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他發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抬起頭,發紅的眼底,幽暗的眼眸似乎深不見底。

天雪端著藥從外麵進來,“藥熬好了,還沒醒嗎?”

他坐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聲音低啞,“藥給我。”

她走過去,遞上藥。

“言老大夫說了,林娘傷得不重,林大人你別太擔心了。”

林景州沒回她的話,他讓芸惜靠在自己懷裏睡,抬起她的下巴,喝了一口藥,然後低頭覆住她的唇。

以口渡藥。

將藥灌了進去。

天雪驚在原地。

直到芸惜喝下大半碗,林景州才拿開藥碗,幫她擦擦嘴角,“出去。”

天雪想離開,一回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端著藥,一臉擔憂的陳柳。

隻好又開口:“林大人,言大夫說你病得比林娘重。”

“我說了,出去!”

天雪抿了抿唇,頂著他迫人的寒意,開口:“林娘還沒醒,李遠墨那個人渣還活得好好的,那倆殺手也關在府裏,你這時候如果倒下了,那芸惜這些苦不是白受了嗎?”

提到那些人,林景州的眼眸動了動。

“那些人……”

“沒錯!”天雪看著他,“林娘說過,她曾找李遠墨討回公道,是你突然出現,破壞了她的計劃。現在因為李遠墨,林娘受這麽多苦,你口口聲聲說愛她,你的愛就是坐在這裏守著她嗎?”

她越說越激動。

“有本事,就喝藥,讓自己別倒下去,然後把欺負林娘的那些人都收拾了!”

陳柳走進來,“爺,您舊傷未愈,又發燒了這麽久,快把藥喝了吧!”

天雪附和,“沒錯,那些壞人還活得好好的,你們兩個病人都倒下了怎麽辦?”

林景州薄唇抿成一條線,他把芸惜放到**。

站起來,“照顧好她。”

忽略陳柳手裏的藥,他大步走出房間。

“爺!”

陳楊站在他身邊。

林景州五官棱角愈發鋒利,泛白的嘴唇勾起一抹令人心底發毛的弧度,“帶那幾個人去後麵的刑房。”

沒人知道在林府最後麵的破舊院子裏有著一間私人刑房,裏麵的不比刑司少。

“是。”

他吩咐完,抬腳就走了。

天雪看著幾人的背影,心裏七上八下的。

刑房?

這府裏還有刑房?

她走回房間,來到床前,看著還沒醒來的芸惜,“林娘,你快醒醒吧,不然我真不知道林景州會做出什麽事來!”

……

芸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坐起來,房間裏隻有兩盞微弱的光,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是她的房間,那她應該是得救了吧。

“還好沒失憶……呼~”

伸手摸向額頭,指腹摸到紗布,傷也處理好了。

“藍玉。”

她虛弱地開口,但不止房間裏,似乎院子裏也很安靜。

她緩慢地下床,走到門邊,外麵靜得彷佛沒人似的。

“人呢?”

走出院子,她還暈暈乎乎的。

有仆人看到她,欣喜地開口:“小姐,您醒了?”

“爺呢?”

“爺在後麵的院子。”

她順著仆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還沒有修整的院子,非常破舊,她本想找人修整,結果林景州說不必。

她就放棄了。

他怎麽會在那裏?

“知道了,你去忙吧。”

她朝後麵走去。

身體虛虛軟軟的,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有一點不開心,她可是被人綁架了,他竟然沒有陪在她身邊,等著她醒來。

“林景州,你說回來,就告訴我以前的事,別想因為這件事就糊弄過去了。”

剛到廢棄的院子口,她就聽到了裏麵的哀嚎聲。

“饒命……啊……林公公饒命……”

“我們沒傷害林娘,為什麽要抓我們,嗚嗚……”

芸惜看清裏麵的一切,愣住。

李家五口人整整齊齊,都被綁著手腕吊在半空。

那兩個綁架她的殺手,則是渾身布滿各種傷痕,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坐在椅子上的林景州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紅,他雙眼發紅,竟透著一股詭異的美感。

“想要一個理由?”

