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瘋了嗎她是?

頭等艙的客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李香蘭本來嚇得要死,這會兒見安若喬這麽沉著鎮定的削著一根木頭,錯愕地看了過去。

她也不敢大聲說話,隻能小聲的去問盛老太太,“盛太,她在幹嘛?”

盛老太太也不知道啊。

她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安若喬在整什麽幺蛾子。

都這個危急關頭了,對方跟自己要了兩個保鏢,怎麽還在那邊削木頭?

安若喬不緊不慢地削著木頭,其實從上節目組做飯的時候,她就在飯菜上用植物雕刻了些小動物,那個時候節目組也是嘖嘖稱奇,觀眾倒不覺得是真的。

盛老太太也見過她搞雕刻,可這種東西,雕刻得再好,有時候說不定都賺不到一分錢。

不是說你雕刻得再像,別人就買你的賬的。

對藝術這一塊,盛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還是了解過一些的,都是一些想法異於常人的另類人士,你雕刻得很像的那種,最後說不定也就隻能去做個飯菜的雕刻師。

而有些雕刻的四不象的,反而能被稱為藝術。

所以安若喬雕刻得像模像樣,盛老太太也隻是覺得,安若喬可能之前確實學了些雕刻的手藝,但……現在是飛機被劫了,可不是什麽個人表演秀,眼見著安若喬就在兩個保鏢的協助下,在那邊自顧自的雕刻了起來,盛老太太都無語了。

這什麽意思?

眼見著要出事了,留下個最後的作品?

她先前怎麽沒看出來,安若喬還是個有藝術夢想的?以前也沒見她整出什麽作品,出什麽名啊。

而且這雕刻的是什麽破玩意,怎麽和個木頭盒子一樣。

盛老太太到了這可能是人生中的這最後一天,連氣也不願意多生了,她直接閉目坐在座位上,眼不見心不煩。

活了六十來年了,說到底這一輩子雖然也有過風雨,卻更是一路順風順水,說名氣也頗有一些,錢也從沒缺過,當然也不是任何時候都心滿意足的狀態,可能是人生的起步點就很高,盛老太太很少有特別高興或者滿足的時候,這也算是她此生中唯一的遺憾了。

盛老太太那邊,閉目冥思,幾乎已經想到了大段落的遺言。

有說給兒子的,也有留給其他親友的,最後想想,還是一句都不說的好。

就算是說了,這在大海上,也不知今天之後會是怎麽一個結局,留了遺言也不一定能有人看得到,她可不打算跟安若喬一樣傻乎乎地白忙活。

其他人本來都嚇得心慌,眼見安若喬在那邊安然自若地弄木頭,都又開始怔怔的望著這一幕。

本來不少已經嚇得哭出來的頭等艙客人,這會兒也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幹嘛呢這人?

這什麽人啊?

歹徒都快到臉上了,還在那邊劃拉木頭,這都死到臨頭了,還搞藝術創作呢?

這就是藝術家的靈感?

真服了!

你這藝術的靈魂應該去演泰坦尼克號去啊,坐在那群音樂演奏家中間削木頭多默契啊,怎麽讓我們這一飛機的俗人給遇上了?

“真行!隻有她跟沒事人一樣!”李香蘭也無語了。

她兒媳婦還在外頭被槍指著腦門站著呢,她倒不是說有多麽擔心多麽關心趙采容,可趙采容要是出事了,她們這一批人也難保逃得出命運。

兔死狐悲,她自然也怕得要命,心裏跟滾進一窩螞蟻一樣慌亂著,難受得不行。

所以她壓根沒辦法理解安若喬,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思去搞雕刻。

但是另一邊一直在動彈的林美佳,顯然讓她感到更難受一點。

“你到底在找什麽!”

李香蘭低聲地嗬斥。

“當然是救生衣,這飛機上應該有的啊我記得坐飛機之前還有小電視提醒過……在什麽地方來著?”林美佳翻著座椅,失魂落魄的。

李香蘭嫌她煩得不得了,本來就這麽要命的時刻還一直像個蒼蠅一樣轉悠個不停,看她一眼噴道:“你找到了又怎麽樣!現在劫匪都把飛機綁架了,你懂什麽意思嗎?就算你找到降落傘,你怎麽出去?你能打得開飛機門?你會開?”

