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找到靠山的小人物 14、級別問題

“可以碰一碰了。”齊隆堯對近期的戰果非常滿意。特別是在江淶源的口供拿下來後,他相信突破蒲承德的日子也不會遠了。“我們就用這幾個企業主送錢的部分細節去套他一套,看他如何抵賴。”

“對,是該碰一碰了。”老郭說話的口氣,總像個上了年紀的獵手。“要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他不知道我們究竟掌握了多少底細。但會因此而產生恐慌,可能就會順利突破。”

“碰一碰的目的,我看最主要還是要試探一下。”因為脖子轉動關係,張北博士的眼鏡片裏閃著光芒。“我的感覺是,這個蒲承德有些古怪刁鑽,與常人的心理有些異常。我們應當循序漸進,從心理上攻破他的一道道防線。”

“但是!”由大名碩士開會時發言欲很強。經齊隆堯一鼓勵,他就繼續道:“蒲承德似乎很懂法律,想用法律來抵抗調查,這一點我們要加強防範。”

“好啊,大家談得很好。”齊隆堯用手揉了揉眼睛,高興地表揚道。“隻要我們大家齊心協力,小心謹慎,我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總有被揪住尾巴的時候!”

“怎麽個談法,最好擬個方案。”張北建議道。像是要寫篇論文的架勢。

“這還用方案嗎?談起來再說。”老郭反對道。他一向認為土辦法又紮實又靈活。

“那不行,有個方案便於操作。方案越細越好,我們可以及時應對。”張北堅持他的觀點,他覺得,辦案和做學問在很多方麵是一致的。

“先試探嘛,現在隻是第一步。”老郭笑道。

“但是!”當然是由大名的聲音。他大膽支持張北處長道:“有個方案,便於今後研究學習,還有總結提高。”

“行行行。”在一旁聽大家爭論許久的齊隆堯,開始拍板,“方案要擬就擬一個吧。我們要考慮到方方麵麵的情況。畢竟,我們還是第一次與蒲承德正麵交鋒。而且,這次是我們拿住了他的部分把柄以後的交鋒,他會很痛苦,也會激烈反抗。所以,大家再議一議,看看有哪幾種可能,談話的角度應該從哪裏契入?哪裏轉進?哪方麵先講,哪方麵後講?哪方麵虛晃的,哪方麵可以寫實的?”

張北、老郭紛紛發表個人意見,把談話中可能出現的問題,都作了認真研究分析。

由大名的筆記記了一頁又一頁,特別是老郭說話的節奏快、南方人咬字不準,給他記筆記帶來了很大的不便;張北的發言學術性很強,記是記下來了,還有待於他整理時慢慢消化。最後,齊隆堯總結了大致的談話思路,對由大名道:“小由,你就抓緊時間先整理一下,完了以後馬上交我修改。大家看了沒意見,我們就進去談。”

究竟是年紀輕、學曆高、思路敏捷,出手也快。不久,由大名就把一份談話方案打印出來了。大家在手上傳閱了幾回,提了些修改意見,小由又重新打印交給齊主任。

省部級就是省部級。就算到了“兩規”辦點,仍然是省部級的待遇,省部級的規格,省部級的架勢。這是一般的廳局級、縣處級幹部不能比的。

蒲承德的房間是點上最大最豪華的一間套房,各種設施都很先進。房間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兩名看護人員陪同,分分秒秒盯著,防止他出現意外。在門口設了兩道崗,均由武警值班。也就是說,光為了防止蒲承德出事和保證其人身安全,就得用上四個人值班;如果兩班輪值,那就得花上八個人力對付他。

除此之外,點上的監控室裏,還有專人值班,通過屏幕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中央紀委的辦案人員並非時刻陪同,而是在談話時才出現。這樣做,一方麵是紀委的人手因為戰線拉長而嚴重不足,另一方麵,也無形中給“兩規”對象一種精神壓力。讓他們覺得紀委辦案人員具有一種特殊的神秘感和威懾感。

