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秉藍命懸一線,吳氏崩潰

沈清武現在看女兒,和以前真是不一樣了。

女兒以前喜歡穿濃烈的顏色,大紅大紫大綠什麽都敢穿。頭上總是插滿簪子,脖子上,手腕上戴很多飾品,一走叮當作響。

現在的女兒穿著素淨,頭上隻有以根簪子固定發髻,身上沒有任何配飾。

老南王說得對,自己對女兒關心太少了。接回家除了給吃給喝,就去忙著別的事,都沒有好好看女兒一眼,跟女兒坐一起好好說說話。

“暖暖,你這身體怎麽樣?昨天外麵跑一天,有沒有不舒服啊。”

“爹,陳禦醫的補藥很好用,我每天兩碗喝著,身體恢複很好。現在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沈清武大手搓著大腿,嗬嗬:“好,那就好。”

沈暖暖看到老父親那不自然的模樣,主動問。

“爹,你來有什麽事吧?咱們父女之間有話就直接說,你對我突然這般,我實在是……有點不習慣。”

要知道,原主以前不聽話時,這個父親對她可是非常嚴厲。每天板著臉,不是吼就是要動手。當然,原主叛逆,對父親態度也惡劣得很。

那時候爺倆在一起,就一整個雞飛狗跳。

如今畫風突然這樣,別說女主不習慣,沈清武也是非常不習慣。但他虧欠女兒那麽多,又多次不信任女兒,內心此時被煎熬著,又怎麽會再像以前那樣暴脾氣地對待女兒。

沈清武清了清嗓子,又是很慈愛的口氣。就是一時沒拿捏好尺度,好像狼外婆似的。

“暖暖,老南王對你的醫術讚不絕口。昨天肖露白的屍體也是你檢出了問題。那個啥,要是現在沒啥事,去給你大哥看看啊。”

沈暖暖挑眉問的故意:“爹,你現在信我會醫術了?”

沈清武一拍大腿:“信了信了,老南王作證,爹也親眼所見,事實勝於雄辯還能有假?”

但沈暖暖卻歎口氣。

“我主動去給大哥治療,你們畏我如蛇蠍。我放手不管,又來請我去看。暖暖不記仇,倒是能去看。就隻怕爹這關過了,嫂子那關還攔著不讓啊。”

“暖暖放心,這次你嫂子就算阻攔,爹也給你做主!”

沈暖暖就等老爹這句話呢。二話不說,就跟著老爹去蘭庭。治好沈秉藍,再去大理寺也不遲。

蘭庭大門外,父女倆正好碰見沈佳宜帶著個老道士晃悠走來。

沈佳宜依然穿得花枝招展,好像比美似的。身邊婢子換成一個又黑又胖的丫頭,就為凸顯她的美。

老道士歲數可不小了,身體清瘦,鶴發童顏,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兩人到近前,沈佳宜主動介紹:“父親,這位洛道長,是我娘千辛萬苦尋來的隱士神醫。當年我娘生弟弟壞了身體,就是洛道長給調理好的。”

沈暖暖不等沈清武說話,就笑得不懷好意來一句。

“既是隱士神醫,怎麽這麽容易就被找到了?神醫出診費一定很高吧,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以後我開堂問診也好有個依據。”

洛道長懷抱浮塵,虛懷若穀般淡淡看了一眼沈暖暖。

“神醫是世人給的虛名,並不是貧道心中所想。貧道看診不為錢,有緣之人分文不取,無緣之人萬金不看。”

沈暖暖拍手叫好:“不錯不錯,好一個隻為有緣人的得道神醫。隻是,陳蓉佛口蛇心,一肚子壞水,你和她投緣,可是暴露了神醫的人品啊。”

洛道長:“……”

一旁的沈佳宜氣得臉都青了,但礙於沈清武在,她抬手不能抽沈暖暖,隻能抹上自己的眼睛,帶著哭腔。

“暖暖,你真是太胡鬧了。一家人的時候,你沒有分寸,口無遮攔就罷了。如今洛道長麵前,怎可還胡言亂語?陰陽怪氣說母親,讓外人看了笑話,丟的不是父親的臉嗎?”

沈暖暖不給你麵子地懟回去:“我說錯什麽了?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秀姑是伺候你母親十幾年的老奴,秀姑害我和孩子,你母親當真摘得幹淨?

稱心跟我的時候老實安分。跟你五年就又殺人又綁架我孩子。你這個主子就算撇得幹淨,還有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呢。

你不負荊請罪給我跪地磕頭求原諒就算了,居然還有臉來這兒說我給父親丟臉。也不看看你自己,太子妃的臉都丟得滿京城了。”

沈佳宜之前是裝哭,這會兒被沈暖暖懟的真哭了。知道說不過她,就轉身到沈清武麵前嚶嚶嚶。

“父親,稱心作惡,女兒沒有早看清她天生壞心腸是女兒的錯。女兒也想在東宮閉門思過的,奈何惦記大哥的身體,隻能厚著臉皮帶著洛道長來了。

父親,大哥的身體等不了,不如先讓洛道長去給大哥看看。等大哥沒事了,女兒願意負荊請罪,給妹妹和小外甥賠禮道歉。”

沈清武十分為難。親自去叫了女兒來,結果隱士神醫又千裏遙遠地到了。

讓誰走都不好,本著保險起見便開口道:“的確,你大哥的身體重要,先請洛道長進去。等你大哥脫離危險了,你跟暖暖的道歉不能食言。”

“是,都聽父親的。”

沈佳宜心中冷笑:沈秉藍沒事了,我給你道歉。但沈秉藍如今必死無疑,這道歉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佳宜帶著洛道長先進去蘭庭。

沈清武回頭看著女兒,試探道:“暖暖,你看這事趕上了。那個……爹覺得大家一起看看,也好互相商量拿個主意。

沈暖暖沒有異議:“如此再好不過,三人行必有我師。大家相互切磋,取長補短,最終目的都是想大哥好起來。”

沈清武聽女兒這麽說,意外又欣慰,曾經處處任性喜歡拔尖的女兒,居然說出這麽謙虛識大體的話。

女兒變了,真的變了。

房間裏,沈秉藍醒著。

整個人的狀態非常差,皮膚灰白,眼瞼半掀,眼神渙散。就像是回光返照,出氣多,進氣少,用盡力氣睜開眼,是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留戀。

陳禦醫在床前,給沈秉藍把完脈,又看看傷口。在吳氏殷殷的眼神下,歎氣地搖搖頭。

“老夫用一種特殊的藥給將軍吊了兩天的命,如今傷口惡化又更嚴重。老夫真的再無能為力了。”

吳氏聞聽這話,“噗通”一聲就跪倒禦醫跪下了。

蒼白著臉,沙啞著喉嚨哀求:“陳老,您再想想辦法吧。將軍還那麽年輕,我們的瓔珞才十二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