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前途與我何幹?

宋玉真的很難想象,喬氏是以怎樣的精神狀態說出的這句話。

拿你的錢是應該的。

這是一個有正常思維的成年人能說出來的話?

何況,她這四年吃喝陳家什麽了,不被陳家吸幹血就不錯了!

“既如此,錢就在這屋裏,你找啊。”宋玉滿不在乎的甩開喬氏的手。

喬氏瞪眼,這賤人是中了邪了?

今天居然敢這麽和自己頂嘴,簡直是破天荒!

“我可告訴你,李家來要人了,得拿錢堵他們的嘴!”喬氏急著喊。

“可笑,要不要人,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們配陰婚的時候爭求過我的意見嗎?現在又跑來勒索我,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宋玉陰冷的笑,“李家把錢給了你,你現在還給他就是了,恐怕是錢早就花光了,又來搜刮我的嫁妝!”

喬氏被說中,臉色一青。

兒子中了探花後,為了籠絡上頭封個油水多的好官兒,她不知搭了多少錢進去,而這些錢,無一不出自宋玉的嫁妝,陳家現在就是個空殼子。

當然,陳家一直都是個空殼子,陳覺的俸祿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你就當是為了易安。”喬氏將探花兒子搬了出來,“他前途斐然,要是因為這事受了牽連,你怎麽忍心啊!”

這話說完,宋玉的心裏呼的一下,難受得緊。

不過她知道,這是原主的情感,她對這位青梅竹馬的探花郎用情至深,喬氏也正是抓住這一點,才說這些話。

不過,她可不是那個宋玉了。

“我姓宋,他姓陳的前途如何,與我何幹?”宋玉淡淡說。

此話一出,一直沒言語的喬夷看了過來。

這宋玉是怎麽了?

像是個陌生人,不但疾言厲色頂撞姑母,竟然連表哥也不放在眼裏了。

她不是最喜歡表哥了嗎?

“好好好,你個賤人!”喬氏氣瘋了,“不拿錢,你今天就跟李家的那些人回去吧!”

喬氏揮手,幾個家奴拽著宋玉就往出走,她又回頭對喬夷說:“你在這兒繼續給我找,我就不信這錢還能飛了!”

宋玉輕蔑一笑。

那錢被她藏在房梁的裂縫裏了,上哪兒找去。

喬氏帶人一走,丁管家就偷摸趕來了,喬夷回頭,梨花一枝春帶雨的模樣把丁管家這個老頭子都看的心動:“怎麽回事?玉兒妹妹沒死?”

丁管家頭冒虛汗,自己也不知道這人死還能複生啊。

喬夷蹙著柳眉,抽抽搭搭的。

“這宋玉是死是活的不要緊,關鍵是這錢……”丁管家急切的說。

府上的錢都是他管著的,李家買‘親’的錢早就還了他自己的賭債了,沒了這份嫁妝錢,陳家連根毛都拔不出來。

“再找找吧。”喬夷無奈的說。

丁管家連連應聲,在屋裏重新翻找起來。

喬夷站在不遠處,神情逐漸變得陰狠,這宋玉還真是命大,能從姑母手裏的毒逃出升天,不過這也好,她本來也不想宋玉死。

表哥和縣主的婚事還得靠宋玉去鬧呢。

他倆可是有正兒八經的婚約。

“這是什麽?”丁管家翻出那件昨晚宋玉從屍體上扒下來的袍子,恍然一想,對了對了,昨晚宋玉就是穿著這個回來的。

“八成是撿的吧。”

丁管家自言自語,順手扔在旁邊。

喬夷走過去,眼睛一眯。

衣服是撿的,這玉佩不見得吧。

她說著,背著丁管家,從那袍子的腰掛上扯下來一個極好的玉石環佩,上麵寫著‘衣’。

隻是這玉佩上滿是泥汙,丁管家沒有看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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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汝王府。

男人躺在床榻上,河邊受的傷讓他元氣大損,旁邊站著一位老郎中,一邊幫他處理著傷口,一邊感慨道:“您這背後的針眼……雖然深了些,但好在及時啊。”

男人瞥眼,臉上還貼著紗布,但瑕不掩瑜,那眉目間的清俊風流,不知道要讓多少深閨少女為之傾倒:“你是說……我這條命……”

老郎中不住的點頭:“是啊,沒這一陣,您怕是沒命了呢。”

男人瞳孔微縮,憋著氣沒說話。

門被推開,當夜那個來救男人的黑影出現,他冷著一張冰塊臉,站在床邊說道:“主子,那女子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宋盛的遺女,宋玉。”

說到宋盛,男人猛地凜眸。

“宋盛?”老郎中接茬道,“是那個沒治好中宮的禦醫?他的女兒居然還在?”

“是。”

那冷著臉的黑影將調查來的一切悉數說了,包括配陰婚的事,聽的老郎中心裏犯膈應:“這都什麽人啊,哪兒有這麽對待人家孩子的。”

黑影開口道:“主子,那玉佩還在宋玉的手裏呢,要不要屬下去把人殺了,拿回來。”

男人斜睨:“不用,現在太危險了,你不要回京了,被那個賤人知道,更會給汝王夫婦添麻煩,玉佩的事情過兩日再說,盯好宋玉就行。”

黑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