走到門口,齊隆堯閉了閉眼,挺了挺腰板,抖摟著精神才進了房間。

到裏麵一看,嗨,這個蒲承德還真怪。他居然盤著腿坐在沙發上,顧自閉目養神。兩隻手放在盤腿中間,簡直像是在練氣功。看來,他是準備好好在點上呆上一段時間了,心理準備非常充分,要跟中央紀委打一場持久戰了。

“蒲省長,你好!”齊隆堯尊敬地走上前去,輕輕地叫喚一聲。隻見蒲承德兩眼微微一動,很快又恢複了原狀。“我們是中央紀委的辦案人員,想和你談談。”

大家就在蒲承德前麵的幾個位置上坐下。齊隆堯指了指張北和老郭(盡管他知道對方沒睜眼),介紹說:“這是我們室的張處長,還有郭處長,還有小由。”

張北指著齊隆堯介紹說:“這是我們案件檢查室的副主任齊主任。”

“嗯。”聽到介紹齊主任,蒲承德輕輕哼了一聲,但那聲音更像是從鼻孔深處擠出來的。

“蒲省長。”看到蒲承德這副深沉練功的模樣,齊隆堯倒有些緊張起來。“我們這次來,是想了解一下你近年來和一些企業主之間的經濟往來關係,希望得到你的支持配合。”

蒲承德無語。

齊隆堯又補充道:“請你支持配合。”

蒲承德還是無語。

張北忍不住補一句:“請你談一談。”

沉默許久,蒲承德的眼睛睜開了,把眼前幾位粗粗瀏覽了一下,複又合上眼,慢條斯裏地說:“不是我不配合,不是我不支持,實在是你們中央紀委辦事情不太講程序,不太講規矩啊!”

“有什麽不對,你可以說。”齊隆堯更緊張了。

“我想請問一下,你這個副主任,是什麽級別?”

“副局級。”齊隆堯回答。

“你的級別太低,和我談話不夠格。”蒲承德說到這兒,閉著眼睛把腦袋往旁邊側了側,像是很不屑麵對的意思。

“現在我們是在辦案,我們是代表中央紀委和你談話。”齊隆堯不甘心受辱。

“級別不對等,談話沒法談。”

“我們以前都是這樣談的,都……”

齊隆堯的話沒說完,那邊又不緊不慢地頂了過來,道:“那就說明你們一向不講規矩,啊!談話嘛,都是領導找部下談,至少是對等地談。哪有部下找領導談的?”

“蒲省長,現在你是在‘兩規’辦案點,不是在辦公室裏。你被‘兩規’可是經中央批準的。我們隻是奉命行事,在執行公務。我想提醒你,你現在是我們的調查對象,你應該配合我們的工作,如實向組織講清問題。”

“我知道我被‘兩規’了。”蒲承德道:“可是,你知道不?我並沒有違反紀律,更沒有違反法律。即便有,那也是嫌疑對象,是被冤枉而已。所以,中央並沒有免去我的職務。現在,我仍然是中共河東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

“免去職務,要等案件調查清楚才行。”齊隆堯想澆滅他的傲氣。

“是啊,可是我提醒你們。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蒲承德閉著眼睛,嘴唇露出微微的笑意,“你們怎麽著把我送進來,還得怎麽著把我送回去。回去以後,你們還得替我澄清事實,向我公開賠禮道歉。等我回去以後,我仍舊做我的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可是你們呢?你們亂查亂辦,至少也得給個紀律處分。你們繼續這麽胡來,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你說你沒有違反紀律,那你收受蒲曲陽的那些……”

“別說,別再說了!”蒲承德打斷了齊隆堯的話,冷冰冰回他一句:“別怨我不客氣。你的級別不夠,免談!”

