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塵往事
“回景寧郡主，屬下曾在長安縣當職過仵作。”
景寧聞言，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
“景寧郡主認得我？”蘇顏有些意外，她隻是和景寧郡主隻見過一次麵。
景寧笑著點點頭，“我記得你總是和曜哥哥待在一處，你應該是他的得力助手……”
“額……我應該算是吧……”蘇顏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與沈曜的關係。
沈曜也在兩人說話的間隙，獨自離開了院子，景寧本想追上去，可是礙於蘇顏在場，她沒有挪動半步，不過目光一直追隨著沈曜的身影，直至消失看不見。
蘇顏不明白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著景寧郡主失落的神情，她心中有些不忍，畢竟景寧身為郡主，如此屈尊降貴的哀求一個男人，同為女子的她，更能理解景寧愛得很卑微。
“郡主，你沒事吧？”蘇顏關切的問道。
景寧笑著搖搖頭，“沒事，曜哥哥恨我，我不怪他這麽對我覺得……你走吧……不用安慰我……”
“蘇言，我擔心曜哥哥，你幫我去看看他吧……”景寧郡主突然懇求道。
蘇顏也不知該說什麽，隻好點點頭，畢竟是兩人之間的事情，她身為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
於是，蘇顏看了景寧一眼後，便朝著沈曜剛才離開的地方追了上去。
等蘇顏追上沈曜時，他正在對湖岸上一棵柳樹拳打腳踢，發泄心中的不滿。
蘇顏也不上前阻止，從廚房找來一壇子酒，默默的等沈曜徹底發泄完內心裏壓抑的不滿，累癱的躺在地上，她才走了過去，將手裏的酒在他麵前晃了晃。
沈曜沒有說什麽，撐著半個身子，將酒接了過來，仰頭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蘇顏也隨著坐到了沈曜的身旁，看著湖麵已被白雪冰封，入目之處，全是一片雪白，整個天地沒有其他的顏色。
蘇顏也知道自己不該多問，但他還是第一次在沈曜的臉上看到痛苦的神情，還是猶猶豫豫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沈大人，你沒事吧？”
其實蘇顏很好奇，為何沈曜如此對待景寧郡主，看著兩人的樣子，似乎不是一件小事。
沈曜神情難掩落寞，抬手抹掉了嘴角的酒漬，將酒遞還了回去，看意思似乎想邀請蘇顏一同飲酒。
蘇顏接過，仰頭喝一口，烈酒入喉，十分的嗆喉嚨，看著白茫茫的一片，不驚讓她想起三年前那場雪夜。
蘇家滅門的真相，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快要壓垮了她。
“沈大人，你知道嗎？我一直強撐著，其實我每天都很累……”
沈曜扭頭看向蘇顏，見她神情痛苦，似有幾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沉聲回應著她，“我也是……”
“你能有我累？”蘇顏突然勝負欲爆發，“我背負著整個蘇家，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卻就這樣斷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蘇顏想起自己離暗月閣僅一步之遙，好不容易真相就要浮出水麵，卻隨著章蘭貞的離去，又沉沒了大海裏。
自打回長安後，蘇顏沒有停止搜尋章蘭貞的下落，以及懸崖那日林中射箭的神秘人。
可是至今一無所獲。
今日，蘇顏也借著酒意將壓在心口上的大石頭挪開，想喘口氣兒。
沈曜看向蘇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每個人都背負著秘密苟活著，我懂你……”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秘密嗎？”
沈曜搖搖頭，“秘密若是被人知道，那就不再是秘密了……”
“可我想知道大人你的秘密……你和景寧郡主到底是怎麽回事……”蘇顏真誠的問道。
“不是我八卦，我感覺你們這樣耗著對彼此都不好……感情的事情有時候最忌優柔寡斷。”
沈曜看著蘇顏一臉真誠的期待著答案，忍不住發笑。
但沉默了良久之後，沈曜決定不再隱瞞，將他與景寧郡主的恩怨說了出來。
原來沈曜與景寧第一次相遇並非是在獵場，而是沈曜從邊疆回到長安那一日。
那一日，沈曜騎著高頭大馬凱旋而歸，鮮衣怒馬，好似滾燙的烈日一般耀眼。
而景寧恰好在閣樓會友，當她看到沈曜穿著鎧甲，騎馬走過長街時，早已是芳心暗許。
才子佳人一見鍾情，倒不失為一場佳話，可命運總是捉弄有情人，與沈曜回長安的一行人中，還有他的心上人。
後來景寧便去求皇後成全她，卻沒料到沈曜為了心上人，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拒絕了這樁婚事。
而景寧也成為了整個大梁的笑柄。
聖上大怒，要罷了沈曜的官，後來景寧去求情，聖上不忍景寧傷心，便沒有懲罰沈曜，反而讓他去做了中郎將。
若是沒有這件事，以沈曜的軍功，怕是早已當上了大梁有生以來最年輕的大將軍。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是可以這樣結束了。
誰也沒有想到沈曜的心上人突然自殺了……
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自殺，就連沈曜他自己也不清楚。
自那以後，沈曜與景寧之間，從此有了一條人命橫在了中間，所以才造成了兩人如今的局麵。
蘇顏聽完這段前塵往事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沈曜。
或許在沈曜心裏，白月光離開是永遠難以愈合的傷疤，就算是安慰再多，也不能抹平心裏的痛苦，隻能交給時間。
“沈大人，逝者已逝，往前看吧……”
說罷，蘇顏站起身離開，打算讓沈曜一個人靜一靜。
看他落寞的樣子，似乎幫不上什麽忙，隻能靠自己潛進去驗屍房了。
於是，當晚蘇顏穿著一身夜行衣，悄悄的潛入了鑒查院。
但她沒有想到，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黑衣人也潛入了鑒查院，看樣子似乎也對驗屍房裏的屍體感興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蘇顏躲在暗處，看著黑衣人解決掉門口的守衛，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此刻正值半夜，驗屍房內漆黑一片，黑衣人用火折子點燃了蠟燭，朝著屍體摸索而去。
而蘇顏躲在暗處，默默注視著黑衣人的一舉一動。
看樣子黑衣人不是來使壞的，更像是來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