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不配

杜衡若有所思地看著許苗苗,輕聲問了一個讓許苗苗無法反駁的問題:“他,配嗎?”

杜衡這話,讓本就氣不打一處來的許苗苗更惱火了。

“對!他不配!”

娘的,沒看見她要睡覺了嗎?

找麻煩也不會挑時候嗎?

他是活不到明天了還是怎的?

“我去!”許苗苗咬著牙往外走。

“杜衡,許苗苗,給我滾出來!趕緊滾出來!”

喲嗬!許苗苗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竟然連杜張氏也來了。

以往這娘倆不是一個裝槍一個放炮嗎?不都是杜平頂在前頭,杜張氏在後邊等著好處的嗎?

怎麽今日,竟然連杜張氏都來了?

不過,這並不重要,但凡打擾她睡覺的,都該死!

“杜衡!你給我滾出來!”

杜平又踹了帳篷一腳。

許苗苗搭的野帳都差點被他這一腳給踹塌了。

“找死!”感受著頭上搖搖欲墜的動靜,許苗苗再也忍不住,飛身出去。

杜平哪見過這個,聽見動靜,正要叫囂呢,迎麵就是一腳,正好踹在他的嘴巴上。

“啊!”

杜平的痛呼聲將樹上的飛鳥都驚走了。

本就被這母子兩個大吵大嚷惹得睡不著的村民們也從帳篷裏鑽出來看熱鬧了。

一出來就正好見到杜平被許苗苗踹倒在地上,臉上嘴上都是血,看上去傷的有點嚇人,又讓人看不清他到底是傷在哪裏了。

杜張氏見到杜平被打,頓時就心疼起來了,指著許苗苗的鼻子就開始罵:

“你個惡毒的女人,你竟然敢打人?”

“哈?”

許苗苗擺出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這老婆子有病吧?

明明是她們上門來找茬,被教訓了之後竟然開始倒打一耙了。

“許苗苗,你嫁入我杜家之後,先是行凶殺人,害死村長的獨子,後又不敬婆母,你作惡多端,我作為你的婆母,今日就要做主,將你休——啊——”

“休棄”二字,她終究還是沒能說完。

許苗苗看著她那被打掉兩顆門牙,鮮血橫流的嘴,轉頭看了眼野帳裏頭,心裏有點說不清的滋味。

杜衡在阻止杜張氏說出休棄她的話。

雖然就算杜張氏說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對她也不會造成絲毫影響。

但杜衡沒讓她說出口的舉動,還是讓她心中熨帖。

就在許苗苗摸不清自己這古怪情緒的源頭之時,杜衡已經掀開簾子,從帳篷裏鑽了出來。

他目光冰冷地看著跌坐在地上捂著嘴的杜張氏,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捧著臉的杜平。

“休棄我的妻子,你也配?”

杜衡的聲音很冷,冷得許苗苗都忍不住想要打寒顫。

杜張氏更是直接開始顫抖了。

她從杜衡的眼中看到的殺氣。

“杜衡,你要弑母嗎?”

被打掉了門牙,杜張氏說話時候,嘴巴都在漏風。

但這話還是叫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一時間,像是受到了某種指引一般,所有人都朝著杜衡看過去。

“杜衡,我們滿穀村可還從來沒出過弑母的事情,這天下隻有不是的兒女,沒有不是的父母,杜張氏再怎麽錯,到底也生了你,養了你,你不能不報答啊!”

李德適時從人群之中站出來,裝模作樣地勸說。

許苗苗見狀皺了下眉頭,想到方才杜張氏要休棄自己時,第一個理由就是自己殺了李秋生。

她了然的笑笑,“原來是狼狽為奸了啊!”

難怪,這些日子一直躲著她走的杜張氏忽然敢帶著杜平來找她的麻煩了,這不是背後有人撐腰了嘛。

或者說,是她以為背後有人撐腰了。

李德被許苗苗嘲諷一句,臉色沉了些許,但他還是直勾勾地盯著杜衡。

“我不管你想做什麽,但滿穀村絕對不能出一個弑母的不孝子!”

村民們也開始議論起來了,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他們都覺得,不管杜張氏做了什麽,杜衡也不能殺了她,那畢竟是生他養他的親娘。

在此之前,杜張氏對杜衡的做法讓村民們不屑,他們也不願意打理杜張氏。

因為那時候,杜衡處在弱勢,他一直被杜張氏欺壓。

可現在不一樣了,杜衡強大起來了,杜張氏反倒是落到了弱勢的位置。

人總是下意識同情弱小,而今杜張氏才是那個弱小,眾人又忍不住開始替杜張氏找借口了。

什麽五根手指頭還有長短呢,做爹娘的怎麽可能真的能一碗水端平。

什麽杜衡是兄長,本來就應該多照顧家裏。

杜衡冷哼一聲,寒涼的目光從李德身上掃過,又一一從村民們身上掠過。

村民們被杜衡一眼看過去,好像身上的血液都被凍僵了一般。

脫口而出的指責也說不出口了。

杜衡這才滿意,目光重新落到李德身上,陰鷙邪肆卻又無辜。

“李村長哪隻眼睛看見我要弑母了?”

“你?”

李德看向杜張氏,不是她說杜衡要弑母了?

許苗苗苦笑一聲,聲音裏是無盡的悲涼,她上前拉過杜衡的衣袖。

“罷了,既然村長和杜夫人執意要將這髒水潑到我們身上,我們接著便是。”

許苗苗突如其來的改變,讓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腦海中有一個共同的問題:許苗苗又在鬧啥子?

“杜夫人總歸也是你的母親,哪怕當初她逼你打不到獵物就死在外頭,哪怕她一直欺壓你,對你動輒打罵,但她到底是你的親生母親,她對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許苗苗聲音裏都是無盡的悲涼,讓人聽著就想要落淚。

“畢竟,這天底下隻有不是的兒女,沒有不是的父母,哪怕他汙蔑你要弑母,作為一個孝順兒子,你也是要受著的。”

杜衡也過了之前錯愕的勁兒,迅速跟上了許苗苗的戲,“可我沒有!”

他又委屈又無辜,聲音裏似乎還帶著不堪重負即將崩潰的無可奈何。

“我知道。”許苗苗上前,抬手抱住了杜衡。

“我知道,你從來都是最孝順的,你打獵回去的東西,都給了你娘,哪怕你辛辛苦苦拚命打回去的獵物自己一口都沒吃過,哪怕賺來的錢都被你娘給杜平逛花樓了,你也從來沒想過要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