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家酒肆

“叫杜衡做什麽?”

許苗苗翻了個白眼,將杜張氏的話頭接了過來,根本沒到杜衡那邊。

“你別忘了,當初要分家的可是你,是你在杜衡生死未卜之時,將我和大寶趕出來的,現在你自己過不下去了,就想再把杜衡哄回去,讓他繼續被你和你的寶貝兒子吸血?”

“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杜張氏氣得手指直抖,指著許苗苗“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許苗苗冷哼一聲,“我?我怎樣?識相的就趕緊滾,別逼我動手!”

杜張氏一聽她還要動手,更是氣得牙根癢癢。

但她也害怕許苗苗真的會動手,之前被許苗苗打過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呢。

這瘋女人下手沒輕沒重的,不傷及要害,卻疼得厲害。

她想要說理都沒地兒說去,沒有傷口誰會相信許苗苗傷著她了。

哪怕那些人親眼看見許苗苗對她動手,也隻會覺得是小打小鬧嚇唬她。

“討厭的人圓潤的離開了,空氣都變好了呢!”

許苗苗笑嗬嗬地說了一句。

杜衡偏頭看了她一眼,又遞給她一個烤的熱乎乎的餅子。

“多吃點,你今天比較辛苦。”

許苗苗歪頭“嗯”了一聲。

辛苦嗎?

怒懟人渣確實挺辛苦的。

那這個餅子,她就笑納了。

李德正抱著手指在人群之中賣慘,希望能夠得到一點吃食。

但大家也才剛剛找到吃的東西,再加上李德這一路上對大家實在算不上仁慈,自然也沒有人會不計前嫌地可憐他。

他在營地之中轉了一圈,連一根菜葉子都沒得到。

饑腸轆轆,手上的傷又鑽心地疼,被人陰陽怪氣了幾句之後,他終於達到了極限,眼珠子一翻,就倒在地上了。

這下可把大家嚇壞了。

在場婦人居多,李德才一暈倒,就有人驚慌失措地喊許苗苗了。

許苗苗先是往李德身上瞟了一眼,見他是真的暈倒了,這才起身過去看了一眼。

“餓緊了,又氣急攻心,沒什麽大礙,吃點東西晚點自己就醒過來了。”

說完,許苗苗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繼續吃餅子喝魚湯去了。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聽許苗苗的意思是,要吃點東西才能好。

可看許苗苗的模樣,也沒有要給他吃食的樣子。

她們也才剛剛弄到吃食,自己都還不夠吃呢,哪裏舍得給李德。

而且,她們現在是受許苗苗庇護的,許苗苗和李德又是死對頭,她們給李德吃的,萬一得罪了許苗苗,以後的日子可就沒發過了。

這麽想著,也沒人敢上前去給李德吃的。

李德就躺在地上,眾人心思各異,卻沒人挪動他一下。

眼神時不時從他身上瞟過,又不敢停留太長時間。

最終,竟然是杜平跑到小溪邊上弄了點水給李德灌下去,才把李德弄醒了。

又是杜平找到了幾截樹根,給李德吃。

眾人看著杜平和杜張氏忙前忙後地幫李德張羅,一時間對他們更是看不上了。

心思歹毒也就算了,竟然還是拎不清的。

這邊想要討好許苗苗,另一邊又在替李德鞍前馬後,換做是他們,也不會原諒。

休息一夜,原本被落下的村民也陸陸續續趕上來了。

倒是並沒有其他難民追上來,想來也還是跟隨著自己原本的隊伍。

一夜過後,收拾好東西就再次出發了。

不出意外,大家又看到了杜張氏和杜平跑前跑後地伺候李德。

但還是有一點,讓人想不通。

杜平自己都已經虛弱成那樣了,瘦得皮包骨頭,竟然還能背著李德趕路。

孫大娘走在許苗苗身側,一臉的不解。

“苗苗,你說這李德到底給杜張氏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怎麽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不長記性呢?”

難不成是忘了,他們這一路走的有多艱難了?

要不是李德排擠他們,他們至於走的這麽難嗎?

要知道,沒有兵災之時,杜家因為有杜衡這個能打獵的,就算杜張氏和杜平都是好吃懶做的,他們家的家境也還算是豐厚的。

杜張氏和杜平可是見過好東西的。

逃難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盤纏也是數一數二的。

就因為李德針對他們,將他們的盤纏都搶走了,還將他們趕出村子的隊伍,他們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也就是他們運氣好,若是換成運氣不好的,隻怕都走不到這裏就沒命了。

可他們不僅沒有記恨李德,反而還對李德恭恭敬敬,任由驅策。

這情況,任憑孫大娘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到底是何緣故。

許苗苗也聳了聳肩,“腦子有病唄。”

孫大娘並沒覺得許苗苗這是在辱罵杜張氏和杜平。

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也覺得。”

這不是賤皮子嘛!

路上的情況越發艱苦了,即便大家都有了找尋野菜的本事,可這林子裏根本就沒有野菜能讓他們采摘了。

就連樹上的葉子都被薅禿了。

光禿禿的樹幹,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已經進入隆冬了呢。

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少,大家隻能靠前幾日存下來的野菜野果子度日。

但眼看著裝糧食的袋子見了底兒,大家也不敢放開了吃,每日隻在實在受不住的時候,吃幾片葉子。

原本就消瘦的村民們越發清瘦了,一個個皮包骨頭像個骷髏,餓得腳底下直打晃,連路都走不穩了。

遠遠看過去,許苗苗都要以為末世又來了呢。

這樣下去可不行!

許苗苗凝眉思索著變通之法。

距離訾縣也不知道還有幾日的路程,大家隻怕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苗苗,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忽然被孫大娘拉扯了一下衣袖,許苗苗收斂了情緒,順著孫大娘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苗苗,你看見什麽了嗎?我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酒肆?”許苗苗皺了下眉頭。

這年月,還能看見酒肆呢?

且看那旗幟飄揚,看上去還在開業狀態呢。

不對!

這裏雖然不是荒郊野嶺,可也不是人群聚集之地,在這個地方開酒樓,那不擎等著把褲衩子都賠光,連褲子都穿不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