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陰間老板也是“死直男”

午夜的趙府內。

“用力!”

“腿抬起來!”

此刻正傳出趙錫文一聲聲鏗鏘有力的喊聲,還有隨之而來的“嘭嘭”兩聲物體撞擊的聲音。

最近,趙府上下人心惶惶,傭人們印象中的少爺趙錫文向來寡言少語,他一個連話都很少說的人,發出這麽大分貝的音量,實屬少見。

尤其趙錫文這種呐喊的聲音,近期在趙府出現的隨機性極強。即使在宵禁後的午夜,也會突然被他的聲音從睡夢中叫醒。

少爺最近都在忙什麽啊?

趙錫文到底在忙些什麽,全諾城隻有林易知道,因為那個撞擊聲的源頭就是“大冤種”林易。

林易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滴在地上,濃密的短發微微卷起,隨著她的劇烈運動垂落在耳邊,一滴汗水掛在發梢上晶瑩剔透的反射出屋裏的燈光。

對麵的趙錫文身著短袖運動服和短褲,額間也析出少許汗珠,與他的健壯手臂和發達胸肌交相呼應,身材健壯但並不粗獷,盡顯男性荷爾蒙的魅力。

全身上下隻能用狼狽一詞來形容的林易,覺得自從簽了保鏢合同後的這幾天,簡直比在陽間辛苦一百倍。

她現在想想,覺得似乎企圖留在陰間這件事兒,多少幹的有點兒草率了。

這個次元裏到底還有沒有不幹活兒,但又有錢的地方了?

如果她有機會回到陽間,一定要告訴那些不珍惜生命的人,誰人生活不辛苦?誰人背後沒有傷?你以為死了就解脫了?別太天真。

“再來!”

趙錫文看她呼吸逐漸平穩下來,再一次的衝她伸了伸自己手上的腳靶。

“你今天踢不到100下,就別想下課!”

林易覺得趙錫文這種狀態,絕對是嗑藥了。他每天公務繁忙,白天忙著處理諾城的大小事宜,晚上哪怕熬夜,也要堅持親自給她上體能課。

有時候她都掐著點兒要下班了,卻被穿著一身運動服的趙錫文攔在樓道裏。

她要是但凡露出點兒不悅,趙錫文也不勸她,吐出三個字轉身就走。

“省錢了。”

林易聽聞隻得又點頭哈腰的追著他。

“99!”

“100!”

終於踢夠100下,林易一仰頭就摔在墊子上,光滑的小腿上汗津津的,看見頭頂的吊燈渙散成光暈,她的頭也跟著放空。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燈光前,她見那男人英俊的臉龐上嘴角微微上揚,背後的光暈包圍著他,顯現出致命的吸引力。

林易看他將寬厚的手掌展開,修長的手指向自己伸過來,不自覺的就握住了那隻手,一股霸道而又強勁的力量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趙錫文湊到她的耳邊,輕輕說道:“你其實是殉情死的吧?”

林易被這句話瞬間拉回陰間,看見趙錫文彎腰在她的耳畔低語,頓時惱羞成怒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

“啊!”

趙錫文本來隻想逗逗她,沒想到被反殺,他慘叫一身摸著失去知覺的小腿蹲在地上。

自己這下屬怎麽回事兒?動不動就急眼。

林易並不理他,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喂!”

聽到趙錫文叫自己,林易感覺早就不跳的心髒仿佛突然又有了生命一般,她停在原地沒轉身,竟然有點兒小期待。

“喂!你把你喝的那瓶水拿走,不要浪費!”,趙錫文蹲在地上依然呲牙咧嘴的摸著小腿喊道。

林易的心髒瞬間又如死灰般沉寂,她轉身拿起地上的水,甩上訓練室的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錫文真的是“死直男”,這沒有一個字在冤枉他。

林易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電梯抵達四層,穿過充滿蕾絲和粉色裝潢的走廊,進入了一間客房。

聽張秘書介紹這層本來是趙錫文妹妹的住處,為了方便趙錫文能夠隨時知道自己的動向,她就順理成章的搬了進來。

林易累的瞬間癱倒在**昏死過去。

這幾天她不僅要配合趙錫文的空閑時間進行體能訓練,還要學習文化知識,最重要的靈力課對於她這種凡人來說也是難上加難。

總的來說,陰間的林易每天都是依萍的下班時間,可雲的精神狀態。

而趙錫文跟她的感受剛好相反,他每天都沉迷於各種工作洽談和事務中,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十分疲憊,唯一的消遣就是帶著林易上體能課,有時候他明知已是午夜,也要逼著她鍛煉。

趙錫文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漆黑如深淵的眼睛看著窗外遊**的亡靈,想起林易那張永遠精力充沛的臉,心頭的疲憊一掃而光。

張秘書站在他身後,看著窗戶上映襯出趙城主的臉,覺得他平日冷峻淡泊的麵目表情此刻卻透出些許溫柔,連鋒利的臉頰輪廓都柔和不少。

“林易,今天怎麽樣?”

趙錫文依然看著窗外,背影偉岸挺拔。

張秘書早有準備,他知道這是城主每日必問的問題。

“林小姐,正在上近現代史課。”

“她的靈力還沒喚醒麽?”

趙錫文轉過身,白色襯衫紮在筆挺的西裝褲裏,體態頎長、身材絕佳。

“暫時還沒有。”

趙錫文注意到張澤軒手裏捏著一張卡片,“你手裏拿的什麽?”

張秘書揚了揚卡片說道:“這個啊,這是林小姐的居住證,剛辦下來,我說一會兒等她下課,就給她送過去。”

“拿來我看看。”

趙錫文接過居住證,看到上麵的林易穿著生前的套裝,她一頭短發蓬鬆的別在耳後,露出兩排大白牙笑的十分燦爛,這是在諾城接待大廳第一次拍的照片。

看來她當時對於死了這件事還挺開心,趙錫文想著也嘴角忍不住上揚,眉梢舒展。

旁邊的張秘書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什麽情況?少爺這是在笑嗎?

作為他的秘書,他確實不是第一次見到少爺笑,但他隻見過少爺的冷笑、陰笑、輕蔑的笑,這是第一次見到少爺笑的這麽發自肺腑。

“走,去視察一下她的學習進度。”

趙錫文把居住證攥在手裏,招呼了一聲就邁著大步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