雖然身為豪門老太太,李香蘭也經常飛機出行,可她確實不知道飛機門是怎麽開的。

頭等艙離門口近歸近,不會開門就算有救生衣也壓根沒辦法跳下去啊?難不成打碎飛機上的玻璃嗎?這玻璃那麽小,跳下去絕對要卡在上頭。

“還有一點,我們現在是在一片茫茫的大海上,真有降落傘之類的跳下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海裏的鯊魚吃掉,這種環境下,會遊泳都沒有用。”

這也是大多數國際航班失聯之後,基本就等於是最差的消息了。

因為一旦在海上失聯,不管是墜機還是乘客真的有希望跳下來,都很少能有生還的可能。

這還隻是由於飛機自身原因出了問題,讓乘客不得不選擇跳機的情況。

與現在還是區別很大的,現在是有歹徒在劫機,先不說跳下去壓根也活不了,人家也根本不會給你機會去逃生,信不信你人剛跑到門口,後頭那把槍就射擊過來了?

現在大家都是等待屠宰的羔羊,根本沒辦法強行翻盤了!

隻能是迂回,拖延,甚至默默在心裏祈禱會有人來救他們。

吱吱的木頭生不絕於耳,這細小的聲音,在持續了幾分鍾後,奇跡般的讓整個頭等艙的人都逐漸安靜了下來。

可能也是最開始的慌亂發作完了,大家發現隻能聽天由命後,都已經認命了的那種安靜。

這個時候,一個小女孩最先探過頭來。

她留著一頭娃娃短發,身上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好奇的從爸爸旁邊的座椅中探出頭來,整個人都趴在椅子上,低頭望著正在削木頭的安若喬,小聲的問道:“姐姐,你在做什麽?”

剛才飛機上的慌亂,也讓小姑娘意識到了不對勁,但她年紀還太小,被父親抱著哄了一陣子之後就沒那麽怕了。

她的年紀還無法理解什麽是飛機被綁架,更不明白這架飛機上的人即將麵臨的恐懼。

她隻是單純的害怕了一陣,被安撫好了,就沒那麽怕了。

安若喬抬起頭,見是個小姑娘,想了下後,笑了笑說:“在做……嗯,一種機關。”

其他頭等艙的客人也都看了過來。

其中也不乏有身家富裕的太太,還有公司老板或者高層,都在好奇的望向她。

對於這些人來說,能一路爬到上頭的人,本身也都不是會過多打探別人隱私的,雖然早就想問安若喬在做什麽,卻也一直都有自己的猜測,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也不打算開口去問。

直到有個小姑娘率先開了口,才引起了大家原本的好奇心。

“什麽機關?藝術品嗎?”

“你是學藝術的,還是什麽藝術家嗎,專門做雕刻的那種?”

“唉,要是我們也有一種醉心的手藝,或許也不至於現在一直慌張了,像你一樣找個安靜的環境做自己愛做的事情,即使接下來麵對可怕的事情,至少在這一刻是內心是平靜的吧。”

安若喬這樣的狀態,還真有羨慕的,以為她就是用一種醉心藝術的狀態來逃避飛機被綁架的事實。

在這種情況下,逃避的心理顯然能規避很大一部分的慌張和恐懼。

隻是在座的大多數人都活的太現實太明白,知道接下來會麵對著什麽,也很難真正的安下心來。

這也是他們羨慕安若喬的原因。

不管是不是藝術家,或者雕刻的好不好。

安若喬在他們眼中都成了比較虎的一類人。

心真大!

