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周富

顧嶼安在下班之前給許微言打了電話,讓她拿著大提琴在樓下等自己,二十分鍾之後他帶著許微言驅車到了在雲城市區外麵的一個幼兒園裏。

車不能開進去,於是顧嶼安把車停在了幼兒園門口,許微言在他停車的時候看了一下這附近的環境。

在幼兒園的對麵有一個像是剛剛搭建好的高台,台子下麵全是塑料椅子,有穿著製服的保安在那站著,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活動。

許微言看了一會,顧嶼安也停好車了拉著他進去。

這個幼兒園是個私立的幼兒園,地方很大,而且環境還很好,有湖還有花園,許微言跟在顧嶼安的旁邊,見他輕車熟路的帶著自己行走在小道上,不由好奇的問道:“你經常來這?”

“這是一個朋友開的幼兒園,你之前不是擔心我沒伴郎嗎?帶你來見見我的伴郎。”顧嶼安在她耳邊說道。

“那為什麽要讓我拿大提琴?我們要去給小朋友表演嗎?”

一路走來,許微言發現這裏格外的冷清,連一個小朋友的身影都沒有,她不由懷疑這裏其實根本就不是幼兒園,也許應該是個酒店?

“不是,一會你就知道了。”顧嶼安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繼續牽著她的手往裏麵走。他的肩上挎著許微言的大提琴,就像是在背小孩子的書包一樣。

一直走到小路的盡頭,他們才到了一個像馬場一樣的地方,在圍場的中間有一大塊綠色的草坪,現在有工作人員拿著長長的水管在那裏澆水,顧嶼安帶著她繞過圍場,到對麵的休息廳裏去,還沒等他們進去,許微言便聽見了男男女女在裏麵歡笑的聲音,很是熱鬧。

“不是我說,怎麽現在才來,人都餓了。”隨意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一個男子在看見顧嶼安他們後率先站了起來,其他人也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周富叫來服務員給他們加了兩個位置。

“剛下班。”顧嶼安簡單的說道,拉著許微言坐下。

“這是嫂子吧,第一次見,你好我是周富。”周富一手揣著兜,一手與許微言握手,渾身上下都透著隨性兩個字。

見到他的那一刻,許微言便意識到這可能就是顧嶼安口中的伴郎,畢竟看他的樣子便知道他與顧嶼安非常的熟悉,就好像認識了許久一般。

“你好,許微言。”許微言客氣道。

其他幾人也走了過來,紛紛自我介紹,許微言都一一與他們問了好。

周富便跟服務員說可以上菜了。

“嫂子覺得我這幼兒園怎麽樣?平常呢就教教小朋友,沒事的時候可以叫朋友來開個派對。”周富笑著說道:“咱這幼兒園你老公可是也投資了錢的,所以啊,你要是以後想來玩,盡管來,打個照麵的事。”

許微言驚訝的看向一副事不關己的顧嶼安:“你也投資了?”

“那是我父親出的錢,我一個醫生哪有那麽多錢?”顧嶼安輕輕扯了扯嘴角,向她解釋道。

“怎麽能這樣說,老爹的錢自然也是兒子的錢,咱可是唯一的血脈。”周富又給他們兩倒了茶。

“還得是我們周哥上道啊。”有人打趣道。

幾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聊著天,不一會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他們圍坐在大圓桌麵前,桌上慢慢的各式各樣的菜,菜色齊全,一看就很好吃,把許微言都給看餓了。

“開吃吧。”周富一發話,大家紛紛都拿起筷子開始夾菜,這飯桌上難得沒有酒,也沒人叫著要喝酒,吃得很是自在。

顧嶼安夾了一道牛肉放進許微言的碗裏,他朝著許微言低聲說道:“一會在方才進來的那個地方有音樂節,我已經替你報名了,你提前在心裏適應適應,等下表演的時候不要緊張。”

“啊。”許微言頓時放下筷子:“這就是你要我拿上大提琴的原因?我現在聽你說就已經很緊張了,飯都要吃不進去了。”

“這就是我為什麽要帶你來的原因,你有沒有發現你每次上台表演的時候,就會閉上眼睛,這是你在掩飾你的緊張,這次考核沒發揮好,也有這個的原因,你總不可能每次表演都閉著眼睛吧,感光也不好啊。”

許微言聽著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些猶豫,如果是音樂節的話,是不是去的人還挺厲害的?