談話陷入僵局,再談也談不下去了。齊隆堯隻好站起來告辭。回到自己房間,幾個人才把蒲承德痛痛快快地罵了一頓。

罵過之後,齊隆堯還是拿起電話,接通了在山南辦案的諸赤城主任和在北京養病的分管領導。聽到齊隆堯的匯報,兩位領導也都很生氣。不過,從這些年的辦案經曆來看,一些“兩規”對象要麵子、重級別的現象也是時有發生的,倒不是十分意外。

中央紀委分管領導和諸赤城主任在電話裏商量決定,於次日分別從北京和山南往金家莊趕。他們親自出馬的目的,不僅要壓住蒲承德的囂張氣焰,更重要的是要給專案組全體人員鼓勁加油,讓大家把下一步的辦案工作加快速度地向縱深推進。

領導的臉色好多了,看來江淶源的側麵瓦解給她心理上以很大的安慰。作為這起大要案的主管領導,她肩負著調查核實的重任,也麵臨著各種輿論的壓力。紀委辦案有著“兩規”的強大武器,具有一定的優勢。但是,一些腐敗分子因此而憂心忡忡,千方百計地通過各種渠道(甚至從全國人大的立法層麵)反對“兩規”的執行。在這種情勢下,一旦“兩規”出現問題,包括立案依據不足、調查無法深入以及出現人身安全問題等,將會給辦案工作帶來極大的被動。現在,這種擔心似乎沒有必要了。她用透亮的嗓音鼓勵大家道:“越是蒲承德要麵子,越說明他內容的恐懼和虛弱!”看來,有了江淶源口供打底,她對案件的全麵突破充滿了信心。

諸赤城主任看起來還是一臉的疲勞,可見山南那邊的案子沒讓他過安閑日子。他的嘴唇還是那樣的黑紫,左眼角的一根青筋暴突,兩隻眼袋鬆馳無力。在和大家一一握手坐下後,他還在不停地用手搓那根青筋,或者幹脆用兩隻手用力揉太陽穴和眼窩。“他要麵子、重級別,其實不過是他應付調查的一種手段。從骨子裏來說,他擔心調查,害怕調查,恐懼調查。”諸赤城堅決地說,“所以,下一步還是要加大取證力度,盡快形成證據上的合圍。”

“赤城說得對啊。”領導接過話茬道,“我們可以跟他談一次,但他的態度不會因為我們的到來而完全改變,因為這不是關鍵的。我們談的目的,主要還是把他的氣焰打下去,而你們的外調查工作,則要迅速啟動,全麵出擊。”

領導在房間裏仔細看過相關案卷筆錄後,帶著諸赤城、齊隆堯進了蒲承德的房間。

在齊隆堯介紹了分管領導和諸赤城的職務後,蒲承德睜開了眼睛,但很快就把目光移向別處。盤在沙發上的兩腿,仍然沒有動靜。

“怎麽樣?蒲省長,我們很給你麵子了吧?”領導微笑著問候蒲承德。“這些天在這裏過得怎麽樣?吃飯、睡覺都還滿意吧?”

“嗯,還行,謝謝了!”蒲承德算是說出了比較長的一個句子。

“這次我專程從北京趕來,就是想聽一聽,是不是經過這些天的考慮,你已經願意主動向黨組織講清問題了?”

蒲承德無語。

“據我們專案組調查,你和許多企業主有著不正當的經濟往來關係,這可都是以權謀私行為啊!”領導的談話就像是拉家常,就像北方人所謂的嘮嗑。“除了蒲曲周、蒲曲陽兄弟外,劉魏、王無極、李正定、李遷安、邢鹿泉等人,都已經交代出了給你送錢送物的事實。我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案件已經辦得很深入了,證據也已經掌握得相當齊全了,就等著你自己開口了。”

蒲承德的臉微微一抽,仍然無語。

“我還想提醒你,我們在掌握了充分的證據後,即便你自己不交代,同樣可以定你的罪。不但要定罪,而且還要從嚴處理,因為你抵抗調查,態度頑固,這樣做,對你不會有好處的。我們之所以一次次耐心地找你談,主要還是看在你是個受黨教育多年的老幹部份上,還想挽救你一次,希望你能夠主動交代,給你一個從寬處理的機會。畢竟,你是個省部級幹部,隻要你態度好,我們會充分考慮你過去的貢獻、你現在的位置和感受的。”

