去,“就是這個小女孩,你見過吧,在訓練場。”

老馬拿過照片,端詳了半天,“這小女孩看著眼熟。”

龐蔓心提起來,“那個男人,就是這個小女孩的父親,經常來體育場看訓練,應該和你們挺熟的,您仔細回憶回憶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老馬思索了一會,恍然過來,“要說有女兒的,和車場還挺熟的,好像是有這麽個人,當時二十多歲。還總抱著女兒來,你說的是陶剛吧。”

“陶剛?”

龐蔓心跳加快,這個名字卻很陌生。

“對,對。”

老馬指著照片,“這就是陶剛的女兒,他可寶貝了,到哪都抱著。每次來看訓練都抱著女兒,別說這麽大了,剛生出沒多久他就抱出來。

陶剛老婆身體不好,說是月子裏落下的病根,常年不出門。他之前在汽車修配廠那邊是學徒,後來自己開了個修配廠,專修摩托車。對對,就是他,這就是他女兒。”

龐蔓聲音都在發抖,“所以呢,這個陶剛您認識,知道他現在在哪嗎,他還在黑河嗎?”

老馬歎息著,“要說人呢,不能自己作,他早不在黑河了。

原本家庭幸福生意也不錯,就說人不能沾黃賭毒,陶剛原本家裏好好的,我們也認識,挺老實一人,誰想到沾上了賭。

這東西碰一次就完,人賭魔障了和瘋了一樣。把家裏的鋪子房子全抵押出去了。

高利貸主找門上,他就扔下老婆孩子自己跑路了。

他那有病的老婆和小孩子,嚇的哇哇直哭。沒地方住,他妻子隻好帶著孩子回娘家,也不受待見。

每天都有要債的上門,可他老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啊,拋下妻子孩子的賭鬼,能有什麽良心。大家都覺得他那樣的,估計死外頭了,不然為啥就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