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魚我不要!

好幾袋票子摞在一起,視覺的衝擊力還是非常大的!

好多人一下子都沒回過神來,對著這顯示中的兩千萬紙鈔目瞪口呆。

見過闊氣轉賬的,沒見過這麽土闊直接帶現金的!

跟回到了二三十年前似的,不過那個年代……也沒人能一下子搬來兩千萬的錢啊!

“假的吧!”

“誰敢光明正大帶那麽一堆紙鈔來,不會是冥幣吧?安若喬說的都夠不切實際了,這和尚直接來個龍涎!太誇張了!”

“可那是金雷寺的住持,人家功成名就的,也不是娛樂圈演員,不至於帶一堆假鈔過來演戲吧?”

“這年頭,出得起錢,什麽演員請不到?再功成名就,也隻是一家佛寺的管理人,劇組請人過來,應該也不用花費多少,畢竟白送的錢,人家金雷寺憑什麽不要?”

觀眾還是覺得,可信度不大!

虛假成分太高!

主要是,這筆錢太多了。

要是二三十萬,甚至幾百萬,他們還能信一下。

動不動兩千萬,兩億?

就這麽說吧,整個節目組拍這一部節目都不一定能賺到那麽多!

嘉賓這邊,林美佳眼珠子都黏在幾袋錢上不動了。

這可是足足兩千萬啊!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一筆巨款。

她兒子周超群就是個小演員,出過的角色多,人卻不火,所以多少年下來也沒賺著錢,賺了的基本都花了。

至於梁秋瑟,成名之後倒是收入頗豐,可她從梁秋瑟那邊能摳出來的也不算多。

這也讓林美佳對梁秋瑟一直頗有微詞,覺得她賺足了錢,卻不孝敬婆婆,實在不孝!

眼下這兩千萬,可是真金白銀。

林美佳手癢作祟,下意識的就走過去,抽出幾張對著太陽底下照,熟練地仿佛超市收銀員一樣,“這都是真的?”

很快,鑒定完畢後,林美佳瘋了,拿著幾張百元大鈔的手都在抖:“是真的,兩千萬!”

梁秋瑟:“……”覺得實在太過丟人,轉開了身子。

觀眾也倒吸一口涼氣。

我靠!

金雷寺這是要逆天啊,大手筆!

這要是來演戲的,成本也太高昂了,還真從銀行裏提了兩千萬的現金出來?

跋山涉水的帶兩千萬進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也不怕這些錢在途中磕著碰著,不小心掉哪幾摞都是損失!

“居然不是冥幣!演戲也帶那麽多現金?”

“不太清楚,但不是聽說,節目或視頻裏禁止真實錢幣出演嗎?”

“要不要報警啊?”

張導無語:“……”

別報警啊你們這群龜孫!

節目才開拍兩天,就要進局子兩次?那他還幹什麽導演,直接自稱局長好了!

進局子跟進家門兒似的。

“長話短說!”他招呼著蘇景,去跟幾個大師說了句,“咱們這邊拍節目呢,幾位大師有話麻煩盡快,給節目留些拍攝時間!”

大師連連點頭,表示理解,“得看女施主的意思,她願意賣,咱們就立刻交易。”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安若喬臉上。

再也無人想到,還有婦女和小女孩的捐款。

……又是這條破鯉魚!

一瞬間,婦女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隻覺得心裏頭憋著一股火發不出來!明明她女兒的病情有著落了,人家都有來捐款得了,接下來坐收五萬十萬都不成問題!

畢竟誰還會嫌錢少啊?

可幾個和尚這麽一來,指著她女兒身上的膠水,口口聲聲說著是龍涎,還要花錢買玻璃缸的那條看起來又呆又傻的普通鯉魚,這戲演的也太過了吧!

山村婦女冷嗬一笑:“龍涎!既然是這麽珍貴的東西,我女兒身上這一大片,你們不打算買?也不要兩千萬,幾萬塊錢就行,說個價給你們全拿走!”

她還就不信了,既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東西,這群人放著她女兒身上更便宜的“龍涎”不要,反而去花兩億買一條鯉魚?

如果一切都是真實的,就算這條鯉魚能源源不斷的產生龍涎,但她女兒身上的這些龍涎,也不少啊!

按照鯉魚兩億的價碼,這一片膠水起碼也得值個好幾萬吧!