何況這麽搶眼的操作,可能歹徒真的闖進了頭等艙後,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安若喬這個特令獨行的女人。

在這種情況下,獲得歹徒的關注,可並不是什麽好事。

就在這時。

外頭的歹徒似乎從遠處到了更近一點的地方,而頭等艙旁邊的普通艙中,比較靠近頭等艙的那一部分人群,本來是處於鴉雀無聲的安靜狀態的,現在又如同燒開了的沸水一樣轟亂起來。

“別過來”

“完了,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

“嗚嗚嗚天呐……”

普通艙的客人,局裏頭等艙也就是一個簾子的距離。

現在幾乎有幾個靠近這邊的客人,身體的後半部分都擠進了頭等艙裏,簡直是削尖了屁股往後退的現狀。

頭等艙的客人也頓時受到了感染,全都驚慌失措起來。

“是過來了嗎?”

“剛才飛機又是一陣顛簸,估計飛機駕駛艙那邊也都換人了,開的都沒有之前的機長穩……”

“都什麽時候了還分析機長問題呢,現在壞人都過來了,我們該怎麽辦!”

頭等艙裏,兩個保安拿著的最後一截廢木料掉了下去。

安若喬迅速的把一地的木頭零件以眾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飛快組裝著。

她這種組裝,和是不是熟能生巧沒關係,畢竟都是年紀還小的時候學過的東西,如今也有很多年沒練習過了,不可能對零件那麽熟悉。

她之所以能組裝的那麽快的原因,隻是因為這些零件都是她一手從木頭上削出來的,每一片木料,每一塊零件,都早已經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腦子裏。

所以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在其他人眼中淩亂不已分散各地的零件,被安若喬一隻手在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內組裝了起來,要不是真實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大家都會覺得這都是電視上才會出現的畫麵!

一時之間,原本鬧哄哄的頭等艙中,又逐漸靜默了下去。

最後“哢”地一聲輕響。

安若喬把最後一塊木頭組裝成功。

而在她手中,原本的短原木,已經換成了一隻四四方方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上有著不同的扳手連接著內部,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但很顯然這隻盒子並不是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內部似乎大有乾坤。

在這麽危機的情況下,能靜心用木頭雕刻出這麽一隻內有乾坤的木頭盒子,大家都覺得,不管安若喬是不是個藝術家,至少絕對是個能工巧匠的手藝人!

見她削完了木頭,悲觀的情緒再次席卷到每個人心裏。

“唉!這個時候,要是有人能救救我們就好了,也不知道飛機上有沒有會武功的,不是說有些人從小習武什麽的,還真有一些奇門武功能躲過子彈之類的嗎?”有人突然說了一句。

他也隻是自言自語了一聲。

“我來吧。”可人群中,正兩手抱著盒子的安若喬,突然站了起來。

那說話的人愣了一下,其他頭等艙的乘客也都愕然的看了過來,“說什麽呢?”

安若喬拍了拍前麵擋住自己的幾個人,“麻煩讓一下,讓我出去。”

說著,就要越過前麵的幾個人,向著頭等艙外走去。

身後。

盛老太太愣住了,別看她年紀也大了,現在卻飛快的一把拉住安若喬:“你幹什麽去?!”

安若喬淡然的說道:“我去試試。”

盛老太太一下子幾乎暈倒!

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盛老太太無語,她是真不明白,好好地在這邊等著,看歹徒下一步要幹什麽不就完了,為什麽非要出去找點存在看。

到現在那趙采容還在外頭站著一動不動的罰站呢,她是真想在那裏罰站嗎?誰都知道,她是壓根動不了一步!她都不敢動!

盛老太太氣的嗆聲,都差點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說什麽你抽風了嗎啊這一整個飛機的人都怕得要死你還去試試,你你能幹什麽你?”

不是盛老太太瞧不起人,而且也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她也不是說什麽壞心眼子還要去找個機會罵安若喬一頓,沒那必要。

一般有什麽話她就當麵說了,有什麽看不過眼的事也當麵罵,倒不會說故意去找事之類的她格局還沒那麽她也一向看不起那些小家子氣的舉動。

可現在是飛機被歹徒劫機了,就連她身邊這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鏢都不敢說能控製歹徒或者能全身而退,甚至都自身難保了,安若喬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能過去幹什麽?

她是瘋了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