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治病賭約
管家雙手捧著中藥，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楚雲天。
陳長河走過來用手指頭撥開包藥的桑皮紙，捏起一顆黑不溜秋，皺巴巴的烏梅果仁，用鼻子嗅了嗅，又撥了撥其它藥材，斜著眼，輕佻的問道：“你這都是什麽？”
“我隻能告訴你主要成分是烏梅、幹薑、黃連、當歸，其它的就不能說了。”張潛指著自己包好的藥，對管家說道，“還愣著幹嘛？”
楚雲天攔了一下管家，問道：“小張醫生，你抓的……這是什麽藥方？”
張潛解釋道：“我在《傷寒論》經方烏梅丸的基礎上，根據孩子的年齡和病情，專門調製出的小烏梅丸，對症下藥，立竿見影。”
楚雲天心裏沒底，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陳長河。
陳長河咽了口唾沫，勉強點了點頭。
他對中醫不甚了解，更不知道什麽烏梅丸。隻聽張潛說的幾味中藥倒是常見藥，就算治不好，也不會產生什麽嚴重後果，不妨讓他試一試。
最好也是醫治無效，這樣他和醫院的麵子就都保住了。
楚雲天衝著管家點點頭，後者這才拿了藥去煎。
正在等待的間隙，楚雲天忍不住問道：“小張醫生，你怎麽正好帶的是治我兒子病的中藥？”
張潛一邊整理藥箱，一邊說道：“你們家管家上門請我爺爺的時候，就簡單描述了孩子的症狀，我爺爺就提前備了十幾味中藥，來了一看，果然是脾胃生蟲，正好配出藥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陳長河不滿道：“哼，我們西藥已經打好基礎，你再用幾味中藥，小公子的病好了，功勞就都成你的了。”
“那你就太小看我們中醫了，我剛才說了，這一劑藥下去，”張潛轉頭看向楚雲天，異常堅定，一字一頓道，“即刻痊愈！”
眾人大為驚訝。
所有人都以為他剛開始是說著玩的，想不到他真有這份自信。
楚雲天更是一愣，他心裏對中醫其實是半信半疑的，看張潛的樣子如此篤定，已經讓他信心大增，但說一劑藥就能治好西醫一個禮拜不見效的病，這多少有點誇張了。
陳長河心中由驚轉喜，這小年輕顯然是吹牛不打草稿，於是故意激道：“行啊，我要跟你賭一把，如果小公子吃了你的中藥立馬見效，我就給你五十萬塊錢。可如果今天沒好，你們家的小破中醫門診就是我的了，怎麽樣？敢賭嗎？”
張潛整理好藥箱後站起身，正麵直視陳長河，平靜中蘊含堅定之氣，朗聲說道：“好啊，那就請楚董做證人。”
眾人震驚。
陳長河不過是想在言語上站個上風，可張潛絲毫沒有退縮猶豫，一口答應下來。前者心裏不由得有些懊悔剛才貿然下的賭約。
贏個快破產的中醫門診有個毛用，輸可是真金白銀的五十萬塊錢！
還有臉麵！！！
楚雲天左右看看二人，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好！我作證！”
“這五十萬塊錢，正好給門診重新裝修一下。”張潛已經開始盤算五十萬的用處，自言自語道，“再補幾位品質好的藥材……現在比較缺西藏佛手參和藏紅花……”
“你剛才說好的是一劑藥啊，小公子要是到了晚上還不見好，你……你就跟你爺爺一塊滾出那個破門診！”
陳長河表麵氣急敗壞，心裏已經虛了六七分，他還真怕今天栽在這個小年輕的手裏。
其他醫生也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的主任醫師輸了，大家跟著丟人。
這時，管家把煎好的藥端到了小公子麵前。
中年美婦喊道：“滾滾滾！什麽樹皮草根的也敢給我兒子亂吃！”
楚雲天皺著眉說道：“這又不是毒藥，說不準真能治病，先帶他去喝了。”
中年美婦還想拒絕，看到楚雲天不容置疑的眼神，不情願的讓保姆王媽拉著兒子回臥室去了。
楚雲天來到臥室門口踱來踱去，心裏多少有些忐忑。
陳長河走上前想說話，前者不看他擺擺手，隻好又退下。
醫生們一陣低頭竊竊私語，時不時對張潛指指點點，投來敵視的目光。
張潛卻十分淡定，絲毫不慌。
不一會，保姆王媽從臥室衝出來，驚慌喊道：“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少爺上吐下瀉，呼吸越來越弱了！”
中年美婦積攢了許久的怒火終於被點燃，對著張潛歇斯底裏的吼道：“你這是什麽劣質藥啊！我兒子要是病情加重了，我跟你沒完！”轉頭又對管家喊道，“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車庫備車！送我兒子上醫院！”
管家趕忙點頭，慌慌張張地去了。
陳長河仿佛見到了救星，瞬間來了精神，拍手大笑道：“哈哈，我們西醫就算不治根兒吧，也至於折磨病人，你那破中醫門診，以後我要改成公共廁所！到時候去拆遷了，那餘老頭可別不認賬啊。”
其他醫生終於麵露喜色，用得意的眼神相互示意。
楚雲天怒瞪得意忘形的陳長河，剛準備發作，後者趕忙收起笑臉，指著張潛，怨毒的說道：“楚董，這個小子說小公子肚子裏有蟲子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
蛔蟲病我們能看不出來？那都是以前鄉下農村的野孩子，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得的。小公子日常飲食肯定是營養精細，肚子裏怎麽可能生蟲子？哼！分明就是庸醫誤人！”
“就是啊，蛔蟲病二三十年前已經大麵積消滅了，現在哪還有孩子得這種病啊。”
“中醫真是胡編亂造，怪不得這些年都被咱們西醫取代了！”
“那是因為現在科技發達了，把那些裝神弄鬼的妖魔鬼怪都照出來了！”
醫生們你一言我一語，頗有揚眉吐氣的意思。
“你他媽不早點放屁，”楚雲天如同老虎鉗子的大手一把揪住陳長河的領子，赤紅雙目，怒道，“現在跳出來放馬後炮！？”
陳長河雙手支在胸前不停搖擺，驚恐的說道：“楚董，我……我……我剛才想攔來著，可是您……您……”
楚雲天不想聽陳長河解釋，一把大力推搡開，轉身怒瞪張潛，一字一句道：“今天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跟你爺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