山村婦女冷笑一聲,她就看這突然冒出來所謂的大師買不買。

大師皺了下眉,他身邊的小沙尼倒是意動了,低聲說道:“師父,這麽大塊龍涎,鯉魚您都肯出兩億,這塊龍涎隻賣幾萬,好像不虧呀!”

聽到小沙尼的低語,安若喬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首次認真的看向這三個和尚,沒想到還真有識貨的,不過這大師有水平,卻不代表徒弟也有水平,從話語中都可看得出來。

真正識破鯉魚價值的,也隻有為首的大師一人。

她搖了搖頭說道:“那龍涎恐怕賣不了。”

沙尼一愣:“賣不了?”

難道這女施主是怕自己鯉魚沒得賣,怕被小女孩後背的龍涎搶了生意,故意說些抹黑的話?

山村婦女冷笑更深了許多,要不是她懷裏抱著孩子,幾乎要抱起手臂冷眼旁觀的去望著這一幕,“又賣不了了?剛才這位大師還說是百年難一遇的龍涎呢,怎麽現在又不能賣了?幾萬塊錢,對於能兩億買條鯉魚的大師來說,也就是個數字的零頭,買了不值嗎?”

山村婦女是看出來了,這名叫安若喬的女人,就是專門找茬的!

不僅破壞了自己女兒的捐款,還演出一副玻璃缸裏那條魚多貴的架勢,實際上,都是編的!

哪來的兩千萬,她所在的這座山村,這輩子都沒見過兩千萬那麽多的錢。

這三個和尚,都不一定是真的,哪來的和尚有錢成這個樣子?又不是富可敵國的商人!

山村的其他村民,也聽出味兒來了,連忙跟上喊著:“對啊,怎麽換了我們的龍涎,就不能賣了啊?”

“這龍涎,也是鯉魚吐出來的啊,你們要的不就是這個嗎?孩子身上沾了一身呢,你們帶孩子去城裏醫院給弄下來,把膠……龍涎收集起來,也不虧啊!”

對麵,大師被村民一頓說,臉上的表情尷尬起來。

他摸了下光頭,連連擺手的感歎道:“不可不可,龍涎有用,卻並不是指的結痂凝固後的龍涎。而是它從化龍之鯉的口中所吐出時的一瞬間,那個水的形態!才是龍涎真正藥用的時間。”

“龍涎具有十分強大的解毒功效,寺中批注上也曾記載,此魚口中之液,有清肝明目之功效。這清肝明目,本身正是解毒的意思!不過它的功效,可比普通的藥材要強多了……”

“寺內那位頗有些錢財的信眾體內,含有一些難以祛除的毒素,才托我尋一味藥輔助,這不恰巧昨天,我寺中的雲遊僧在觀看這裏的綜藝節目,向我推薦了這一條鯉魚,這才覺得柳暗花明,得以問路過來交易。”

“女施主說得對,這龍涎,確實賣不了!”

說到這裏,大師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回頭問道:“這位女施主是誰來著?”

“姓安!安若喬,安老師!”蘇景連忙跟上,喜氣洋洋的報起名來。

他也太高興了!

峰回路轉,出來的大胖和尚,硬是給安老師正了名,此時他也不管這事兒的可信度了,反正錄像裏也顯示了,人家安老師壓根沒給小女孩塗膠水兒!

要是這人是安老師請的托兒,那就托兒吧,整挺好!

“哦!安小友!”大師恍然大悟,他想了想,又看向小女孩及護著她的山村婦女,“你是這女娃子的媽?”

婦女警惕的看他一眼:“是,怎麽了?”

“你家這小女娃,背上之前生了惡瘡吧!”大師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婦女眼神一變,低頭看了眼小女孩,稍稍抬起時目光閃爍,有少許掙紮:“什麽惡瘡?我不清楚!她年紀還小,怎麽會長那種東西!”

大師唉了一聲:“我雖不通風水變化術,但懂得一些醫藥之道,也算是和這位安小友相輔相成的一脈這女娃舌苔發白,眼百處卻微黃,明顯是身體內有病變,而龍涎在常人的皮膚上,是不會凝固的……除非皮膚上有閉口。”

“所以你家這女娃,身體原本必定是有生瘡的,且龍涎久聚不散,這瘡必定非常嚴重,我粗略判斷為惡瘡!”

