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見麵

許微言頗不好意思,也想跟過去幫忙,結果被顧嶼安和沈弦一塊攔在了外邊,顧嶼安還跟她說:“在我們家,男生就是要多做事情的。”

而顧嶼安的父親,也在廚房裏麵,許微言一直都沒見到他的麵,聽說好像在包餃子弄得滿臉都是,不好意思出來。

“微言,你不用拘束,等一會許寧來了,你們年輕人正好在一塊玩玩,許寧她爸爸去接她了,應該馬上就來了。”寧珠熱情道,還把桌上的水果盤朝她那邊挪了挪。

許微言瞧見水果盤,卻是眉頭一擰,她道了聲謝,但是遲遲沒有碰。

正如寧珠所說,差不多十分鍾左右,許寧就進來了,還一邊與她的父親撒氣:“我都說了要多待一會嘛,幹嘛非把我叫過來,我們樂團現在初期階段很忙的好嗎?”

許微言聽見動靜很快站了起來,看朝那邊。

“在顧家吃飯是早就約好了的,讓一桌子人等你像什麽話!”

中年男人一手拿著女兒的白色帆布包,跟在許寧後麵走進來,倆人的目光很快與許微言接觸。

中年男人本嚴肅的目光一下子糾緊了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許微言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她衝著倆人微微彎腰禮貌道:“你們好。”

許均益剛想回點什麽,許寧已經如脫韁小馬蹦到了許微言麵前,恰恰擋住他的視線,許寧熱絡的拉著許微言的手:“嫂嫂阿,你居然來了,我媽叫我來這吃飯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要來,我就說呢,怎麽今天非要我來,原來是有大事。”

許微言微笑著。

許寧又想起了什麽,轉頭對著自家父親說道:“爸,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救命恩人,為了我腿都傷著了,特別特別好的嫂嫂。”

許均益這才有機會說話,他往前走了走,抿了抿唇,似乎很是糾結,好一會都沒說話。

許微言覺得他有些奇怪,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藏著什麽,很是深沉。

“微言是吧?”他說話的聲音居然帶著些顫音,許微言張了張嘴。

“哎呀爸,你怎麽了嗎?怎麽說話聲音那麽奇怪?”大大咧咧的許寧也察覺出了不同。

許均益明白自己失了態,趕忙解釋道:“沒有,怕是昨日應酬的時候喝太多酒了,嗓子不是很舒服。”

“要我說,以後就別喝酒了,咱家缺那點生意錢嗎?”許寧憂心的看著自家父親。

“沒事沒事。”許均益擺了擺手,目光始終看著許微言:“聽說在江城的時候,你因為寧寧受傷了,不知道好了沒有?”

許微言忙搖頭:“早就沒事了。”

許均益剛想說些什麽,顧宏從廚房裏端了菜出來,喊他們吃飯了。

顧宏的頭發上沾了些水漬,一看便是洗了臉才出來的,許微言不由笑了笑,沒想到顧伯父這麽愛麵子。

“今日真是豐富啊。”許寧開心的拉著許微言坐下,看著一桌的餃子,排骨還有蝦等,她心動不已。

顧嶼安最後從廚房裏出來,瞧見許微言兩邊的位置都被坐了,一個是沈弦,一個是許寧,他想也沒想,走到許寧旁邊喊她起來。

許寧不明所以,剛站起來,顧嶼安就在她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許寧:“......”

許微言同樣有些呆,沒想到他這麽明目張膽。

“哈哈哈。”寧珠笑道:“這小子,真是黏人啊。”,對於女兒被搶座,她也絲毫沒生氣,許寧看看父親,他也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最後沒人保護的許寧隻能乖乖坐到了母親身邊。

她一坐下,寧珠便往她碗裏夾了片魚肉,習慣性的再去給顧嶼安夾了一片,顧嶼安難掩的皺了皺眉,遲遲沒有下筷。

寧珠不解:“這是不愛吃了?小的時候不還和寧寧搶嗎?”

“媽,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天我們釣了好多魚,估計他們都吃膩了,怕是再也不想吃了。”

這話說得對,寧珠那一筷子夾過來,許微言也跟著皺直了眉,第一次覺得魚味那麽難聞。

寧珠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瞧我這記性,都怪我不好。”

“沒事的阿姨。”顧嶼安回。

“欸,我記得微言就是釣魚的時候受傷的吧,聽寧寧說都骨折了,阿姨在這裏可得和你賠禮聲道歉,我們家這孩子太嬌慣了,害的你還受傷了。”許是聽了許微言“英雄救美”的故事,寧珠對許微言格外有好感,看著她的時候,眉目裏都是善意。

許微言受寵若驚:“沒事沒事,我的傷都已經好了。”

