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新一屆秀女大選
皇宮。
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選開始了。
小田端著剛從內府領的布料走在宮道上。
這三年宮裏變化很大,但都沒影響到她的主子雲嬪,不管後宮怎麽變動,主子從不摻和其中,倒是成了後宮位置最穩固的老人。
“小田!”
剛穿過宮門,碧痕走了過來,她手裏抱著幾包藥。
“碧痕,你這是又幫容妃娘娘領藥去了?”
“嗯,容妃娘娘昨夜睡不安,領了一些安神的。你呢?”
“領了幾匹布,雲嬪娘娘要給小公主做冬衣。你知道嗎?我剛看到了”心蕊幫虞美人領賞賜,兩匹雲錦呢。”
要知道,虞美人如今可是盛寵,即便麗妃懷孕,可陛下最寵愛的還是虞美人。
小田感慨:“陛下真寵虞美人,我們的主子就差遠了。”
“雲嬪娘娘一向不爭不搶,後宮人都知道的。”
“正因為不爭不搶,所以蕭美人也敢欺負我們家主子,她也不想想她蕭家滿門罪人,她還敢如此囂張!”
兩人一起穿過宮門,遠處一大批秀女跟在嬤嬤身後往秀宮走去。
小田開口:“又選秀了。”
碧痕眼眸暗了下來,“沒想到,一晃都過了六年了。”
“你想起芸惜了?”
小田知道兩人是同一批進宮的宮女。
本來,她應該不認識碧痕的,但三年前,碧痕被紅綢處罰時,主子開口搭救,碧痕記著主子的救命之恩,後來給主子報過信,一來二往,她就跟碧痕熟絡了。
這後宮裏,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我一直以為她會過得比誰都好,從沒想過她會這麽短命。”
“林公公!”
小田沒注意碧痕的聲音,她一臉欣喜地看向遠處。
林景州帶著幾個太監站在路口。
碧痕看過去,的確是林景州,不過她跟這位權勢滔天的林公公並沒有什麽交情,唯一的交集是芸惜,但芸惜去世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巴結這位看著就很凶的林公公,索性就躲著了。
小田急忙整理衣服,碧痕瞧見她的舉動,微微驚訝,隨即了然地挪開視線。
小田喜歡林公公?
這後宮裏,喜歡林公公的宮女可不少,不說他現在地位,單憑那張臉,也足以讓一些宮女心悅了。
不過,林公公的手段在後宮跟他英俊的相貌一樣出名,出手狠辣,冷血無情!
林景州帶著太監走過來,兩人急忙低頭行禮。
本來,兩人低著頭,等他們離開就好,小田卻來了一句,“林公公。”
林景州停下腳步,看過去,見小田欣喜地看著他。
“你是誰?”
冰冷的三個字讓小田一下僵在原地,他……不認識她?
旁邊的孫海忙笑著打圓場,“這是雲嬪娘娘身邊的宮女小田啊。”
林景州思考了一會,再次看向小田,表情並沒有改變,“娘娘有事吩咐?”
小田表情尷尬,“沒,沒有。”
她說完話,林景州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沒有絲毫停留。
等走遠了,孫海讓後麵的太監拉開距離,才開口:“林公公好薄情啊。”
林景州瞥了他一眼,“情?孫公公自己說的當了太監,就該斷了男女情事,自己說的話都忘了?”
孫海摸了摸鼻子,“呃,記得,不過這隻針對於一般太監,像林公公這樣,這點就不適用了,這後宮多少女人都惦記著要給林公公當對食呢。”
他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盯著孫海。
“我錯了,我錯了,林公公饒命。”
他重新往前走,問:“吳用呢?”
“在陛下身邊伺候著呢,你這段時間在宮裏的時間太少了,吳用接替你執筆,都累瘦了。”
“別貧,容妃撐不了多久了,最晚明年,陛下是一定要立後了,後宮少不得得亂起來了,你盯著點。”
提到正經事,孫海立刻嚴肅起來,“是。”
在宮裏忙到晚上,林景州已經很疲累了,伺候的小太監小聲問:“老祖要不要歇下?”
“不,我要出宮。”
“是。”
林景州回到府邸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一進府,就看到幾個力工,正往裏抬東西,府裏的仆人則是往外拉垃圾。
看到他,管家急忙跑過來,“爺。”
“這是做什麽呢?”
“小姐找了人來畫了花園的圖紙,要重新修繕,這是先把要用的材料拉進府裏。”
“這麽快?”
他有些詫異,宮裏要修繕某處,光是前期設計就得用上一個多月,到她這裏,中午說要修繕,晚上就開始了?
“她人呢?”
管家回答:“剛才還在花園盯著,小姐說人多容易亂,讓丫鬟守著各處院子,不讓那些人亂跑,小姐做事比奴才都謹慎啊。”
“她一向如此。”
他一路走到花園。
一眼望去沒找到芸惜,隻好再往裏走,就在一棵樹下的石桌前找到了她。
走近了就發現,她撐著腦袋睡著了。
林景州失笑,看來剛才的誇獎得打折了。
他走過去,“醒醒。”
叫了一聲,沒把人叫醒,見她睡得香甜,他不忍心再叫她,伸手把人抱了起來。
“唔。”
懷裏的人咕噥了幾句囈語。
他輕聲安撫:“睡吧。”
把人一路抱回房間,剛放到**,正要給她把枕頭扶正,餘光瞥到枕頭下一張紙條的一角。
他伸手一拽,是兩張紙條。
一張是他送她生辰禮物時寫的紙條,另一張竟然是……
想要你的東西,就來找我。
林景州僵住。
這張紙條是他找了她三個月都沒找到人的無奈之舉。
那時候,他能派去尋人的都派去了,沒有一個人找到她。
他想起了寒山寺,找到了她藏的盒子,發現裏麵的錢沒有被拿走。
他把錢拿走了,給她留了一張紙條,並且買通了一個和尚,盯著那個廂房。
這一等就是三年。
開始的期待,後麵的恨,他恨她的絕情,竟為了逃跑,連錢都不要了。
等到最後,隻剩下絕望。
除了錢財,他再也沒有任何能吸引她回來的東西了。
扭頭看著芸惜的睡顏,他伸手輕撫過她臉頰,“我想過那麽多可能性,結果你隻是失憶了才忘了回來拿那些錢。”
兩張紙條放在一起,那就說明她已經知道拿走那些錢的人是他。
那他那些說辭,在她麵前也就不成立了。
他慢慢收回手,“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讓你想起過往,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了。”
給她蓋好被子,他起身離開。
門關上的那一刻,芸惜睜開了眼睛。
“林景州,可我一定要想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