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這魚還會仰泳呢?

自從林璟言回來之後,林嘯天這幾年幾乎就不再插手公司的業務了,隻占著一個董事長的頭銜,有什麽決策上的事情,都是交給自己的兒子親曆力親為。

但因為父子的隔閡,林璟言自己在臨江別墅區買了套房子,很久沒跟自己親爹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過了。

天一大亮,蘇祉就跟著林璟言動身去找林嘯天。

鬼嬰寶寶當然也需要人照顧啦,這個時候就隻能委屈清玄犧牲一下了。

到林家老宅的時候,林嘯天正在院子裏搗鼓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以前這個男人對花鳥魚蟲類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也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整天淨顧著收拾這些玩意兒。

後院的水池裏還有不少的魚。

看到林璟言之後,先是一愣,隨即胡子又吹起來了:“哼,你這麽忙,到我這一畝三分地兒來幹什麽!”

林璟言早就習慣了他這個態度,倒是也不惱,很和氣的說:“今天正好有空,過來看看後麵那些魚。”

父子之間的關係其實很難講,尤其是像林璟言和林嘯天這樣的,互相看不順眼,卻又有血濃於水的親情關係維持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澆花的人看到了林璟言身後的蘇祉,上下打量了一眼,語氣有些緩和的問:“這是你的女朋友嗎?見到我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蘇祉無語。

她跟林璟言站的離八百米遠,怎麽看成是女朋友的。

既然人家讓打招呼咱就打唄,她走上前去,向林嘯天淺淺點了點頭:“孫爹…嗯…林伯父好,我不是林總的女朋友,我是他公司的藝人,我叫蘇祉。”

聽到蘇祉自報家門,林嘯天冷哼了一聲:“哼,我說璟言為什麽非要收購一個娛樂公司,原來症結在這兒。”

他說著就往蘇祉的腳邊澆水,頗有趕人的意思:“出去出去,我這兒地方小,容不下大佛。”

蘇祉早就料到了林嘯天會是這樣一個態度,他也不惱,往後院瞥了一眼,悠悠道:“伯父,我看你後麵養的魚都挺厲害呢,還會仰泳啊。”

一開始林嘯天沒聽出她話裏的意思,反應了下之後大覺不妙,扔了噴壺就往後院跑。

池塘裏的金魚,有一半都翻著肚皮,這一半裏有些嘴巴張著奄奄一息,有些已經咽氣了。

林嘯天慌了,趕緊叫保姆把已經沒氣的魚撈了出來。

這些魚都是他從各國花了大價錢收回來的,光一條黃唇魚就要三百多萬,剩下的一些神仙魚、鍛鐵蝴蝶魚,哪個都是小十萬左右的價錢。

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兩年前從島國花兩千萬收回來的錦鯉,紅白相間的魚身非常好看,林嘯天恨不得抱著人家睡覺。

還給人家起了一個非常拉風的名字,叫:洛夫斯基!

他焦急的在魚池裏尋找洛夫斯基的身影,所幸這條魚還在魚塘裏遊著,不過看樣子也挺萎靡不振的。

“基基!基基!”林嘯天把洛夫斯基撈進一個幹淨的魚缸裏,抱在懷中滿眼的焦急。

蘇祉走到林嘯天的身邊,臉上還挺開心:“恭喜伯父了。”

林嘯天臉上盛開了怒氣,罵道:“你這個小丫頭怎麽這麽沒禮貌,沒看見我有多傷心嗎?有什麽好恭喜的!”

“伯父千萬別這麽說。”蘇祉搖搖頭:“要不是這些魚,您可能連命都沒了,這些魚實際上是替您擋災啊!”

蘇祉可沒有瞎說,這些魚還真的替林嘯天擋了很大的災禍。

她背後二樓的窗戶裏,正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目不轉睛地盯著林嘯天的背影,從女鬼漆黑的眼眶中能看得出來濃濃的恨意。

這女人正是林嘯天的妻子,譚蓉的鬼魂。

這女人竟然已經在這個房間內待了五年了,五年之內一直本本分分,沒想到最近竟然動了殺心。

也怪林璟言經常不與林嘯天來往,不然蘇祉很早之前就能在他的身上看到鬼氣,據林璟言自己說,這半年來也是他第一次踏進林家老宅。

“你胡說什麽!”林嘯天不信這些牛鬼蛇神的東西,他把還在遠處收拾池塘的保姆叫到身邊,讓人把蘇祉和林璟言一起趕出去。

“淨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跟你那個狐媚子娘一個德行!”

聽到這話,林璟言嫌惡的皺了皺眉。

保姆看在蘇祉是林璟言朋友的份上,對她還算客氣,非常有禮貌的伸出一隻手,請人出門。

“我說的是真的。”蘇祉不搭理保姆的茬,反而依舊看著林嘯天認真道:“您因為自己的疑心,逼的伯母萬念俱灰,不得已在家吞安眠藥自殺,她的鬼魂可是一直在您身邊呢,這點您應該能察覺得到吧?”

林嘯天好像突然晴天霹靂,整個人震驚到魚缸差點掉在地上。

這件事,隻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五年前的一個豔陽天,他徹夜工作之後,大早上回家時跟譚蓉發生了口角,自己上樓睡覺,讓那個女人幫他收拾衣服。

卻在一覺醒來之後,發現女人躺在客廳的地上,旁邊散落了一盒的安眠藥。

當時他就急忙開車把人送進了醫院,但是實在太晚了,人已經斷了氣,連著肚子裏的孩子,也成了死胎。

這件事他對外宣稱是突發性心肌梗死,並且還給了主治醫生一大筆錢,本以為能瞞的死死的,沒想到竟然會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下丫頭知道的那麽清楚。

“你胡說什麽!”林嘯天氣急敗壞,“趕緊滾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林璟言看到林嘯天這個反應,才知道自己這麽多年一直被蒙在鼓裏,他覺得自己的心髒要痛死了,顫抖著問:“爸,真的是這樣嗎?”

見林嘯天還想狡辯,蘇祉又說:“伯父,您大可實話實說,這些年您應該經常覺得腰酸背痛吧?我看您也才不到五十的年紀,就一身的病了,真以為是年輕時喝酒喝的嗎?”

自從譚蓉死後,林嘯天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每每深夜都會從睡夢中驚醒,還會夢見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鮮血淋淋的來找他索命。

林嘯天神色暗淡了不少,雙腿一軟,直接坐到地上:“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人死不能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