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盜夢者

“嚴飛宇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現在什麽年代了,你以為胡說八道的,扯到那種精神方麵的事情,我們就會相信嗎?”我質問。

“沒有,我真是的,不!我沒有精神病,但我最近身上真的多了個物體,那東西,指引著我,必須要,哇哢哢……對付心中看不慣的人,恩,老師,對了,老師,每天晚上都會告訴我,怎麽做,才能消除掉這些罪惡之魂!”

“老師?!”我們更加疑惑,但嚴飛宇仿佛自己說嗨了一般繼續道:“老師是我的引導者,是他讓我從塵俗腐爛的生活中……哢哢哢!慢慢地抽離出來,以至於我現在才能從萬千的枯骨中脫穎而出,我卑微的軀殼已經重新得到了清洗,可是我卻最終失敗在肮髒的塵俗之中……”

我和趙雪晴連忙站起來,來到了他的身邊,那個時候我們都認為嚴飛宇在裝瘋賣傻而已,瞬間聯係了精神科醫生,對此人進行診斷,如果真的確定他精神有問題,我們就隻能交給精神病院了。

嚴飛宇從前沒有任何精神病記錄。

現在的精神鑒定結果,他也不屬於精神病。

心理醫生黃明軒跟我們說道:“郭隊,此人不是精神病,他的心理也沒有問題,他說的都是真的。”

“什麽?!你的意思是,他的體內真有另外一個靈魂?但這怎麽可能?”

“我明白,不要說你,一開始其實我都感覺很疑惑,還以為是間歇式精神分裂,但我從他的瞳孔中,真的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影,他這種是生理上的精神分裂症。”

“生理上的?你的意思是說他的精神病源於肉體?”

“我這樣給你解釋吧郭隊,你聽說過盜夢者嗎?”

盜夢者,使用一種特殊的機器(PT儀器)來進入別人的夢境,這種儀器本來叫超聲經顱多普勒血流分析儀,原產地中國,然而卻在這些年間被某些外國人改造成了PT儀器,它用於治療焦慮症和恐懼症,另外是精神分裂症等其他症狀。

所謂PT儀就是一種能借助戈耳工(頭戴式心理治療儀)來針對不同的患者,給他們植入不同的夢境,接著在夢境中逐步治療這些人。

效果雖然顯著,但有人說,這種機器會完全取代傳統心理學,郭隊,你想象一下,如果你的大腦隨時可以植入新的思維、記憶,你還是你嗎?

你有想過,如果是這樣,有一天我們人類被這些機器取代了,記憶隨時能被更改,那麽我們將會被儀器徹底控製……”

“明軒,所以,這玩意兒其實是犯罪工具?”我問。

黃明軒搖搖頭:“也不完全是,但如果被人用壞了,後果不堪設想,從前我都不相信這種事情,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發現自己其實很不了解這個世界,甚至說不理解心理學,後來我的一位導師艾莉爾小姐告訴我,自從2022年以來,不管是心理學還是刑偵學,我國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艾莉爾,就是你的那位師父吧,我聽說過,隻是沒有見過,明軒,怎麽說還是謝謝你,如果這是真的,那麽嚴飛宇的背後肯定有個很可怕的心理學犯罪團隊,但他殺人的動機還是源於他的問題,他內心的這種問題被無限放大了。”

黃明軒走進審訊室,親自對嚴飛宇進行審問,我在旁邊。

“嚴先生,我是黃醫生,是一名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你……來做什麽?”

“有些事情,我要請教一下你!”黃明軒的語氣非常柔和,如果是我跟嚴飛宇說出同樣的話,對方肯定會保持敵視和警惕。

但他唇瓣翕動之際,竟然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讓人無法抗拒。

即便我是男性,都會經常因他迷惑眾生般的臉沉醉,他的手指如同玉蔥般纖細,手裏拿著一個托表,此刻還是緊閉著的銀白色托表,表麵上出現了一個菱形符號,紫藍色中間有個紅色骷顱。

我問過明軒,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托表,他的回答是,從犯罪分子手裏得到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想留個紀念。

“可以!隨便!”嚴飛宇的回答超出我的想象。

他在黃明軒麵前的態度顯得很信任,雖然他們彼此是第一次見麵的,但卻仿佛認識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莫非這就是大心理醫生的職業光環?

“行,嚴飛宇,現在我們不談別的……”黃明軒突然站起來,並且朝著嚴飛宇的方向走,如果這個人換了我,估計那家夥直接就叫起來了,我在黃明軒的背後露出一副“果然厲害”的表情,黃明軒卻旁若無人地轉身,再轉身,出現在了嚴飛宇的背後。

雙手輕輕舉起,按在了嚴飛宇的肩膀上,隨即眸孔沉凝了起來,小心地在嚴飛宇的肩膀上按動了一下:“嚴飛宇,你比之前冷靜很多了。”

“從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內心很平靜。”

“好,這是一個好兆頭,從前有許多人,看到我的第一感覺都跟你一樣。”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沒想到“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這樣的話語,竟然會出自嚴飛宇的口中,要知道許多人在接受心理治療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抵觸。

黃明軒打開了托表,那一刻,滴滴答答的響聲瞬間貫徹了整個審訊室。

嚴飛宇閉上眼睛,側耳聆聽,似乎在欣賞著當中美妙的旋律。

黃明軒右手拿著托表,左手繼續輕柔地按動著嚴飛宇的肩膀,隨後用一種足以撫慰整個人間的浪漫的語氣說道:“嚴先生,是什麽讓你做出這樣可怕的犯罪來?你應該還記得自己做了什麽吧?”

“我殺了一個女人,她是我的情人,我把她分屍了,並且拋棄在了河邊,而且我是從橋上拋下來的,還用不同的容器裝好。”

我在不遠處認真地聽著,攝像儀已經全部錄製下來了。

“那你為什麽這樣做呢?可以詳細說明嗎?”

“可以,那個女人,你們肯定想不到,她背後在做什麽。”

“哦?看來嚴先生你最近的經曆不簡單哦。”

“是不簡單,你聽說過盜夢者嗎?”

“恩……”黃明軒把PT儀和戈耳工的事情都說了一次。

“看來黃醫生真是內行,沒錯,那女人騙了大家,我是跟她相處了一段時間後才發現她竟然是一個奇怪的心理研究所的人,而她平時上班完全就沒有認真過,她的心思都在研究所,我不知道她是怎麽進去的,因為按照她的學曆和資質,理論上,跟那種地方,是壓根不可能有什麽聯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