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非她不可

王建國今年二十六,按說,他這個年紀早就應該結婚了。但是卻拖到這麽大的歲數。

一個是因為他受刺激就犯病的事兒,廠區的人都知道,誰家的好姑娘都不找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王建國是個顏控,雖然他自己又矮又胖,但是普通的女孩子看不上。

那天,他第一次見到餘曉田的時候,心裏就跟被貓抓似的,怎麽也忘不了。從那天起,他就認定了非餘曉田不可。

王建國騎著他的二八大缸,一路拉風地回了家。

一進門,他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她媽那臉黑沉沉地,“媽,你咋啦,誰惹你了?”

張翠萍看著推門進來的兒子,擠出了個笑容。

“建國,你來,你爸給你做了好吃的。”

張翠萍拉著王建國到了餐廳,他這才發現,桌上居然擺了一大桌子菜。

“哇,這麽多好吃的!”

“嗯,你爸特意給你做的。”張翠萍拉著王建國坐下來,在廚房忙活的王富貴端著最後一道炸帶魚也到了客廳。

王建國狐疑地打量著他們兩人,“爸,媽,今天有什麽喜事兒嗎?這不逢年也不過節的咋做這麽多菜?”

張翠萍跟王富貴眼神對視了一下,“建國,媽有個事兒跟你商量一下。”

王建國夾了一口菜塞嘴裏,“啥事兒啊,這麽隆重。”

“建國,媽覺得你跟餘曉田不合適。你徐姨又給你介紹了一個,你去見見?”

張翠萍的話音剛落,就聽啪嗒一聲,王建國手裏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

他瞪著眼睛,看向張翠萍,“媽,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張翠萍看他的樣子,心裏害怕。王富貴衝她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媽說,你忘了餘曉田,媽給你找個比她更好的。”

王建國這次聽懂了,這是要拆散他跟曉田。他氣得一下站了起來,嘴唇都有些發顫,“不,我不要別人,我就要曉田。”

"可是,她不同意跟你結婚,不就是個女人,爸爸給你找個更好,更漂亮的。”王富貴雖然從小很寵愛王建國,但是他並沒有覺得餘曉田是個多麽重要的存在。

怎麽不重要,王建國雖然隻跟餘曉田見過一麵,但是已經腦補著跟她談了一場轟轟動動的戀愛了。

在他看來,父母就是舊社會的老封建,要破壞他跟餘曉田完美的愛情。

“不行,我不同意。你們是在騙我,曉田不是那樣的人。”王建國眼睛漲得通紅,一直不停地搖頭。

張翠萍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心裏別提有多恨餘曉田。

就是這麽個女人,把她兒子害成了這樣。

但是,現在她隻能好言相勸,“媽給你鬧著玩呢。你別急,你別急。”

聽了這話,王建國激動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下,看著父母二人,他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隻娶餘曉田。”撂下這句話,他轉身進了屋。

別看平時張翠萍耀武揚威的,她的軟肋就是這個寶貝兒子。現在,見兒子氣成這樣,又擔心他會犯病,眼眶不知不覺間竟然紅了,“富貴,這可咋辦呀。”

王富貴皺著眉頭,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你再去那家問問。多給點彩禮錢,實在不行,我還可以給他們家裏解決個工作。一個農村家庭,這樣的條件足夠他們答應了吧。”

王富貴說的倒是實話,那個時候,能有個去國企上班,有個鐵飯碗,對於農村孩子而言,無異於重新投胎。

張翠萍談了口氣,心想,隻能先這樣了。

第二天,張翠萍就找到了王金花,提出來要去見見餘曉田。

王金花就是一愣,餘曉田都拒絕了,見她幹啥。

看出來王金花的不解,張翠萍攏了攏頭發,笑著說道,“我也是好心,畢竟這姑娘沒見過啥世麵。不知道我們這種家庭的好處。”

王金花哪裏信她這鬼話,不過要是他們還要餘曉田當兒媳婦,那是再好不過的了。等結了婚,王建國還得叫自己一聲嬸子,叫馬秋生一句叔,她老公還怕無法升遷嗎?

兩個人商量了半天,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下午就去大柳村找餘曉田。

餘曉田早將這搞笑的婚事拋到了腦後,一門心思都是她的花生生意。

她早上給餘曉濤做了飯,又叮囑了幾句,便出門收花生去了。

她知道村裏有幾家常年在自留地裏種花生的,所以目標明確。直奔這幾家而去。

村民的花生都是帶著殼的,所以價錢便宜一些。

餘曉田這次也不敢多買,她花八塊錢買了三十斤。一斤帶殼的花生能剝出來七兩花生米,她這一下能剝出來二十一斤。比老爺爺賣的便宜多了。

但是,餘曉田可沒有上當受騙的感覺,老爺爺的花生是剝好的,個頭還大,她覺得六毛一斤價錢也算合理。

餘曉田歡歡喜喜扛著一麻袋花生回家時,就見門口站著三個婦女,正在探頭探腦地往她院子裏看。

三個人裏麵,餘曉田隻認識一個,就是她的二嬸王金桂,另外兩個都是生麵孔,當然了,她也沒興趣。

餘曉田不認識張翠萍也是有原因的,因為當時王建國跟餘曉田相親的時候,王建國跟他媽是躲在屋子裏頭相看的餘曉田,餘曉田根本就沒見過他倆真人!

餘曉田扛著花生,徑直走到大門口,“讓一下,讓一下!”說罷,她把三個人當空氣一般,徑直進了院。

三個人麵麵相覷。她們都認出來了餘曉田,但沒猜到餘曉田是這個反應。

王金花跟張翠萍還不知道餘曉田分家單過的事兒,王金桂隻是說她在給舅舅家看院子。

王金桂也沒想到,餘曉田還挺絕情,出了餘家後,竟然連跟自己打個招呼都不願意。

但是,王金桂腦補的能力還是有的,她認為餘曉田之所以沒搭理她,是因為沒有看見她,她這個做二嬸的大人不記小人過,主動叫她一下也未嚐不可,於是支起笑臉,喊了一嗓子,“曉田,是我,二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