“阿姨敬你一杯,真是謝謝你了。”寧珠抬起自己的酒杯對向許微言,許微言趕忙站起來與她碰杯。

寧珠豪氣的一口氣全幹了,許微言也不好再推辭,隻好一杯酒全下肚,她酒量本也不太好,更何況是白酒,一杯喝下來,眼淚都快出來了,胃裏辛辣又熱乎的,好難受。

顧宏笑道:“寧珠啊,你這不是坑人家呢嘛,看人小姑娘不會喝酒的樣。”

寧珠也不好意思的笑道:“以前都是和父輩在一塊喝酒,酒量早就鍛煉出來了也就覺得沒什麽了,喝酒就像喝水一樣,真是不好意思。”

許微言喉嚨辣的說不出話,接過顧嶼安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才說道:“沒事,是我酒量不好。”

她為人有禮又乖巧,沈弦觀察了好一會不由滿意的勾了勾唇,心想兒子的眼光真是很不錯,她開口道:“微言呐,下次呀約個時間把你的父母也帶來一塊吃個飯,你幫我向你父母帶個話,我對他們培養出來的女兒很滿意,特別想把他們的女兒拐回家。”

此話一出,飯桌前一片哄笑,顧宏拍了拍自家老婆,無奈道:“你也太急了,這飯還沒吃完呢。”

“那怎麽了,我怕兒媳婦跑了嘛。”她微笑道。

許微言麵上露出猶豫的神情,見沈弦頗有興致,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況且是這種場合,所以她沉默了。

在這時,許微言發手突然被人在桌下握住,她轉頭望去,對上顧嶼安柔和的麵色,好像是在告訴她別擔心。

“媽,你別說了,微言害羞了。”顧嶼安打岔道。

由此,許微言有了理由低下頭去,掩藏住自己的情緒。

沈弦笑道:“你這小子,還沒娶呢就護上了是不是?”

聽此,早已按耐不住的許寧可算找了機會插話進來:“嶼安哥哥本就偏袒嫂嫂的很,在古鎮的時候就是這樣,隨時都想黏在一起,對嫂嫂好的不得了,我都羨慕了。”

“那你也快點找個如意郎君帶回來!”寧珠說道。

許寧鼓了鼓腮幫子,不再說話。

又是一陣笑聲。

“不知道寧寧談戀愛的話均益同不同意呀?”沈弦把話題挑到了一直沉默的許均益身上。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許均益似乎才回過神來,笑著往女兒碗裏夾了一塊牛肉,說道:“隻要寧寧喜歡就好。”

“爸!我牛肉過敏呀,你忘了?”許寧皺著眉頭嬌嗔道。

寧珠的目光也緊了緊,不舒服的看向許均益,用眼神責怪他。

許均益急忙把牛肉夾到自己碗裏,嘴上說道:“不好意思,爸爸忘了。”

“對孩子的事你能上一點心嗎?”寧珠忍不住聲音重了些,看來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沈弦緩和氣氛道:“老許定是工作太忙了,以後啊得多拿時間陪陪女兒才行呀。”,她往寧珠碗裏夾了塊肉,寧珠對著她笑了笑,麵色緩和了許多。

“是是是。”許均益滿嘴應道。

“均益,聽說你們公司最近收購了大項目呀,不容易吧。”顧宏把話題挑開。

許均益也順著話接下去。

整場下來,許微言被迫喝了不少酒,整桌幾乎都是長輩,這裏敬一下,那裏敬一下,哪裏躲得過,雖然顧嶼安也替她擋了不少,但礙於他明天還有工作,許微言不敢讓他替自己喝太多。

沈弦和顧宏送他們出了家門,沈弦身上披了件繡著花色清麗的外衣,顧宏半摟著她的肩膀,兩人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走遠。

顧嶼安牽著許微言的手,他們時不時依偎在一起走,顧嶼安寬大的肩膀幾乎將她半個身子都攏住,倆人細長的影子始終跟隨著他們。

沈弦突然笑了笑,對著丈夫說道:“我怎麽心裏對兒子那麽不舍呢?”

顧宏回:“嶼安大了,他的身邊是該有個人了,你不覺得,他們這個時候就像那時的我和你嗎?你父親灌了我許多酒,氣我把他的寶貝女兒拐走了,當時他們也是站在門口目送我們離開的,這是我們都會經曆的事。”

沈弦聽此像是回想起了什麽,嘴角笑意更甚,她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

顧嶼安慢慢回攏手掌,將許微言牢牢掌捆住,許微言走路東倒西歪的,他生怕一個沒注意就讓她摔了跤。

許微言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腳步,眉頭緊縮盯著顧嶼安。

顧嶼安察覺到了,隨即轉頭望她,見她模樣可愛,忍不住笑出聲來,詢問她:“怎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