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是野種
眾人一聽，不由紛紛指責王季娥偏心。
王季娥被人指指點點，老臉有點掛不住了，大聲吼道，“死丫頭！你眼熱什麽？你本來就不是我的親生的，老娘養了你20年。難道不應該收取一點撫養費？才一百元錢，太便宜了！老娘後悔了。”
“什麽？你說清楚點，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黃采薇滿臉震驚地張大嘴巴，以前雖然心裏總是埋怨自己不是她親生。可事實從她口中說出來，還是有點難以置信，這就怪不得她們對自己不聞不問，非打即罵了。
王季娥話一吼出口，瞬間就後悔了，馬上緊緊閉上嘴巴，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你別走，你說清楚一點，我的父母是誰？我為什麽會在你家裏？”
黃采薇上前死死拽著她的手腕，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整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你娘偷人生的，你是個沒人要的野種，是老頭子不忍心你死在荒郊野外，才將你抱回來的？這樣你滿意了嗎？”王季娥嘴角上揚，扯出一絲惡毒的笑容。
“不！不會的！你胡說八道。”
黃采薇連連搖頭，她打死也不相信她的話。這個女人心腸惡毒，沒有一句實話。
“你不相信也沒用，如果不是野種，誰會將親生骨肉丟在荒山野嶺？你想知道真相，就去閻王殿裏找那個老不死的問一下唄！”王季娥無視她蒼白的臉色，繼續猙笑著在她心上捅刀。
“不！不會！事實肯定不是這樣的。”黃采薇無力的鬆開手掌，嘴唇一張一合，無力的爭辯。
“野種！不要臉。”
王季娥冷笑一聲，狠狠地呸了她一口，甩開她的手掌，從她手中搶過布料，就想離開。
黃采薇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哪怕她在這個家裏一直不受待見，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撿回來棄嬰。
“啪！”
王娟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劈手就搶過布料。“這是我兒媳婦買給我的布料，就你這樣黑心肝的，也配穿這麽好的衣料？”
王季娥見衣料被搶，馬上撲上來和王娟扭打在一起。
婆婆性子溫柔，脾氣好，屬於那種逆來順受古典女人的性格，那怕沒分家之前，在家裏處處受人擠懟，也一直隱忍退讓，沒有想到這次為了護自已，居然敢和以彪悍出名的王季娥扭打，著實令黃采薇心中感動。
看到瘦瘦少少的婆婆，在強壯彪悍的王季娥手下漸露下風。
“住手！”
黃采薇心中升起一陣暖流，馬上衝過去將婆婆護在身後，死死拽著養母的左手。
“啪！”她揚起右手便打。
一個響亮的掌聲落在黃采薇的臉上。
雪白粉嫩的皮膚瞬間紅腫了一片。五個指印清析可見。
眾目睽睽之下，這一掌她尊嚴掃地，將她心中既存的一絲親情，也打的無影無蹤。
黃采薇捂著迅速紅腫的左臉，麵無表情，“這一掌過後，我們沒有任何瓜葛，從此以後，各不相幹。”
“休想！死丫頭，100元錢就想一刀兩斷，不可能。”
王季娥瞪著銅鈴似的雙眼，滿臉凶相的說道，“你等著！我去找人來收拾你。”說完擠出看熱鬧的人群，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媽！我真是個沒人要的野種嗎？”
黃采薇目光煥散，漫無目的走出供銷社，機械的邁著雙腳向前。喃喃細語，似在問王娟，又似在問自己，前生到死也不明白的原因，如今終於知道了，可這個結果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王娟滿臉心疼，她一把將她抱住，“不會的，我家薇薇這麽聰明能幹，怎麽可能會是一個私生子？肯定是你媽胡說八道。”
“媽！那你會嫌棄我是個私生女嗎？”黃采薇目光空洞。
“不會的，媽不會嫌棄你的，那怕是真的，媽也不嫌棄。我家薇薇是全村最好的兒媳婦。”王娟急忙安慰。
“哪！占魁會不會嫌棄我？”
“不會！占魁那麽喜歡你，又怎麽會因為一句虛無縹緲的一句話而嫌棄你，你別多心了。”王娟柔聲安慰。
黃采薇想了一下，突然問道：“媽！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陳東他們說占魁在十年前就喜歡我，可我腦子裏卻沒有任何關於占魁的半點記憶。
你能和我說說，占魁他怎麽認識我，又為什麽會喜歡我？”
“你當真我真不記得，你和占魁的事情？”王娟一臉詫異。
黃采薇想了一下，腦子一片空白，還是搖了搖頭。
“十年前，占魁他爸被人舉報，我們倆被抓去審查。
當時占魁舉目無親，回到了鄉下老家，卻被他奶奶給趕了出來。隻能在岔路口那個涼亭上睡覺。每日吃的是地裏偷挖的紅薯蘿卜。
是你每天上學給了他一個窩窩頭，還陪他說話，才讓他有活得下去的勇氣，勉強撐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
“是嗎？那我應該有記憶才行，為什麽我一點都記不起來呢！”
黃采薇一臉迷糊，難道是十一歲那年發高燒，燒壞了腦子，把那段記憶給忘記了？可為什麽又記的別的事情，單單忘了這一段？
黃采薇心中充滿疑惑，難道是選擇性失憶？
她想不明白，拍著腦門，仔細回憶，還是沒有任何關於十年前和梁占魁相遇的任何片段。
“想不起來就算了，可能是時間大長，就忘了吧！”王娟笑寬慰。
“不對！我小學的記憶都很清楚，就是記不得占魁。”
黃采薇一臉失落，既然想不起來，那就等回家晚上問一下梁占魁細節，看看能不能拚湊一些記憶片段。
兩人經過王季娥一鬧，早就失了逛街的興致，匆匆來到牲畜市場，找到那個老板。
看著一個短胖中年男人，正在咪著一雙細長的鵲眼，愁眉苦臉的蹲在攤位上，瞪著麵前的一簍簍毛絨絨的小家夥發呆。
“丁老板，還記得我嗎？”
丁旺財一看到她，雙眼一亮，“你是那個賣泥鰍的女同誌？”
“對！上次我和你說過，等棚搭好，就買一批鴨苗。”
“好啊！要多少？我給你最大優惠。”丁旺財雙眼發光，“要全公，還是全母苗？”
“你先說一下價格，我再考慮要什麽苗。”
“母苗3角一隻，公苗1角，混苗2角一隻。”丁旺財熱情洋溢地報了一下價格。
黃采薇搖了搖頭，看著他竹簍中滿滿的鴨苗，又看了一下即將散市的人群，勾唇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