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中秋

顧嶼安的目光淡淡瞧了一眼,隨後便從池子裏上來。

“去哪?”許微言問。

“在這等著。”顧嶼安徑直走向另一個方麵,再過來時,身上披了上原先那條浴巾,他把手中隨意拿捏的浴巾披在許微言身上,隨後在她旁邊坐下。

許微言攏了攏浴巾。

“餓了沒?”

許微言很誠實地點點頭,她本來就不常運動,剛才又那麽折騰,現在肚子裏有些空。

“烤腸?還是麵包。”顧嶼安接著問,他的眼神往店鋪那看去,人不算多。

“烤腸。”許微言不假思索的說道。

過了一會,顧嶼安又拿著兩根烤腸走過來把烤腸遞給她。

烤腸還熱乎乎的,許微言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她的這根烤腸有些許辣椒附在上麵,顧嶼安的完全沒有。

“因為烤腸,我有些喜歡遊泳了。”許微言說道。

“遊泳過後的烤腸總是格外好吃。”顧嶼安讚成她的觀點。

兩人吃過烤腸,又坐著休息一會,最後去了兒童泳池繼續教許微言遊泳。

一直到後來,每當許微言想起當時和顧嶼安在兒童泳池時,那些家長驚訝又好奇的目光,顧嶼安明明有些尷尬但又故作鎮定的表情,她都會情不自禁笑出來。

許微言從洗浴室出來的時候,顧嶼安已經做好了兩份麵條,是簡單的清淡麵,顧嶼安說剛運動完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許微言看了一眼,又回到房間裏,把吹風機插在床邊的插頭上,坐在床邊給自己吹頭發。

今天她真的太累了,手抬起來的時候都覺得酸酸的沒有力氣,許微言幹脆放棄,大聲朝外麵喊道:“顧嶼安。”

顧嶼安很快走了進來,站在門口看著她。

“你能幫我吹吹頭發嗎?我好累哦。”許微言軟綿綿地說道。

顧嶼安挑眉:“好。”

他走過去,接過吹風機,許微言側過身子去對著他。

顧嶼安捧起她的一撮頭發,頭發濕潤軟塌塌的,顧嶼安撩起她的那撮頭發剛好可以讓許微言的側頸露了出來,白嫩細細,好像一掐就會紅的感覺。

許是剛洗過澡的緣故,身上有股比平常重的沐浴露味道,每當熱風吹起頭發,就伴隨而來一股茉莉花的味道。

顧嶼安眼眸深了深,依然細致又溫柔地幫她吹著頭發。

過了好一會,半長的頭發終於有了幹的跡象,許微言忙說道:“可以了可以了,太幹了頭發會毛躁。”

她說著便從顧嶼安手心中拂回自己的秀發,手指無意間觸碰到顧嶼安的手心。

“好了?”

顧嶼安看著她低身把吹風機塞進櫃子裏。

“嗯。”許微言站起來,正想拉著他出去吃飯。

“可是我還沒好。”,還沒等許微言從這句話中反應過來,顧嶼安已握著她的雙膀朝後撲倒下去,床榻很軟,兩人陷了下去。

顧嶼安兩隻手撐在她的兩旁,一隻腳抵在她的兩腿間,將她整個壓在身下。

許微言愣愣地看著他,還沒恍過神來,就見麵前人的臉龐越來越近,直至完全覆上,她的眼猛的瞪大。

這個吻有些凶猛無章法,顧嶼安第一次這麽用力地吻她,仿佛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麽,她的吻漸漸移到了脖子,最後在後頸那停住。

他早就克製不住了,在遊泳池的時候就想,現在更想。

顧嶼安感受到許微言僵住的身子,他抬起頭直視她,嘴唇有些發紅:“知道錯了沒有?”

“什麽?”許微言慢慢的開口。

“不要隨便讓男人進你的房間,也不要這麽毫無顧忌地麵對一個男人。”他的聲音意外的低沉富有磁性。

聽得許微言心裏狂跳,她對上顧嶼安的眸子,毫無防備地撞了進去,找不到出路,心神慌亂之際,她脫口而出:“你又不是別人,你是我的丈夫。”

顧嶼安挑了挑眉,身子更加趨近了些,與許微言麵對麵,仿佛隻要再下去一毫米,兩人就能再次吻上。

“那你知道丈夫還可以做什麽嗎?”

他的聲音就好像在**她一樣。

許微言很快反應過來,被他逗得臉紅,她撇開臉,卻因為距離太近,而讓自己的臉擦過顧嶼安的嘴唇。

顧嶼安笑了笑,想從她身上下來,許微言突然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聲音嬌滴滴的:“又沒說不可以。”

這會輪到顧嶼安發愣了,直到羞紅徑直爬到了他的耳朵上,覆著耳朵紅紅的。

顧嶼安見她緊閉著眼,一臉赴死的樣子,不禁無奈道:“我們不急這一時。”

他伸手拿開許微言摟著他的手,然後起來朝外麵走去:“快出來吃麵,要陀了。”

......