“別想太多,你可是進入了最終考核的人,這些算什麽?再說了,那些來看音樂家的人,又有幾個是真的懂音樂,大家不過是看看熱鬧罷了,你就盡興的演出,什麽都別在乎,嗯?”顧嶼安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道:“這也是我之前沒有告訴你的原因,就是怕你想太多,想的越多越緊張。”

“是呀,那些看參加音樂會的,大多數就是要個情調罷了,懂音樂的人很少,就像我,我也經常跟著他們去看什麽音樂劇表演,人要都困死了,看得懂什麽,無非就是裝的高雅罷了。”周富在一旁偷聽了半天,最後擺了擺手,接了一句。

許微言笑笑,心裏的鬱悶散了大半,奇怪的是,好像沒那麽緊張了。

吃過飯後,顧嶼安和許微言便朝音樂節的位置走去,他們慢慢牽著手走在去的路上,顧嶼安倒是不急,帶著許微言就像是飯後消食一般。

“奇怪,這裏是幼兒園,怎麽連個兒童都沒有?”許微言好奇的問道。

“這裏才開沒多久,還沒開學,來這的孩子都是非富即貴,大家也不會像那些普通幼兒園的孩子一樣,沒事就被家長帶出來玩,他們的家長都很忙。”顧嶼安緩緩說道。

許微言點點頭,前言不搭後語的說道:“可是怎麽辦呐?我還是很緊張,那個表演的高台那麽高,比平常在劇院裏表演的還要高,怪嚇人的。”

顧嶼安笑了笑,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張不過掌寬的彩色票子,拿過許微言的手把票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你的報名入場券。”

許微言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高鳥音樂節”五個字,她驚奇的說道:“居然會有叫這個名字的音樂節?”

“所以啊,你就把自己當作高鳥吧,這是屬於你的音樂節。”

許微言與他相視了一會,忽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笑了一聲:“噢。”

“那你想好你要表演什麽了嗎?”顧嶼安問。

許微言思考了會,才說道:“我本來是想要表演我最終考核的曲目的,但是那隻是個半成品,我也不知道最終出來會是什麽樣子,這似乎對音樂節來說不是很尊重,所以還是表演一個之前表演過很多次的吧。”

“說實話,我倒真挺想知道你最終考核的曲目會是什麽樣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是關於你的靈感。”許微言神秘的說道,還衝他挑了挑眉。

“關於我?那我可就更期待了。”顧嶼安說。

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音樂節入場的大門口,已經有人在門外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之前許微言見過的那個保安正在幫著工作人員一起檢票。

“許微言?”

有人從身後叫了許微言一聲,聲音帶著激動和不敢相信。

許微言和顧嶼安隨即調頭去看,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她一手抱著孩子,朝這邊走來。

許微言確認自己真的不認識她,於是有些懵圈,看著她。

“真的是你嗎?”

“我一直都有看傅從言的那個紀錄片,我最喜歡的選手就是你了。”女人熱情的說道,她懷裏的孩子也跟著笑出聲來。

許微言受寵若驚:“真的嗎?”

“是啊,就因為你,我也打算讓我的孩子學大提琴了,我希望她跟你一樣,溫柔大氣,一看就是搞藝術的樣子。”

“這種事,還是等孩子再大些讓她自己選吧。”許微言建議道,不過她也是由衷的開心,沒想到自己會因為節目被人喜歡,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性格是不討喜的那種。

“是是是,你的家人就一定很支持你吧,所以你才那麽厲害。”

女人的話讓許微言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她一時沒有說出話來,隻是配合著笑了笑。

顧嶼安看她這副樣子,欲言又止。

“你不知道,她抓鬮的時候抓的就是樂器,而且每次一聽到大提琴聲比我還開心,我今天帶她來參加這個音樂節啊,她比我還興奮,我覺得她肯定喜歡的。”女人沒有察覺出她的異常,自顧自的說道。

許微言笑著點點頭:“那就很好。”

“我能向你要個合影嗎?”女人接著問道。

許微言愣了一秒,隨即很快的點點頭:“行。”

顧嶼安適時的說道:“不然我幫你們照?”

“好呀,謝謝你了啊。”女人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遞給他,她抱著孩子走到許微言的旁邊,孩子似乎很親近許微言,張著手要她抱。

許微言說:“要不讓我來抱著?”,她朝女人這邊伸出手。

“好。”女人很開心的把孩子交給她,孩子身上濃濃的奶香味道包圍了許微言,孩子身上軟軟的,好似沒有骨頭,這讓許微言很是驚奇,笑意盈盈的看著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