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主,懲治惡奴了

秦緒的臉被打得偏過去,他有一瞬間的怔愣和不可思議,隨後翻湧著滔天的惱怒,朱雁寧……怎麽敢打他!

“秦世子,見了本公主,不僅不行禮,還直呼本公主的名字,出言羞辱本公主,目中無人,藐視皇權,秦世子,你有幾條命能賠?”

朱雁寧打完人,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心,隨後淡定抬眸,視線在秦緒身後那兩個仆從身上掃過,兩人均是一臉不可置信,看著朱雁寧活像見著鬼了,這還是那位為搏他們家世子一笑,花錢買下整座酒樓的蠢貨麽?

秦緒的半邊俊臉已經慢慢紅腫起來,他心裏怒氣上湧,卻理智地知道,朱雁寧說得是對的,作為區區一名世子,他是應該同身為公主的朱雁寧行禮的。

可是,他不願意向他厭惡至極的人低頭,這比殺了他還難受,平日裏因為朱雁寧的緣故,他除了得向皇帝太後行禮,任誰都不能讓他低頭,他就是滿身傲骨。

朱雁寧也無比清楚的知道,秦緒是一個死也不肯向別人低頭的人,更別說她了。

但那又怎樣呢?隻要她不願意捧著他了,秦緒就得低頭!

她好整以暇地挺直腰站著,悠悠道:“秦世子,你真的想要被扣上目無尊卑的罪名嗎?這罪,可大可小,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加以利用,你猜你那辛苦征戰、手握重兵的爹,能安然無恙的回京嗎?”

話是這樣說,但是朱雁寧很是尊敬秦緒他爹秦英將軍,前世在軍營時,秦英將軍對她頗為照顧,她便是秦英將軍一手提拔上去的。

秦緒緊緊攥著拳,腮幫子咬得死緊,他在京裏意氣風發,人人給他三分薄麵,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在外作戰的爹和兄長,他不想拖累他們。

最終,他不堪重負般低頭,“見過公主殿下。”

朱雁寧輕笑一聲:“本公主要你跪下同我見禮。”

秦緒聞言猛地抬頭瞪著朱雁寧,“你別得寸進尺!”

“我說,”朱雁寧眼神漸漸泛冷,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跪下同我見禮!”

文青和文斯兩個侍從看不過去了,文青忍不住開口:“公主殿下,您這樣也太過分了,好歹您和我家世子有著婚約,這樣不好吧。”

“主子說話,哪有狗吠兩句的道理。”朱雁寧眼風都沒給到他們。

文青被噎了一下,最終閉嘴不言。

秦緒忍了忍,最終,他抬頭直直盯著朱雁寧,單膝跪下,朝著朱雁寧行了一個標準的禮,“見過公主殿下。”

文青文斯見狀,也都跪下見禮。

朱雁寧伏在秦緒耳邊小聲說道:“秦世子,你不是從不向任何人低頭嗎?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她轉身,裙袂隨風而起,掃過秦緒的膝蓋。

秦緒麵色鐵青,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兩個侍從待朱雁寧走遠後,忙起身將秦緒扶起來,弓腰拍了拍秦緒膝蓋上的土。

文青一臉怒氣的看向朱雁寧的馬車,朝地上“呸”了一聲,“她不會以為這樣做就能吸引世子的注意力吧!別叫人笑掉大牙了!她豈能配得上世子?就她這樣兒的給世子提鞋都不配!她……”

“文青!”秦緒沉著臉打斷。

“世子!她都敢那樣對您,您想想,她之前追著您滿京城的跑,現在隻不過是換種方式想引起您的注意力罷了。”文青說話口無遮攔,顯然是平日裏沒人拘著。

秦緒一言不發,文青和他想得一模一樣,朱雁寧今天突然來了這麽一出,無非是換了種方式追求他,搏他的眼球,他發誓!一定會退了這樁親事。

馬車一路悠悠回了公主府,秀雲坐在馬車上麵色怪異的說道:“公主,您今日太過分了,那樣對待秦世子,若是秦世子發怒了,您千辛萬苦求來的姻緣豈不是得斷得幹淨?”

秀雲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她說了一大堆,明裏暗裏編排著朱雁寧,說完後她才發現朱雁寧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

秀雲後脊竄上一股寒意,卻裝作神色自若的樣子道:“公主,不若奴婢幫您給世子府備份大禮,看看能否扭轉局勢,消消秦世子的火氣。”

朱雁寧身體往後一靠,看也不看秀雲一眼,道:“下車。”

秀雲不明所以,“啊?公主您要下車嗎?現在下去做什麽?這外麵日頭大得很。”

公主想下去,自己還得陪著,她好不容易將臉蛋養得白嫩了些,。

“本公主說,讓你下車,哪有主仆共乘一車的道理,你說是吧?秀雲。”朱雁寧語氣淡淡,神色中帶著些威脅的意味。

偏秀雲看不出來,她不滿地反駁:“公主您今兒是怎麽了?又是逼著秦世子向您見禮,又是逼著奴婢下車的,奴婢跟了公主三年之久,為公主打理了許多事情,您這樣做,真叫奴婢寒心呢。”

朱雁寧冷笑一聲,抬腿將坐在靠近車簾的秀雲一腳踹了出去。

車夫一驚,忙勒住馬,想去查看秀雲的傷勢。

“繼續駕車,不要停。”馬車裏傳來朱雁寧的吩咐,車夫回頭看了幾眼爬伏在地上的秀雲,最終駕著馬車回了公主府。

秀雲站起身,看見自己被蹭破的手心,她呲牙咧嘴的湊近吹了吹。

隨即一臉怨毒地看向漸漸遠去的馬車,朱雁寧!看我以後還幫不幫你辦事,這蠢公主,跟了她就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秀雲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罵朱雁寧。

回到府中,朱雁寧,看著滿院的金銀擺設,她心裏歎了口氣,這裏麵隨便一件都夠普通人家安穩生活一輩子了,但凡她在錢財上留個心眼,前世都不會那麽淒慘。

朱雁寧洗漱後躺進被窩裏,睜著眼睛。

這一世,她不為別的,就想為前世的自己出口氣,離她重生已經過去了四個時辰,對她來說,這四個時辰,就像夢一樣。

她一閉眼,前世發生的種種,如走馬燈一般盤踞在腦海裏,不斷撕扯折磨著她。

她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回想著前世發生的所有事情,任何細節都不放過,她想,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籌謀她的計劃。

屋內燭火搖曳,朱雁寧睡覺時不吹燈,屋內必須亮著,似是潛意識中防備著什麽。

意識逐漸模糊之際,耳邊傳來一聲清淺似夢囈一般的“乖乖”。

朱雁寧瞬間清醒,她立起身子,睜大眼睛警惕的環顧四周,屋內一片靜寂無聲,仿佛方才是她幻聽了一般。

片刻後,朱雁寧死死咬住下唇,將臉埋在被褥裏,瘦削的肩背微微顫抖著。

為什麽!會夢到那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