他慢慢起身。

趴在地上的兩個大男人恐懼地蜷縮,即便渾身上下遍體鱗傷,也控製不住顫抖。

“咳,林景州。”

這樣的畫麵,讓人不適。

芸惜秀眉微蹙,輕聲叫他。

她不願看他這樣折磨人,滿手沾染鮮血。

林景州渾身一僵,慢慢回身。

就看到她站在門口,長發披肩,沒有梳發髻,穿著單薄的睡衣,整個人無比虛弱,似乎一眨眼就要倒下。

他快步跑過去,扶住她,“你醒了!”

聲音顫抖。

芸惜剛想回他一句‘廢話啊’就察覺抓著她胳膊的手異常熱,她臉色一變,伸手貼著他額頭。

“你發燒了!”

手下溫度已經發燙了。

“嗯。”

他像是無所謂似的笑著應了一聲。

她出聲訓斥:“你發燒了,還在這裏胡鬧?!”

“我沒胡鬧,我明知道他們會傷害你,卻放任他們不管,芸惜,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你非要逃離我不可了。”

他身形微晃。

她伸手扶住他,“別說了,先回房,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燒得燙人了。”

“不。”

他眼角發紅,但目光很堅定。

“林景州!”

陳楊走過來,看到芸惜,像是看到靠山一樣,“小姐,爺已經燒了大半日了。”

“大半日?”

芸惜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林景州抿唇,挪開視線不看她。

“陳楊,你用輕功送他去我房裏,再去請大夫!”

“是!”

陳楊剛伸出手,就被林景州擰眉嗬斥,“住手!”

陳楊尷尬地僵在原地。

“你都難受成這樣子了,還強什麽?”

芸惜氣得頭都開始疼了,可看到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又隻能忍著氣,好聲哄著,“你若聽話,我答應你,不管你以前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我都原諒你一次。”

林景州反應明顯遲鈍了,他慢慢看向她,眼眸怔怔地望著她。

“你說……真的?”

“對。但你現在要聽我的話!我受傷了,你聽不聽我的話?”

他露出一抹不甘又認命的神情,“聽。”

“那就讓陳楊先送你回房!”

林景州扭頭看向陳楊,後者身體一僵。

他伸出胳膊,聲音繃緊,“送我回去。”

“是。”

陳楊抓著林景州的胳膊,用輕功帶人飛走了。

芸惜走進院子裏。

李家人看到她,立刻破口咒罵,“你這個賤人,勾結太監要害我們,你下賤!”

芸惜冷笑一聲。

“都吊在半空了,還這麽嘴硬,看來還是不夠疼!”

“娘,別罵了!”

李遠墨紅著眼睛,討好地看向她,“林娘,我錯了,我跟你道歉,我真的錯了,饒了我們一家吧!”

芸惜看到院子裏的桌上,擺著各種刑具。

有人開口解釋:“小姐,這些都是對付犯人的刑具。”

她拿起一個小刀。

“小姐,這叫柳葉刀,此刀極快,又細長如柳葉,能在犯人身上片下一千片皮肉,還保證犯人還活著。”

聽到這個刑法,李老娘直接嚇得失禁了。

尿液順著褲子流下來。

“又嚇尿了,這李家人膽子著實小。”

“又?”

她仔細觀察幾人的褲裙,身邊的人解釋道:“這一家人全都嚇尿過了,這院子裏還有他們的尿騷味。”

“哈哈哈!”

她笑得彎下腰,側頭,對上李遠墨漲紅的臉,“李大讀書人的文人傲骨,日後都要沾上尿騷味了。”

“你!你……”

芸惜捂了下口鼻,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林娘,你委身一個太監,你以為你有多榮耀,閹人身下的女人,你也是個**都沒地方發的賤貨!”

芸惜腳步一頓,“別讓他們死了,但也別讓他們太舒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