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攀高枝了

白雪巋然不動,精致的嘴角泛起一絲戲謔的笑,她好心勸誡。

“魏主任,我勸你閉嘴。”

“我就要說!”

魏主任指向溫淮之,衝著白雪歇斯底裏的喊叫著,她的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肯把我兒子弄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小白臉!好啊,大半夜的,在廠招待所亂搞男女關係!”

白雪無奈地搖了搖頭,稍微點了她一下。

“魏主任,你知道他是誰嗎?”

魏主任挽了個臂花,眼睛在白雪和溫淮之臉上掃了掃。

她輕蔑的笑了一聲,“我管他是誰!?我知道他和你有私情。這就夠了!”

今天,魏主任的氣兒特別不順。

周誌國的案子,今天正式由公安局移交到了檢察院。案子一進檢察院,就意味著周誌國坐牢,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她把一切都怪在白雪的身上。

她剛才在路邊偶遇白雪,準備偷偷跟著她,到人少的地方給她一點教訓。

可見白雪走進招待所,她就想跟上來看看。

一個姑娘大半夜往招待所裏鑽,是要做什麽?如果能讓她抓住把柄,再好不過。

就在魏主任得意時,白雪開口了。

“這位是溫副廠長。”

白雪的話,猶如一盆冰水,把魏主任淋了個透心涼。她豎起眉眼,不可思議地在溫淮之身上看來看去。

溫淮之剛上任沒幾天,她還沒見過呢。

但很快,魏主任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她開始撒潑。

“好啊!難怪你白雪這麽硬氣,說什麽都不肯去公安局!搞了半天,是有溫廠長給你撐腰啊?”

魏主任越說越激動。

嘴,開始瓢了。

“敢情你是攀上高枝兒了,難怪!你看不上我家周誌國了,原來看上了廠領導了?”

溫淮之聽不下去了。

他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魏主任。

周關山沉穩練達,喜怒不形於色,他怎麽會有這種老婆?

但轉瞬間,溫淮之就想通了。周誌國那種暴力分子,正是因為有這種母親。

“你就是周廠長的愛人?”溫淮之問。

魏主任頓時有被尊重到,她挺著胸脯,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

“是啊。就是我。”

溫淮之走到窗戶邊,手肘搭在窗台上,仿佛不想和魏主任呼吸同一個房間的空氣。

他目光堅毅無比,直視魏主任,“暴力分子的家屬,竟然來威脅受害人,你的底氣是什麽?”

魏主任被他嗆得一愣,連反駁都忘了。

白雪見溫淮之如此硬氣,內心早已經給溫淮之瘋狂打call。白雪激動勁兒還沒過,溫淮之徑直走向沙發邊。

他抄起話筒,修長的手指搭在撥號盤上。

“魏主任,你給我點建議。我現在是打給周廠長好呢?還是直接打廠公安處好呢?”

“……”

魏主任一聽“周廠長”三個字,仿佛被雷集中,大夢初醒。

驟然,魏主任滿臉褶子上多了一層恐懼。

她突然想起前些天的一個夜裏,周關山喝的醉醺醺的回家,躺在自己身邊說胡話。

“姓溫的!五機部空降的,就是來奪我的權!姓溫的算什麽東西,”周關山一拍胸脯,“老子才是長征廠的一把手。”

魏主任當時困得眼淚流,隻把周關山的話當牢騷。

“他家要不是有大背景,他能不到三十就這個級別?呸,老子得罪不起你家,但老子能讓你自己走!”

想起丈夫酒後的話,魏主任脊背後竄起一陣涼意。

溫淮之家裏很有背景,是他家老周都不敢得罪的人。她半張著嘴,臉色就像吃了毒藥,她快步上前按下電話,笑的像哭。

“溫廠長,我喝多了!對不住。”

道了個歉,魏主任抓起地上的包,灰溜溜的要逃走。

臨走前,魏主任還不忘狠狠地瞪一眼白雪,那是無聲地警告。

白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魏主任的變化天翻地覆,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指著溫淮之罵,就差指著鼻子罵他奸夫了。

轉眼間,她溜得比竄稀還要快。

溫淮之走到門邊,砰的一聲把門合上。

他轉身問白雪,“你複習用書買好了嗎?”

“……”

白雪啞然。

魏主任剛鬧完還不到一分鍾,溫淮之立馬接續上之前的談話內容,仿佛魏主任從未出現過。

他是完全沒把魏主任放在眼裏嗎?白雪想笑。

“還沒有呢。我不知道要買什麽樣的書。”

白雪說的是實話,現在她的當務之急就是掙錢。

隻有掙到足夠多的錢,她才能安心去讀大學。沒有錢,一切都是空談。

溫淮之看了一眼腕表,“今天太晚了,你回去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買書。”

“?!”

白雪嘴角**了兩下,她明天還要出去擺攤呢!

“不用,我,”

她剛要拒絕,溫淮之打斷了她的話,“中午吃了午飯後,一點前。我們在江州永華書店門口見。我給你挑複習資料。”

溫淮之的話說到這個份上,白雪不能拒絕。

“好的。謝謝溫廠長。”

白雪硬著頭皮道謝,出門。

走在昏暗的路燈下,白雪歎了一口氣。

明天一大早,她要趕去上班。九點半前,要趕去擺攤。一點鍾前,她還要趕到永華書店。

一個字,累!

第二天出攤,白雪擺攤的速度很快。

不到十分鍾,五六十雙解放鞋,整整齊齊按照碼數,摞在了攤位上。可是過了一個小時了,攤位前空空****,一雙也沒有賣出去。

白雪皺了皺眉毛,覺得有些蹊蹺。

胡大花也挺著急的,伸長脖子往街頭看,昨天這時候,他們已經快收攤了。

“姐,你在這兒守著。我去看看咋回事。”

“好好!”胡大花使勁兒點頭。

過了十來分鍾,白雪臉色陰鬱,走回到了胡大花的攤位上,她一把抽掉擺在鞋麵上的紙牌。

“從街頭到街尾,十來家賣鞋的都抄襲咱們。每個攤位上都掛著一模一樣的牌子。”

胡大花臉色大變,她把這個月所有的盈利,都拿來進貨了!

如果這些鞋賣不出去,再過幾天,她和小花吃飯都成問題了。

“這可咋辦啊?”胡大花病急亂投醫,“要不咱們降價?四塊八兩雙?”

白雪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胡大姐,價格戰對於小本買賣來說,就是死路一條。你別著急,我再想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