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姐姐,我以後不逗你了
第二天一早,天雪就開始發燒。
芸惜擔心地守在床邊,“麻煩去言氏醫館請言大夫過來。”
林景州問:“言氏醫館?”
“嗯。我剛進京的時候,臉上的痘痘就是他治的,昨天天雪也是他救的!”
林景州看了陳柳一眼,後者走出門了。
半個時辰後,言諾來了。
看到芸惜,他鬆了一口氣,“林娘,你們有地方落腳就好了。”
芸惜起身,“言大夫,天雪昨夜跳湖了,今早就發熱了,你快給她看看。”
她直接推開林景州,讓言諾走到床前。
林景州沒有生氣,而是暗中觀察這個言大夫。
言諾號了脈,擰眉開口:“她情緒激動,傷了五髒,我需要行針,林娘,你來幫忙。”
“好。”
兩人配合默契地,一人抱著天雪,一人下針。
林景州心口窒悶,握了握拳頭,他轉身走出房門。
芸惜餘光瞥了他一眼,然後注意力又回到天雪身上。
一通救治,花了將近一個時辰,兩人才走出來。
芸惜手裏拿著藥方。
看到林景州站在院子裏,才走過去把藥方給他,“言大夫給天雪開的方子。”
他接過看了一眼,“這些藥,府裏都有。”然後遞給陳柳。
言諾這才注意到芸惜身邊還站了一個英俊的男子,對方眼眸如鷹隼一般銳利,極具侵略性。
他趕緊拱手行了個禮,“在下言諾。”
“林景州。”
“林公子,那在下先告辭了。”
林景州開口:“昨日,你的醫館被砸了?”
提到這件事,芸惜一臉愧疚地看向言諾,“對不起,言大夫,都是被我們連累了。”
林景州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他。
言諾用眼神詢問何故。
“賠你們鋪子被砸的損失,還有言大夫對林娘的照拂。”
言諾笑了笑,“醫者父母心,況且林娘已經付過診費了,醫館雖然被砸,但沒損失什麽。”
“言大夫你就拿著吧!”芸惜從林景州手裏拿過銀票,直接塞到言諾懷裏,“我們姐妹二人到京城,多次受到言大夫的照拂,大恩難報!”
言諾盛情難卻,隻好收下銀票,餘光瞥到數額,愣在原地,“一千兩?這太多了。”
林景州開口:“不多,我派馬車送大夫回去。”
言諾戰戰兢兢地拿著巨款離開了。
芸惜看了一眼言諾的背影,扭頭看向林景州,“你出手真是大方,你是不是收受了很多賄賂?”
林景州瞥了她一眼。
芸惜趕緊擠出一抹笑,“我是想提醒你別亂花錢,得為未來好好打算,現在花完了,老了光景淒涼可怎麽辦?”
他注定沒有子嗣了,還不給自己老年生活多攢點錢?
這般揮霍,也不怕老了日子難過?
見他隻是盯著她瞧,卻不說話,芸惜擺了擺手,“算了,我去照顧天雪了。”
林景州目送她離開。
他得學著放手,學著讓她遇到好男人。
可,放手真的好難。
……
林府是個完美的養傷住所,住處清淨,有婢女伺候,還有無數上好的藥材給她吃,連言諾都感慨,林府的藥庫比他鋪子還全。
天雪在**養了七日,傷已經好了一半,剩下的就是靜心修養。
“天雪姑娘恢複得很好,有上好的藥材調理,再過半月,就能恢複如初了。”
言諾收起脈枕。
芸惜在一邊,聽到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太好了。”
“恢複如初?”
天雪喃喃了一句,然後揚起一抹自嘲的笑,“被男人輪.J過的人還能恢複如初嗎?”
一句話,讓房間裏的兩人都沉默了。
言諾起身,背著藥箱看了芸惜一眼,“在下先告辭了。”
等言諾離開,芸惜眼神複雜地看著天雪,“天雪!你別再說這樣貶低自己的話了,錯的人不是你,你別再傷害自己了。”
天雪抬眸看向她,笑得詭異,“我說錯了嗎?哦,對了,三年前我就是千人騎萬人睡的妓女,這一次,其實也不算什麽,不就是沒給錢——啪!”
芸惜手還揚在空中,她氣得渾身發抖。
“顧天雪!我知道你痛苦,你可以消沉,你可以哭可以鬧,但你不能羞辱你自己,如果你都看不起你了,別人還能怎麽看你?!”
天雪趴在**,眼淚一顆一顆落在床鋪上。
“林景州說了,養好身體就幫你報仇,他說那個李旦還在外麵逍遙自在呢?那些畜生,到現在,一個都沒受到懲罰呢,你真的甘心看著他們逍遙法外嗎?”
她深呼吸一口,“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她轉身走出房間。
言諾在院子裏等著她,她擦幹眼淚,走過去,“言大夫,對不起,天雪心情不好,所以……”
“不用道歉,我明白的,我也沒往心裏去。不過,我在這裏等你,是為了提醒你,要特別注意天雪姑娘的心情。”
“怎麽了?”
“遇到這種事,很多姑娘都會想不通,我曾跟著我爹治療過幾個這樣的姑娘,最後身體的傷是好了,但個個都變得古怪,自殺的,性情大變動,瘋癲的。”
芸惜心裏咯噔一下,“你是說,天雪有可能……”
“我不敢肯定,你還是多多陪她吧。”
“嗯。”
兩人一起往外走。
言諾看著偌大的林府,忍不住問了一句,“林娘,我能問一句,你和林大人是什麽關係嗎?”
他已經知道這林府什麽地方了,姓林,年紀輕輕便權勢滔天,那就隻有陛下是那邊那位林公公了。
林景州是個太監,林娘兩個姑娘家住在這裏……
“我……”
“你曾說過你們兩個並沒有京城的親戚,你是來尋找變心的未婚夫,如今卻住在這裏,那些下人對你都畢恭畢敬。”言諾的眼神十分複雜。
“我跟林景州——”
“是姐弟。”
林景州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他們回頭一看,就看到穿著一身宮服的林景州走了過來。
他朝兩人淡淡一笑,“我們都姓林,言大夫不覺得奇怪嗎?”
言諾驚住。
芸惜驚了一瞬,然後神情複雜地看向林景州。
“她是我姐姐,此事,我並不想告知太多人,言大夫應該不是多嘴之人吧?”
言諾忙伸手行禮:“草民一定謹守秘密。”
等言諾離開後,芸惜還沒反應過來,這人怎麽會說兩人是姐弟?
砰!
她捂住鼻子,林景州回過頭,無奈地看著她,“都這麽大了,走路還不看路?”
“你為何跟言大夫說我們是姐弟?”
“本來就是,你大了我十一個月,在宮裏,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姐弟。”
芸惜皺著眉,小聲嘀咕:“不是私定終生嘛,怎麽又成姐弟了?”
林景州眼底劃過一抹悲傷,然後擠出一抹淡笑,“我是太監,怎麽可能跟人私定終生,你是我姐姐,我逗你玩的。”
她怔愣地望著他。
“姐姐,我以後不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