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不是扯犢子嗎？
“陛下，臣附議。”
“陛下，臣附議。”
“陛下，臣附議。”
“......。”
刹那間，不少外戚都起身出列附和。
像是商量好的一樣。
“皇帝。”兩鬢黑白相間的張太後開口道，“他們所說的話，也是哀家想說的話，此事之前你雖然跟哀家提過，但哀家經過仔細考慮，也認為此事再不能拖了，畢竟你這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說話之際，張太後銳利的目光有意無意從郭天翊身上飄過。
魏王等人則是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太後的臉。
原本，按照正常的發展，張太後是最支持魏王的。
但是現在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原來的曲線，再加上魏王不斷在郭天翊的手中吃癟，還有推恩令出現，讓張太後的心態發生了些許變化。
郭天翊的崛起，讓張太後很不喜。
或許是因為她不喜歡郭天翊母親容妃的關係，也或許是以前郭天翊在她眼裏的印象太差了。
總之，她依舊不喜歡郭天翊。
尤其是這位五十來歲的老太太，思想是很執拗的。
有些思想一旦紮根，很難動搖。
在她的眼裏，郭天翊這個皇孫哪有自己的小兒子親？
都是自己生的，他自然更向著秦王。
還有就是，秦王這些年來，一直在各種打親情牌。
郭天翊察覺到了太後的目光，心中冷笑連連。
父皇與郭素素說的都沒錯，老太後是真的瞧不上自己。
反倒是秦王郭嘯綱麵色不禁紅潤起來。
似乎眼前的這一幕是他早就知曉的一般。
“朕也知曉此事是重中之重。”
“母親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奉景帝麵無表情，看向了張太後出聲道。
至於皇後，從開局到現在，基本沒發過言。
隻因為太子被廢，再加上魏王在奉景帝心中的地位不斷下降，奉景帝也冷落了這位皇後。
除了正式場合需要皇後出麵的地方外，奉景帝根本不會去皇後的寢宮。
“哀家倒是有一些想法...”張天後淡淡道，“自古以來，皆是立長不立幼，但如今魏王還需要學習，至於別的皇子...”
張太後故意在郭天翊身上多看了兩眼，平靜道，“其餘的皇子，也有有本事的，但曆練太少，皇帝你要削藩，勢必會天下大亂，他們鎮不住啊...”
聽到這聲音，郭嘯綱的臉色更加紅潤了。
沒錯，這就是他的底牌。
很多藩王都跟自己關係不錯。
自己若是振臂一呼，皇位還能由皇子們坐？
同理，自己若是不聞不問，天下諸侯勢必會做出激烈的反彈。
裏裏外外，都需要自己來鎮守場麵啊？
奉景帝臉色有點不自然起來，回應道，“那依母親之間，誰才是合適的人選？”
奉景帝的心，此時是冰冷的。
他知道，這都是自己的親弟弟搞的鬼。
但他也沒法挑明了說。
自己的親弟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能跟自己同吃同住的親弟弟了。
他對皇權的覬覦之心，路人皆知。
“皇帝。”
“若是你的身體還健朗。”
“哀家根本不會著急。”
“諸位皇子也能再曆練曆練，掌握朝中人心。”
“但現在我大奉內憂外患，雖然與吳國達成了和平條約，但這些異族來年誰也保不準會不會來犯我大奉。”
“國內的諸侯也需要一個有能力且有公信力的人來鎮住，就像你一樣...”
“按照祖製來說曆朝曆代都是立長不立幼，但皇子目前們實在不能堪當大任，秦王郭嘯綱資曆與威信都僅次於你，依哀家看不如你將皇位暫且交由皇弟秦王來打理，你可以在宮中好好養身子...”
“待日後局麵穩定了，皇子們也成熟了，再挑一個有能力的皇子來登基就是了...”
“這樣一來，也是咱們大奉的一段佳話。”
“你認為呢？”
張太後拐彎抹角，說了一堆說辭。
而且讓人絲毫聽不出不合理的地方。
二十歲來歲的皇子，的確鎮不住當今諸侯林立的局麵。
甚至連朝臣們都不一定能鎮住。
“太後所言極是，臣等也認為秦王殿下文治武功皆是天下第一...”
“臣也讚同，若是秦王殿下監國，陛下就能好好休息了。”
“對，皇子們還能學習治國之道...”
“過幾年等皇子們成熟了就好辦了...”
“陛下，老臣讚同。”
“臣也讚同...”
還不待奉景帝說出，就有不少外戚起身讚同。
他們可都是死忠太後的人。
若不是太後，他們裏麵的一些人早就被皇帝刀了。
更別說，這件事情，他們都是提前通過氣的。
“成熟你麻痹啊...”郭天翊嘴角抽搐，心中暗道，“真是個老糊塗，你把皇位交給秦王，還有咱們什麽事嗎？”
論資曆，秦王的確夠格。
他必定是奉景帝的親弟弟。
但這事情，卻是違背大奉乃至曆朝曆代的製度之事。
除非是皇帝沒有子嗣，才會退而求其傳位給弟弟或者侄子。
曆史上這種事情不是沒有，但很少。
“咳咳...”奉景帝咳嗽一聲後，看向了張天後，道，“母親，你也知道立儲乃是國之大事，這件事情朕在朝堂上與文武百官討論了幾次都沒有拿出個合理的方案...”
“既然母親已經考慮好了，那兒臣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二弟與我還有母親您包括皇子們本就是一家人...”
說著，奉景帝目光飄向了郭天翊，道，“翊兒。”
“兒臣在。”郭天翊臉色起身。
“這次咱們大奉能換來短暫的和平，全靠你的功勞。”
“你乃是智慧之人。”
“又是我大奉乃至曆史上最年輕的詩仙。”
“今日你皇祖母的話你說說你的看法...”
“咳咳...”
奉景帝又咳嗽了響聲，卻直接把郭天翊給整不會了。
聞聲，張太後原本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本以為皇帝會知道其中的利害，同意她的想法。
僅僅是讓秦王監國而已。
有什麽不妥？
這種事情，竟然讓你的兒子出來說看法？
大人說話，哪裏有小孩插嘴的份？
“也好。”張天後迅速平複了心情，看著郭天翊道，“翊兒，你就說說，直言不諱。”
郭天翊此刻如熱鍋上的螞蟻，硬著頭皮道，“是。”
我說個得兒啊？
這種場合，有幾百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
我怎麽看？
我又不是李元芳，鬼知道我怎麽看...
自己反對吧，那就是公然駁了麵子，會遭到權貴們的謾罵。
自己同意吧，不是當場跟太後還有這麽多外戚翻臉？
那不是扯犢子嗎？
唰唰唰~
幾百雙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了郭天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