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婆被搶走了

宋庭之讓章謹預約了一位業內頂尖的專家麵診。

他身份矜貴,對方特意留足了時間接待,檢查診斷後有些遲疑地開口:

“宋先生,經過評估,您目前的症狀通過藥物治療效果可能不會太明顯。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嚐試催眠療法。”

宋庭之若有所思。

催眠,他是了解這種治療手段的。

需要病人對給自己實施催眠的醫師有足夠的信任,才能有效進入治療過程。

但他是一個心理防禦程度非常高的人。

一般情況下,不會隨意接受陌生人的催眠,也難以被陌生人催眠。

除了十多年前少年時經曆的那一次,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接受過類似治療。

成年後,他的心理防線越來越重,更不可能接受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陌生人深度入侵意識世界。

宋庭之婉言謝絕了醫生,然後親自聯係了一個人。

……

淩晚晴是在自己的工作室接待的宋庭之。

從淩嵐被送走出國後,她和宋丞添大吵一架,沒多久就離了婚。

她從醫院辭職,自己開了一家心理治療的工作室,那之後就很久不曾見過宋庭之了。

沒想到一周前,他主動聯係了自己。

宋庭之今天來,是以病人的身份來的。

淩晚晴讓宋庭之坐在了沙發上,溫聲道:“我們開始吧。”

宋庭之盯著眼前擺動的懷表,意識縹緲起來。

一個小時後,治療結束。

淩晚晴給宋庭之到了一杯熱水,語氣頗為關心,“現在感覺怎麽樣?”

“放鬆了很多。”

“今天隻是一個適應性的治療,後續療程進行完畢,會更好的。”

頓了頓,淩晚晴又道:“阿姨很感激你還能信任我,畢竟催眠療法不同其他心理治療手段,十多年前那次……”

“淩姨,”宋庭之突然開口打斷了她,“這幾年阿嵐和你聯係過嗎?”

忽然聽宋庭之提到女兒,淩晚晴愣了片刻,眼眶發紅,搖了搖頭。

她忘記了剛剛要說的話,反問道:“你父親還是不願意透露到底把她送去了哪裏嗎?”

宋庭之沉默。

淩晚晴深深歎了口氣,“宋丞添冷血薄情,你可千萬不要學他,你答應阿姨,一定要幫阿姨找到嵐嵐,你應該……”她的語氣變得有些不確定,“還是記掛著嵐嵐的吧?”

宋庭之不置可否,隻是安慰道:“淩姨放心,我不會放棄找阿嵐的。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他起身理了理袖口,同淩晚晴道了別。

回去的路上,傅皖夏打電話說要請他喝酒。

宋庭之應了,手上方向盤一轉,徑直開去了好友那裏。

四十多分鍾後,到了傅皖夏的別墅。

“又收到好東西了?”宋庭之捏著酒杯問他。

傅皖夏是個收集控,尤其癡迷收集鍾表,鍾情一些特別的款式,甚至願意為了一款表不遠萬裏地親自出國去淘,還為此專門建了一座私人博物館來展示他的這些收藏。

但他不僅僅隻喜歡古董類的,一些現代當季發售的各大品牌的限量款,也是他收集的對象。

“庭哥,還是你了解我。”傅皖夏和他碰了個杯,“一會帶你去我的收藏室看看,過幾天打算轉移一批放到博物館那邊去。”

傅皖夏笑得一臉春風**漾,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迫不及待要展示給別人看。

小酌一陣後,宋庭之放下酒杯,跟著傅皖夏去了他的收藏室。

說是收藏室,其實並不是一間房間,而是一棟獨立於別墅的單獨小樓,分了上下兩層。

一樓是各大奢品鍾表商發售的當季產品,二樓是傅皖夏從世界各處淘來的老古董。

“這段時間我在國外東奔西跑,發現不少好東西。”

傅皖夏打開保險櫃,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拿出一隻老舊的懷表。

“這款是我在Y國淘到的,真正意義上的老古董,絕對的孤品!”

