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撒謊都不帶臉紅的!
翌日,午時。
顧染緩緩睜開眼睛,見屋裏沒人頓時就來了精神,她散著一頭墨發,連衣服都來不及多披一件就出了屋。
慕容青烈不是派了挺多人明裏暗裏的盯著她嗎?偌大的院子裏這會兒怎麽空****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顧染也不出聲,就那麽靜靜地站著,抬頭望天,直到膝蓋發軟,快站不住了,她才慢慢悠悠地轉身,卻險些被嚇一跳。
“你……”
顧染心說,你屬貓的,走路沒聲?嚇死人不償命?
慕容青烈倚著門框站著,也不知道在那兒看了她多久,“大夫說你得靜養,怎麽能在外麵吹風呢?”他上前將她抱起,轉身往屋裏走。
顧染沒有掙紮,她安靜地閉著眼睛,老老實實地靠在他肩頭,“屋子裏太悶了,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
慕容青烈動作輕柔地將人放在床榻上,替她蓋好被子,這朵嬌花脆弱著呢,可得小心!
“今日感覺如何?有沒有好點兒?”他同之前一樣擺出膳食,哄著她盡量多吃一些。
多吃飯,好得快,養好了身子才能計劃之後的事情!
顧染整個人病怏怏的,隻喝了兩勺粥便又躺了下去,她無力的眨了下眼睛,聲音很是微弱,“還是難受,渾身疼得跟散了架似的,尤其是腦袋,昏昏沉沉的,像團漿糊。”
慕容青烈帶著責備的語氣道:“難受還往外跑?先別睡,一會兒吃了藥再睡!”
見慕容青烈將沒吃完的飯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側過身子,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阿烈?”
“嗯?”慕容青烈急忙湊近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不發燒!他耐著性子柔聲問:“我家夢兒這是怎麽了?要是實在難受,為夫去給你尋大夫?”
他去請大夫?他身邊又不缺跑腿的!哦,看樣他想趁機開溜,那她更不能如他願了,她偏不讓他出門!
顧染一雙鳳眸泛著盈盈淚光,極是依賴地抓緊他的手,“阿烈,你別走,我不想一個人呆著。”
慕容青烈坐在床邊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還有事情需要親自處理……
見他猶疑,顧染掙紮著撐起身子,柔柔弱弱地靠在他懷裏,嗓音軟得人心都化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阿烈你與我多說說,沒準兒聽你說完,我就能想起來了!渾渾噩噩的,沒有半點兒記憶,真的好痛苦……”
慕容青烈深吸一口氣,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大概是想怎麽說才好。
“阿烈?”顧染仰頭看她,“你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阿烈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說不出來了?”
慕容青烈急忙搖頭,“不是不是,實在是大夫叮囑了,不能讓你情緒激動、多思多慮,我怕說多了,到時候你……”
“我保證不激動。”她定定地看著他,滿臉的誠懇與期待。
慕容青烈:“……”
“阿烈?”她嬌滴滴地喊著,那傾城絕豔的麵容上,泛著令人心疼的蒼白。
慕容青烈瞧著她那楚楚之態,別說,還真有點兒心疼,他將懷中人緊了緊,若有所思地開口:“好,那我就與你說說,咱們之間的事情。”
顧染枕在他頸窩,靜靜地聽著,一雙眼睛美而無神,瞧著好似倦怠、虛弱到了極點。
“其實我們之間也沒那麽複雜,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幸運的是咱們雖然盲婚啞嫁,可成親後一直夫妻和睦,感情還越來越好。”
慕容青烈側頭不動聲色地嗅了嗅顧染披散的發,輕輕吐出一口氣繼續道:“夢兒,你這次能死裏逃生,說明咱們之間夫妻緣分未盡,日後我定會對你越來越好的!”
“真的?”
一個仰頭,一個垂眸,四目相對,慕容青烈看向她的眼神裏,滿是誠摯與認真,壓根不像是在說謊。
顧染心中鄙夷,堂堂一國皇子,撒謊都不帶臉紅的!要不是她頭腦清醒,保不齊就信了他的鬼話!
果然,不要聽一個人對你說了什麽,而是要看他為你做了什麽,尤其是男人!
趙長卿雖然也會花言巧語,可他為她做的,遠比他對她說的,要多得多!
“嗯!你再多說一點,我愛聽!”顧染閉上眼睛,盡最大力氣握著他的手,再有兩三個時辰天就黑了,可不能讓他跑了!
慕容青烈默默地別開視線,“好!”他嗓音低沉,仿佛是在克製著什麽,想來也是,這世上能有多少坐懷不亂之人?
顧染低低地咳了兩聲,仿佛是有些痛苦,冷不丁皺起眉頭。
“怎麽了?”慕容青烈趕緊將她放平,讓她好好躺在床榻上,“難受了?”
她乖順地點點頭,滿臉委屈地看他,“你不許走!我睡著了也不行!”
“好!”慕容青烈為她掖好被子,“你安心睡,我不走。”
她不吭聲,瞧著像是強撐著,一直不肯睡過去,最後應該是真的累極了,才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隻是慕容青烈的兩根手指被她緊緊攥著,始終無法脫身,他試了幾次,隻要他一動,她就蹙眉,無奈他隻能一直在床邊坐著,老老實實地陪著。
至少,在她睡熟之前,他是別想離開她身邊半步了。
外頭,夜色濃沉。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慕容青烈估計她是真的睡熟了,這才壯著膽子掰開她的手,踮著腳尖離開。
外頭,腳步聲漸行漸遠。
顧染徐徐睜開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她坐直身子,拿出醫療箱為自己清理傷口、輸液。
她不能再這麽等下去了,其他的倒還好說,萬一趙長卿得到消息趕回來,怕是要出大事!
不遠處的書房裏,慕容青烈臉色陰沉地坐在桌案後,目色陰鷙地盯著地上跪著的幾個黑衣人。
“人還沒找到?”
聽得這話,有黑衣人猶豫了一下,音色低沉地回答,“回王爺,長公主手下的那四個護衛至今下落不明……不過,請王爺放心,所有痕跡皆被抹去,任誰都查不到咱們的頭上。”
慕容青烈狠狠閉了閉眼,“繼續找,他們與咱們的人交過手,留不得!”
“那個宮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