“放在醫學中,一般來講,惡瘡伴隨終生,是極難治愈的,更別說這村落中,連醫院都沒有,更無人能治這門病症。”

“你們也是運氣好,遇上了安小友……不過,方才我在廳外見你們聯合在一起,叫罵著安小友,實屬不該!人家請出的化龍金鯉,治好了你家孩子的病啊!”

此言一出,婦女臉色發白,幾乎站立不穩。

大廳之中,其他村中之人,也是狐疑的看向大師,又望一眼婦女。

“翠蘭,這光頭說的是真的?妮妮後背長了瘡?”

“是不是他信口胡說!咱們給他趕出去!”

“翠蘭,你說句話啊?”

“是不是那個女的,聯合這和尚,一起演戲給咱看?”

“咱閨女,到底有惡瘡沒?”

婦女搖搖欲墜中,咬著唇都發白,“沒……沒有!”

她抬頭望了大師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女兒身上的龍涎,臉色發白也發虛。

這一幕,也是被所有人看在眼中,稍微有點眼睛、長點腦子的,也都看明白了。

小女孩原本,後背確實是有問題的!

可婦女卻隻字不提,問也不肯承認。

趙采容抱著手臂,低聲跟婆婆說到:“哦!我還以為真是小女孩糟了誰的毒手,給塗了一身膠水,沒想到原來這小孩身上本來就有皮膚病啊?”

膠水是不是龍涎的事,且放在一邊。

可這大師似乎還真有兩把刷子,硬是從小女孩的臉色中,看出了她背後患有惡瘡這種皮膚病。

“那個啥,剛才劉影後還打算組織捐款,三萬五萬地出去了,她隱瞞孩子的病症,這要是放在醫療保險上,基本都屬於騙保了!”

李香蘭故意放大了點音量,好讓鏡頭的錄音錄得清清楚楚。

她也是富太出身,被盛老太太壓一頭倒沒什麽,可劉影後還想弄點好名聲,又是捐款又是組織的,幹啥?顯擺自己有錢有善心啊?

這劇組裏頭,就她的頭銜是專業富太,這劉欣蘭搶著捐款,那不是搶了節目組給她的名頭嗎?

這四組嘉賓裏頭,除了盛老太太那組,誰能跟趙氏集團比闊啊!這不是砸她招牌嗎?

安若喬這一次,目光倒是認真的看向大師了:“我也是猜測著……這女孩後背,應該是中了什麽毒,沒想到居然會是惡瘡。這位大師可有名號?我看您對龍涎的作用似乎格外了解,難道也曾見過類似的鯉魚?”

“不曾不曾,百年難得一見之物,我怎會見過!”大師頭搖的像撥浪鼓,“安小友,你考慮的如何?這鯉魚,可否割愛呢?”

竟然是求著安若喬收下兩億,用來交換鯉魚。

兩千萬訂金……兩億轉賬,對安若喬來說,甚至於對安父安母的公司而言,都屬於一筆巨款。

當初她嫁給盛南時,求對方挽救安家的公司時,也是要的兩億。

她一直隱約能感覺到,自己或許可以憑學到的本事,賺到這筆錢挽救公司,可父母那時候並不信任她,幾乎是用盡了方式,求她去找盛家聯姻。

直到今天……兩億對她來說,唾手可得。

原來她年少時所學過的本領,是敲個地磚,搖上條魚來,就可以輕鬆得到兩億資金的東西。

她想賺錢,真的不難!

“兩億……”安若喬目中微動,她凝神思索片刻,最終搖了搖頭說:“說不心動是假的,早在三年前,我一定很想獲得這筆錢,可現在,我希望遵從本心,說幾句話。”

“這條魚,雖然是我引出來的,但本身其實並不屬於我。”

安若喬淡淡道:“它出生於這座山村中,生活在山村下的溪流裏,朝朝暮暮飲著村子裏人的氣息和勞動作物,食溪水中的魚蝦蟲草孕育而成,此為鯉魚本身!”

“它借由我外力幹預,雖然成了化龍金鯉,但真正改造它的,也是山村之中的龍脈,此為世世代代的山村氣運孕養,與山村相輔相成。”

“這條鯉魚,不是我的,實際上它是屬於這座山村的!”

安若喬失笑一聲,嗓音堅定道:“所以您問錯人了,這魚我不要,也沒說是我的。您問問這座山村中的村民,他們要不要賣好了。”

這魚,我不要!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