許微言坐在餐桌前等著顧嶼安,沒動桌子上的筷子,直至顧嶼安擦著頭走出來,她才握起筷子,微笑道:“快來吃。”

顧嶼安在她的對麵坐下,又聽到許微言說:“剛才我又拌了一下麵,應該沒有變成粘粘的一團。

顧嶼安點了點頭,挑起筷子吃麵,耳邊傳來許微言期待的聲音:“顧嶼安,你應該不難過了吧?”

“嗯。”

許微言聽到肯定的回答,不禁勾了勾唇。

“那你以後要是不開心了,也要和我說哦。”

顧嶼安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我其實沒有不開心,是逗你的。”顧嶼安實話說道。

許微言頓時蹙眉:“你老說我什麽都埋在心裏,不告訴你,你自己不也這樣,現在還不跟我承認。”

顧嶼安“啊”了一聲,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許微言便幹脆說道:“你是不是因為醫院那個獎的事,傷心了好一整子?”

顧嶼安意識到了什麽,繼續扒弄著碗裏的麵,淡淡道:“又是裴醫生告訴你的?”

許微言點頭,真誠道:“裴醫生真的很好,作為一個朋友來說,他真的很關心你,要不是他,我什麽都不知道,這點你要反省。”

她嚴肅地說著,把顧嶼安逗笑了。

“行,我一定好好感謝感謝裴醫生。”顧嶼安眼裏的笑意晦暗不明,說出來的話讓許微言覺得怪怪的。

許微言又連著去醫院給顧嶼安送了兩天飯,她感覺自己的廚藝漲得比琴技還快,很快就輕車熟路了,但是後麵顧嶼安就沒有讓她送了,讓她專心創作。

中秋節那天,顧嶼安從醫院拿回來了醫院發的月餅盒,沈弦打了電話讓他們回去吃飯,顧嶼安在電話裏拒絕了,他想帶許微言去別的地方。

白天顧嶼安陪著許微言拉琴,他不是專業的,就默默待著不發表意見,倒是許微言會時不時停下來問他自己拉得怎麽樣。

離第二次考核的時間越來越近,顧嶼安也能察覺到她的緊張,便一直在想什麽辦法可以讓她緩解。

晚上,他們先一起去看了電影,是一部群像性的影片,前期很是搞笑,後麵就開始煽情起來,顧嶼安看著毫無波瀾,旁邊的許微言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了。

兩人從電影院出來,門口有人在賣月亮形狀的麥芽糖,天上的一輪圓圓的明月耀眼閃亮,仿佛像一個大燈,照著這人世間。

月亮總是會勾起人傷感的情緒。

顧嶼安剛想轉頭問許微言想去哪,就看見許微言抬頭呆呆地看著天上的明月,愣著說了一句:“顧嶼安,我想去看我媽媽。”

許微言向來很少提起關於梁潔的一切,越是不提,代表越是沒有釋懷,此刻看見月亮,她突然有些恍惚了,奇怪的想法在心中湧現,告訴她去見見梁潔。

並且這個情緒還越來越強烈。

有顧嶼安陪著,她大概不會很害怕和難過吧。

“好。”顧嶼安應道,牽著她的手朝停車場走去。

醫院裏晚上值班的醫生護士很少,長長的走廊靜得隻有護士領路還有顧嶼安許微信的腳步聲,有點讓人瘮得慌。

顧嶼安察覺了她的害怕,幹脆將她摟了過來,兩人緊緊挨著走。

到了一間病房外,護士停下了腳步給他們指了指,淡漠地說道:“這位病人情緒很不穩定,你們不能進去,隻能在這看看。”

說完她便走到了一旁站著,許微言不自禁往前挪動了步子,透著小小的透明玻璃朝裏麵看去。

她一眼先看見的,是房門對麵的窗戶,被鐵柱困著,好像一個牢房,心裏很是難受,許微言不是第一次來這,但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的看過這裏的環境。

這麽一看,梁婕倒真像被困在牢房裏一樣。

梁婕似乎又瘦了些,躺在**背對著這邊,許微言隻能看見她的背影,這讓她心下一鬆。

她轉過頭去問護士:“她平常有好好吃飯嗎?”

護士點頭:“除了今晚沒怎麽吃,其他時候胃口都不錯。”

許微言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顧嶼安站在一旁與她緊緊握著手陪著她,沒有說話。

直至許微言又對著病房那看了一會,才慢慢的轉過頭來和他說:“我們走吧。”

這次探望短暫結束,甚至沒有超過十分鍾,許微言走在長廊上異樣的沉默,但是她緊緊靠著顧嶼安的身子出賣了她心裏的狀態。

護士拿鑰匙打開病房門走進去,將那袋麥芽糖放在桌上,語氣淡淡道:“梁女士,有人給你送的東西。”

梁婕下一秒反應劇烈的從**坐起來去拿那袋糖,眼神狠厲煩躁,當著護士的麵便想把東西扔進垃圾桶。

轉而她不小心瞥見了裏麵月牙形狀的麥芽糖,眼神猛的一愣,她呆呆的看著護士,問道:“是誰送的?”

“一個女孩子。”護士這樣回道,許微言特意交代了她不要交代自己的身份。

梁婕又恍惚了片刻,把那包麥芽糖摟進懷裏,又躺回了**,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