蒲承德把頭往下垂了一下,說不出話。

“沒有什麽話要說嗎?蒲省長?”領導追問道,“昨天我們劉副主任找你談,你不是說他級別不夠嗎?今天我這個正部級幹部找你副部級幹部談,級別總算夠了吧?你為什麽還不肯談呢?你給解釋一下。”

“我是冤旺的!”突然,蒲承德開口了,眼睛還紅紅地,顯得很委屈。“所有這些企業主,他們說我收了他們錢的事,也都是失實的。這件事,就是因為有人看到我的形勢比較好,派人暗中搗鼓,想讓我倒黴,他們可以從中得利。這不是經濟問題,這是政治鬥爭!”

“能不能說具體點?你們河東有什麽樣的政治鬥爭?”

“我無法說得太具體。”蒲承德把說話的節奏慢了下來,道:“我隻想向你報告一點,我蒲承德是個清官,這些年來,我勤政廉政,為黨和國家鞠躬盡瘁,我的一腔熱忱,天地可鑒哪!現在呢?你看看,我成什麽啦?滿以為黨中央會看在眼裏,給我關懷,給我鼓勵。到頭來呢?我什麽都沒得到,我竟然成為紀委的‘兩規’對象,成了被軟禁的違法違紀分子了?真是天知道啊,我蒲承德居然會有這樣的結局。這一切,都是被小人所害,有人從中作梗啊!”

“你說說看,這個小人究竟是誰呀?”

“不需要我說,你們應該比我清楚。”蒲承德還是避而不談政治鬥爭和小人作梗,而是繼續表白道:“在中國,我不能保證我是最清廉的。但是,在河東這塊地方,在這些省部級幹部當中,我可以保證,我是最清廉的。你不應該先查我,要查,得先查查其他那些人,他們才是真正的貪官啊!”

“如果他們是貪官,我們當然要查。”領導說,“我們紀委決不冤枉一個好人,也決不放過一個壞人。如果你發現河東有比你更貪的幹部,請你提供線索,我們立即派人調查。同時,我們還可以根據你的這個表現,考慮為你記功,到時候辦結了你自己的案子,還可以作為從輕處理的考慮。”

“唉,線索我就不提供了。”蒲承德道:“河東幹部的腐敗問題,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你們隻要稍微花點力氣,深入一下群眾,就可以拿到線索。”

“好的,我們會去調查的。”領導說,“但是,你親自提供一點,不是更方便我們工作嗎?”

“我不想冤冤相報啊。小人害我,我不想報複小人。還是佛家說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相信,河東的這些貪官汙吏,總有一天會遭到老天報應的。” 蒲承德說出最後一句時,簡直是咬牙切齒。看來,他對貪官還真是恨之入骨。

“既然你這麽恨貪官,為什麽你自己還要拿那些企業主的錢?”

“根本沒有的事。”蒲承德矢口否認,“即便是有,也是一些小錢,我都是用於買禮品看望一些在京的老同誌老朋友了。這能算是腐敗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自己根本就沒有收受過他們的一分錢。要不信,你去查查我的銀行賬戶。我的賬戶上,沒有一分錢是贓的!如果有,我願意自遭天遣!”

“你就這麽肯定?”

“對,麻煩你轉告黨中央、轉告總書記——這,就是一個共產人的膽量和氣魄!這,就是蒲承德的無私與豪邁!”

領導與蒲承德談了近一個小時,仍然沒有談出任何結果。

當然,這本在原先的料想之中。可是,蒲承德對貪官與小人之恨,對自己清廉與正直的誓言,還是讓中央紀委領導吃驚不小。

貪官在進入“兩規”程序後,表白自己功勞與廉潔的也有,但像蒲承德這般堅定,這般果敢,這麽咬牙切齒的,還是第一個見到。難道,他真的沒有問題?真的像他表白的那樣清廉?那麽,蒲氏兄弟的供詞與公司的物證呢?江淶源所交代的那些企業主的行賄呢?這裏麵會不會真有錯漏?還是蒲承德真的把這些錢都用到正道上去了,隻是他現在不願意開口?