傅皖夏對於他的收藏簡直如數家珍,放下剛剛那隻懷表,又拿起了一隻,“還有這款,這款背後的故事也不得了……”

傅皖夏話癆屬性全開,講完這隻表的故事後,自己開始上頭,望著各色藏品激動道:

“這些,可都是我千辛萬苦淘來的老婆啊!我要和我的老婆們永遠在一起!”

宋庭之沒有理會傅皖夏突如其來的中二宣言,他隨意走動參觀著,忽然目光一動,來到了右側的展示櫃前。

這個展示櫃裏麵全部是腕表。

相較於那些單獨存放的古董表,傅皖夏對這些現代發售的品牌量產表,沒有處理得那麽精細,統一陳列在櫃子裏。

這個展示區是清一色P家的N係列,按照發售時間排列展示,隔著玻璃的櫥窗,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燈光下,材質不同的表盤折射出令人著迷的光線。

宋庭之的眼神漫不經心從這些表上劃過,忽然停留在了其中一隻上。

他目光一凝。

“這隻表拿給我看一下。”

傅皖夏正滔滔不絕講解著他此次在國外新獲得的各個“老婆”,沒想到宋庭之竟然對他千辛萬苦淘到的古董孤品不感興趣,反而要看一隻現代的表。

但宋庭之既然開了口,傅皖夏當然不會拒絕,他還是很歡迎友人鑒賞自己“老婆”的。

他打開櫃門,將表取下來遞給宋庭之。

他對自己的藏品十分熟悉,又介紹道:

“P家N係列的周年限量款,這個係列我就缺了這一款。當時發售的時候不小心錯過了,想著無所謂,到時候二手市場收就是了。結果沒想到還不好收,空缺好一陣,前不久終於補齊了。

說實話,這款雖然是限量,可也就是普通的限量,也不是什麽聯名款。在二手市場上八十多萬已經算是溢價了,賣我表那孫子要了我兩百萬,也就隻有小爺我願意當這個冤大頭了。”

傅皖夏翻了個白眼,表示對奸商的不屑,絲毫不覺得是自己人傻錢多,才被人拿捏的。

“雖然吧這款其實我也沒多喜歡,但哥你知道的,我有強迫症啊,我可以不喜歡,但我不能沒有,所以花點小錢治愈我這強迫症,我覺得還是劃算。”

傅皖夏絮絮叨叨,卻沒注意到宋庭之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翻過腕表,背麵代表著限量的編號清晰映入眼簾:66。

這表他見過。

宋庭之瞳孔猛然一縮,他直接扣下了表。

“這表我要了。”

“?”傅皖夏一臉茫然,“哥,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這隻表我要了。我不和你談錢,反正你也不缺,知道你有收集癖強迫症,我會盡快讓人找到同款給來給你。”

宋庭之說著,頓了一下,“你不會,對限量款的編號也有強迫症吧?”

“這倒沒有……可是這款不太好收得到。”傅皖夏委屈地看了宋庭之一眼,就差沒有嚶嚶嚶了。

這些表都是他老婆,老婆被人搶了,他能不心痛嗎?

雖然宋庭之答應給他補個同款老婆,可是這限量的玩意,有價無貨全靠緣分,也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宋庭之在傅皖夏幽怨的目光中帶著表走了。

一周後,果然讓人給傅皖夏送來了同款,隻是背後限量的編號不一樣,不知道是從何處收來的。

傅皖夏拿著宋庭之賠給他的“新老婆”端詳片刻,然後把“新老婆”放在了展櫃空缺的位置上。

空的位置一填滿,他感覺自己的強迫症立刻就痊愈了。

傅皖夏有些酸溜溜地想:不愧是宋庭之,想搞的東西隨便就能搞到。以後他要是看上了搞不到的“老婆”,那根本別去到處收了,直接找宋庭之幫忙得了。

不過宋庭之非要帶走那隻表,到底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