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挑撥離間

“這麽喜歡按摩,那就按個夠。”裴洵冷笑一聲,雙手搭在顧林衡的肩上,重重地按下去。

手下肌肉變形得厲害,所過之處全是紅痕。

“啊啊啊啊啊!”顧林衡已經記不清這是今天的第幾次慘叫了。

裴洵真該死啊,手勁兒這麽大。

蘇歡言咽了一口口水,趁著幾人沒注意,偷偷溜了回去。

兩個人都是小孩子心性,鬧多了說不定能成為朋友。

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她這個大人才不會插手,免得惹火上身。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和心理醫生約好的時間。

這回蘇歡言開車,沒有讓人同行。

顧林衡趴在車邊上,一副被人拋棄的模樣。

“憑什麽,帶他出去玩,不帶我出去玩,你這個經紀人做得一點都不合格,偏心!”

蘇歡言無奈,裴洵的事情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今天保鏢都沒有帶,選擇了自己開車去醫院。

“這次讓安然陪你,我下次一定。”

坐在副駕駛的裴洵,帶著慣有的微笑,顧林衡卻從裏麵看出了挑釁。

卷毛少年還來不及發作,就聽見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音,蘇歡言懶得再糾纏,一腳油門衝出去老遠。

顧林衡氣得不輕,抬腳狠狠踢飛腳邊的石子。

林安然垂眸:“爭點氣,人都走了發火給誰看。”

她的話讓顧林衡泄了氣,金色卷毛暗沉地耷拉在頭頂。

“我就是覺得這很不公平。”

林安然拽緊衣角,眼中閃過一抹妒忌的神色:“為什麽要關注這個陌生的女人。”

明明在國外的時候,她才是顧林衡最依賴的人。

不過是因為蘇歡言運氣好救了他而已,如果是她救的......

人為什麽會變化這麽快。

“我才沒有關注她!”顧林衡怎麽會承認自己對蘇歡言的關注呢,他惱羞成怒,梗著脖子反駁。

被他凶了,林安然麵色難看。

“你還不知道吧,蘇歡言是你叔叔的前妻。”

在知道蘇歡言的名字後,林安然特意去網上查了查,上麵全是她讓顧明離淨身出戶的消息。

“胡說。”顧林衡難以相信。

直到林安然把網絡上搜索到的信息拿給他看。

“是就是唄,我和蘇歡言沒什麽關係。”顧林衡語氣冷淡下來,淡藍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似乎想要把屏幕戳出一個洞來。

他說不清現在是什麽感覺,心裏堵得慌,嘴裏澀意彌漫。

“別太相信這個人,你看她現在和裴洵這麽親密,說不定就是為了包養他才和你叔叔離婚。”林安然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猜測和自己同一性別的女孩子。

“前幾天我看她手裏拿了一個劇本,到現在都沒有給你,那麽是給誰的顯而易見,她寧願把劇本給一個隻會唱歌的人,也不給你,說到底,隻是把我們倆當成外人罷了。”

聽著林安然的話,顧林衡越發握緊手中拳頭。

他的腦中一片漿糊:“劇本在哪裏,帶我看看。”

他們走得慢極了,林安然一直在說個不停:“你叔叔不是說讓你匯報蘇歡言的情況嗎,說不定就是在搜集她出軌的證據,你什麽時候才和顧明離說......”

在蘇歡言書架上看見劇本後,顧林衡的一顆心沉到穀底。

他沒有說話,把劇本放了回去,埋著腦袋回了自己房間。

林安然拿出手機,給備注顧明離發了信息。

附帶幾張蘇歡言和裴洵親昵的圖片。

陽光下兩人相談甚歡,少年眯著眼睛,從側麵的角度看,嘴唇幾乎碰到了一起。

顧明離辦公室裏。

林苒苒把腿翹在辦公桌上,舉起手機,用各種角度看兩人的親密照片。

運氣真好,趁顧明離忘記帶手機出去這會兒,偷偷解鎖了他手機,就看見了如此勁爆的消息。

林苒苒眯起雙眼,笑得燦爛無比。

“真是抱歉呢蘇歡言,我也不想逮著一隻羊薅的。”

門外傳來腳步聲,林苒苒趕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拍下短信內容。

把顧明離收到的短信刪了個徹底。

她放下不安分的腳,又變成了那個文文弱弱的清純女孩。

“明離哥哥,下次出去也帶上我嘛,我一個人好害怕。”

對於家裏發生的這些事,蘇歡言毫不知情。

她按住狂跳的右眼皮,在診室外麵,緊張地等著裴洵和心理醫生的會麵結果。

這都進去兩個小時了,怎麽還沒有出來。

要不是外麵有護士守著,蘇歡言恨不得衝進去看看,兩人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又過了十分鍾,門口終於傳出了動靜。

蘇歡言警覺地看過去,出來的人是心理醫生,不是裴洵。

“那個孩子怎麽樣了?”她一顆狂跳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女醫生搖搖頭:“人在裏麵消化情緒,你是裴洵的家屬嗎?過來,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我是他姐姐。”

跟著醫生去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確保房間裏的人聽不見,醫生才憂心忡忡地開口。

“初步懷疑裴洵有人格分裂症,他的身體裏有兩種人格,主人格代表善良,副人格有著強烈的毀滅傾向。”

“一般來說,副人格的誕生,是為了保護受到巨大心理創傷的主人格,但是他給自己構築了一道很高的心牆,不願意透露把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身為家屬,你了解些什麽?”

蘇歡言愣了愣,果然是人格分裂,她之前懷疑裴洵身體裏住著另外一個人不是錯覺。

但是關於受到巨大心理創傷,除了裴洵被潛規則這件事,別的她完全不了解。

“潛規則他和我說過,但是罪犯已經繩之以法,應該不是這件。”

不是這件嗎?

蘇歡言抿了抿唇,明明就是從這件事情後,裴洵才開始變得和以前一樣開朗。

“他在偽裝。”

“阿洵現在的情況能怎麽辦?”蘇歡言嗓音沙啞,好不容易才找到該怎麽說話。

“你這個姐姐也太不稱職了,我會開一些抑製的藥物,你們作為家人要多陪伴他,慢慢等他願意開口的時候,記得一周來我這裏看看情況。”

“嗯嗯。”

蘇歡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心理谘詢室的。

裴洵帶著笑容,甜甜地喚了聲:“姐姐你來啦,走吧,陪你去辦事。”

蘇歡言分明看見了他濕潤的眼眶。

阿洵你在為什麽而哭呢?究竟經曆了什麽事情,告訴姐姐好不好。

蘇歡言按著有些難受的胸口,上前摸了摸裴洵柔軟的頭發。

少年黑眸晶亮,在蘇歡言的掌心蹭了蹭。

收拾好心情,走出心理谘詢室。

一個熟悉的,穿著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的高挑背影消失在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