“不管蒲承德說的是真是假,現在,我們急需要做的,就是加大案件查辦力度,尤其是要把涉案的這些企業主全部找到,讓他們交代出與蒲承德的真實往來關係。”在小會議室裏,領導嚴肅地說,表情裏含著各種擔心。“即便蒲承德是個清官,我們也要讓企業主把問題講清楚,還他一個公道。”

諸赤城說:“剛才我跟齊隆堯他們商量過了,擬定了一個借調人員名單。這個案子現在戰線拉長了,人手就更不夠了。我們還得從全國各省市紀委、檢察院借調二十幾個人。”

領導接過諸赤城遞來的名單,過目一下,說:“好,你們看中的人肯定不會錯,趕快給他們所在單位領導聯係,讓他們立即趕到這裏報到。”

諸赤城補充道:“人員借來後,教育管理是個問題。我們現在的人手多了,連同武警、後勤服務人員一起,總共有一兩百號人了。上次把牛萬全‘兩規’後,也借調過一批人,現在這個案子已經基本查清了,處於收尾階段。”

領導點了點頭,道:“好啊,把各地的辦案人員借調來工作,有力於我們工作的開展,但是,我們自身的管理教育也要跟上去,可不能一邊查別人,一邊自己出問題。所以,我建議立即成立專案組臨時黨委。由諸赤城任臨時黨委書記,齊隆堯任副書記。臨時黨委下麵,設立黨支部。除了武警、後勤、看護人員各設臨時黨支部外,你們在查辦蒲承德案子中成立的各個調查小組,也要成立臨時黨支部。”

諸赤城接著道:“根據江淶源提供的線索,給蒲承德送錢的企業主主要有五個,他們是——河東第二建築工程公司金家莊分公司副經理劉魏、河東藍火星公司董事長李正定、深圳南事順公司董事長王無極、金家莊棗產品公司董事長邢鹿泉、河東唐帝實業公司及三家野生動物園的董事長李遷安。這些人聽說蒲承德出事後,都已經逃往各地,但是,我們初步摸了一下,已經初步查明了他們的下落,把他們抓捕歸案應該問題不大。隻是,聽說深圳的王無極已經逃往東南亞,而河東的李遷安則長住蒙古國,他正好在那邊有生意。”

“先易後難,一個個來嘛。”領導說,“把容易抓的先抓起來。其他漏網的,再慢慢找。”

“等這些企業主進來以後,我們專案組將分成幾個小組展開工作,各個小組都將成立臨時黨支部,以便加強統一管理。”

“除了正常的辦案工作外,還要加強教育。”領導說,“從基層來的辦案人員,都是各地的骨幹,但是法治意識、文明辦案意識不一定都強,我們要把他們組織起來,認真學習中央紀委的‘7號文件’和中央辦公廳的‘28號文件’,督促大家嚴格依法辦案、文明辦案。我們中央紀委的同誌,更要在這方麵帶好頭。”

領導看了看張北和小由,兩人都有些緊張。這時,她又看了看老郭,說:“老郭是個辦案能手,但現在到了中央紀委,我們對外都介紹說是中央紀委的處長,希望你拿出中央紀委的高標準來,處處嚴格要求自己。今後其他辦案人員來這裏,我們都要這樣嚴格要求他們。”

“我們會嚴格要求自己的。請書記放心。”老郭高調表態。

領導點了點頭,說:“專案組是個很大的組織,我們一方麵通過辦案實現懲處腐敗分子的目的,同時,也是一次自我加壓、自我教育的機會,可以不斷提升我們自己的綜合素質。對此,我們所有辦案人員都有意識到這點,都要十分珍惜這次機會。”

秘書小童過來說中央紀委要召開常委會研究工作,領導得馬上飛回北京。臨行前,她看了看大家,說:“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諸赤城和齊隆堯等人都搖了搖頭,說:“現在沒有,到時會有時匯報的。”

領導朝大家微微一笑,優雅地揮了揮手,說:“好啊,接下去,我就看你們的行動,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