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偏要讓司徒斂去收拾程錦宜

香秀自然是攔不住司徒斂的。

因為司徒澈驟然去世,他這幾日已經亂了方寸。

而鍾律風重傷歸來,鍾窕在詔獄大傷,更是令朝臣和百姓對皇室諸多指責。

盡管先帝已經死了,可司徒斂根本還站不穩腳跟。

他需要鍾家。

隻有令世人相信,要置鍾家死地的是他父皇不是他,反而他與鍾家關係非淺,才能助他快速坐穩這皇位。

思來想去,司徒斂倒是想了個好辦法。

於是他馬不停蹄就來了鍾府,一刻也等不急。

推門而進,司徒斂不顧勸阻,快步朝鍾窕床邊去,絲毫沒注意屋內有何異樣。

“阿窕,阿窕啊!”

他情深意切,悲戚不已,抓過鍾窕的手:“幸好你沒事!”

鍾窕用力抽出手,眼睛在梨木櫃處一掃,那櫃門留了極小的縫隙。

公子策自然是不能被發現的。

無論鍾窕與他有什麽,私下跟他國皇子接觸,都犯規矩。

更何況還是當著司徒斂,那更不可能露麵。

隻是——

堂堂主帥殿下,居然委身櫃子。

鍾窕沒憋住彎了下唇。

司徒斂被她笑的更慌:“阿窕你笑什麽?”

鍾窕強壓下對他的厭惡,麵無表情地看回去:“聖上登基在即,來我鍾府做什麽?”

剛經曆完一場大禍,又是因司徒澈而起的禍事,鍾家麵對司徒斂時,沒有好臉色也是正常的。

因此鍾家人能對司徒斂維持好臉色已經算有禮數。

畢竟那五千親兵的命,到如今還沒有給個徹底的交代。

司徒斂也知道自己理虧,所以今日來是帶了誠意的。

就見鍾窕的院子外站滿了宮人,每人手上都托著一塊禮盤,上頭是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名貴的虎皮貂裘,各式各樣琳琅滿目。

“阿窕,你最喜歡稀罕玩意兒,我給你找了許多,待你傷好了我再帶你去別的地方找新奇玩意兒,好不好?”

司徒斂覺得自己已經將身段放的很低了。

他如今再怎麽說也是大兆皇帝,掌權人,他可以哄著鍾家,但是鍾家人也應當順著他給的台階下來。

到底他才是君,而鍾家為臣。

哪成想鍾窕看完這些賞賜也絲毫沒有驚喜:“聖上還是帶回去吧,如今正是國喪,我鍾家本就受先帝忌憚,還是不要如此鋪張。”

鍾窕這番話簡直就是挑著刺說的。

暗喻國喪沒過,司徒斂就急著討好鍾家。

司徒斂臉上的笑意於是僵了僵。

但他今日來本就是帶著目的,一兩句冷嘲熱諷還受得住。

他雙手攥過鍾窕的手腕,臉上笑容未變:“你心情不好也是應該的,那就等你好了再說,阿窕,我今日還有話要與你說。”

手腕上被綁了好多天,勒出的傷都還青著,被他一握,別提多疼了。

鍾窕忍著要將司徒斂一腳踢開的衝動,流著冷汗咬牙。

方才司徒斂來鍾府的動靜很大,但是他急匆匆就朝鍾窕的院子來了,管家攔都攔不住,隻能去通報鍾律風。

這會兒院子裏響起腳步和車軲轆在地上攆過的聲響。

鍾寓的傷恢複的最快,已經躥了進來,掃視屋子裏一圈,沒見著公子策,才狠狠鬆了口氣。

公子策這幾日都住在鍾家。

若是跟司徒斂撞上,那真不是鬧著玩的。

鍾家可能就此背上通敵的罪名也說不定。

屋裏隻有司徒斂抓著鍾窕的手。

身後鍾律風的咕嚕車也被人推進來。

看見司徒斂,鍾律風的臉色自然也沒有多好看。

“聖上,”他淡淡地頷首:“不知聖上匆匆來鍾府有何要事?”

除了給鍾窕的那些,司徒斂剛才也讓宮人送了藥材去鍾律風和幾個公子的院落。

討好的姿態非常明顯。

此刻他見大家都過來了,也就不打算藏著掖著。

他確實還有一個天大的‘賞賜’要給鍾家。

而這個賞賜說出來,鍾家就是再大的氣也該散了。

“鍾將軍,你也是一路看著朕與阿窕長大的,自然知道我對阿窕的情誼,從前父皇不知朕心意,而今朕可以自己做主了,朕——”

“咳咳咳咳咳!”

他話未說完,鍾窕突然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

就是香秀也知道司徒斂接下去要說什麽。

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而角落的梨花櫃也似乎動了動。

司徒斂了然地笑著:“朕就猜到阿窕該高興的,沒成想這麽激動。”

鍾寓看了一眼他爹的表情,欲言又止,聽見司徒斂最後這句,差點一個白眼翻出來。

鍾律風倒是沒有特別的反應。

他輕問了一句:“聖上想要娶阿窕?”

“是了,朕不會委屈阿窕,皇後之位便是為她而留。”

皇後之位。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相當於分享了一半司徒家的江山。

鍾宴與鍾寓都微微張大了嘴。

司徒斂則微抬下巴,一副‘怎麽樣,你們還不跪下謝恩’的高高在上。

這樣的條件確實是巨大無比的**。

若是鍾窕嫁過去,此後鍾家便能一路平順,安享百年。

可鍾律風卻麵無表情。

看不出他是喜是悲,也看不出他是否願意,隻是眼眸在鍾窕身上一轉,落在了角落那不可忽視的梨花櫃上。

鍾窕卻嗤之以鼻。

她清楚的記得前世自己是如何被司徒斂這張嘴騙過去。

又是如何被程錦宜拿著鳳璽羞辱,死在西北的。

因此鍾窕心底更加厭惡起來。

但心底越是厭惡,麵上反而笑容越發燦爛。

不等鍾律風說話,鍾窕將自己手肘的刀傷露出來,舉到司徒斂麵前。

“聖上,皇後之位暫不表,我倒是對傷我之人更加迫切,不知聖上想怎麽處置她?”

司徒斂的表情微微一變。

光是手肘上的刀傷,鍾窕便有三四處,傷的嚴重的那處,甚至皮肉都被刮下來一層。

這觸目驚心的傷口一看就是故意為之。

“程錦宜買通獄卒,半夜到詔獄對我用私刑,此事幾個獄卒都可證明,聖上,我要個公道。”

鍾窕故意逼司徒斂。

往母親那潑的水,差點殺死香秀,還有自己身上這些傷。

程錦宜欠她的賬是時候算一算了。

她不是看上了司徒斂麽?

那鍾窕就偏要讓司徒斂去收拾程錦宜!

可司徒斂麵色變得古怪,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

倒是門外又有了動靜。

這次來的竟然是程錦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