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想伺候孤嗎?

每個月初一和十五,後宮妃嬪都要帶著皇子公主去泰康宮給太後請安。

芸惜也是第一次看到了被她下藥謀害的大皇子,大皇子比二皇子大了幾個月,卻沒有二皇子長得壯,一直哭鬧,怎麽哄都哄不好。

容妃若真想拿大皇子爭後位,她就該更加重視大皇子,而不是把人搶到自己名下了,卻又不好好養。

反觀二皇子,被蕭蜀雪養得白白胖胖不說,看到誰都笑,逗得太後頻頻發笑。

容妃見大皇子給自己丟臉,臉色難看得很,還好她有兩個公主,不至於太丟人。

雲蘭穿得很低調,抱著公主,一直站在角落,如果不是公主叫了一聲,太後都沒看到她,瞧見她,就想起了她懷裏的小公主跟自己同一個月生日,頓時稀罕不已,“雲嬪,把公主抱來給本宮瞧瞧。”

“是。”

雲蘭抱著公主上前,小心翼翼地掀開繈褓給太後看。

芸惜看著她,心中倍感安慰,雲蘭聽她的保持低調,這樣就很好,讓這些人爭去吧,雲蘭能獨善其身就好。

“這小家夥,睡得真香喲。”

小家夥睜開眼睛,葡萄似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太後越看越喜歡,伸手就要抱,二皇子突然哭了起來,嚇得小公主一激靈,也跟著哭起來。

一時間,所有皇子公主都哭了起來,殿內一下子亂成一片。

李嬤嬤在一邊提醒,“太後,怕是殿上的人太多了些,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嚇著了。”

“對,你們都退下。”

芸惜跟在眾多宮人中間,退出了殿。

她直接離開了泰康宮,隻要確定蕭蜀雪跟大皇子曾經有機會接觸,就夠了。

走在宮道上,她仰頭望著已經不那麽曬人的太陽。

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真慢,距離南巡,還有四個月。

“咳!”

她扭過頭,就看到林景州站在一處假山邊,見對方也看著她,她平靜地開口:“林公公有何吩咐?”

“過來。”

她本想拒絕,卻見他身後露出一雙繡了金線的腳底,在宮裏能在腳底繡金線的……

她走了過去,福身行了個禮,“公公有何吩咐?”

“給陛下揉揉腿。”

他讓開路,假山角落,靠坐著夏赫南,他用一本書遮著臉,似乎睡著了。

“是。”

芸惜走過去,因為夏赫南坐在假山上,她並不好找地方跪,索性找了個地方蹲著,伸出手開始揉腿。

她的按摩技法其實挺好的,尤其是前世曾找人專門學過,當時夢想著有一天,能這樣伺候陛下。

如今想想,真沒出息,那麽拚命就為了伺候這個男人嗎?

可他除了是皇帝之外,到底有什麽好的?

“呃……”

夏赫南醒了,他伸手拿起遮擋在臉上的書,看到跟前的宮女,他眼底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慵懶,“芸惜?”

“是奴婢。”

“孤記得你識字?”

沒想到夏赫南會跟她閑聊,她愣了一瞬,才回道:“是,小時候哥哥上過學堂,回家後教過奴婢一點,後來入了宮,跟了……在雪閣也學了不少。”

“她是個才女,你能得她**,是你的福氣。”

“是。”

其他她一直搞不懂一件事,對於趙語夢,夏赫南到底是什麽態度?

若說他不愛趙語夢怎麽會廢她名號,逐出妃陵,還降罪她娘家,若說他不愛趙語夢,怎麽會人已經死了這麽久,還時時懷念,甚至用雲蘭當替代品?

“按得不錯,比孤宮裏專門按摩的太監還要好,專門學過?”

“跟浣衣坊的主事姑姑學的,程姑姑家裏是醫藥世家,奴婢隻學了點皮毛。”

“嗯。”

夏赫南緩緩坐起來。

見夏赫南坐起來了,她就要起身退下,剛一起身,卻因為蹲太久了,身體發麻,直接摔到了對方身上。

林景州眼眸一邊,身體瞬間繃緊。

芸惜第一時間彈開,直接跪在草叢裏,嚇得臉色慘白,“奴,奴婢該死,請陛下恕罪。奴婢蹲太久了,腿麻了,絕不沒有以下犯上的意思。”

下一刻,她的下巴被人抬起了。

夏赫南湊近她,臉上沒有一絲怒氣,反而帶著笑,“孤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驚慌失措。”

站在一丈開外的林景州放在衣袖的手攥緊,他背對著兩人,可他的耳力,讓他連陛下抬手帶動衣服窸窣響動的聲音都聽得到。

“陛,陛下……”

“芸惜,你想伺候孤嗎?”

芸惜渾身僵住,全身血液盡數流到腳底板。

她不願意!

她要出宮,曾受過獨寵的人,如何能接受玩物般的寵愛?

曾體驗過自由的人,要怎麽說服自己蹲在這個大牢籠裏?

可她不敢輕易拒絕,天威難測,她想活命。

夏赫南看到了她眼底的慌張,笑了,放開她,“小林。”

林景州遲鈍了一個呼吸的時間,才轉身,“陛下。”

“回宮。”

“是。”

夏赫南前腳離開,林景州回頭看了她一眼,才跟了上去。

等周圍隻剩下芸惜一人了,她才跌坐在地上,渾身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夏赫南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

‘死’一個宮女跟‘死’一個後妃可不一樣,她的計劃不能亂,她絕不能讓陛下對她起了哪怕一丁點的興趣!

爬起來,她踉蹌地往外跑。

林景州跟著夏赫南回到奉天宮,夏赫南躺在榻上,揉著眉心,“小林。”

“奴才在。”

“母後逼孤立繼後,你覺得孤該如何做?”

“陛下對繼後已經有人選,又不能不敬太後,也許可以先立一個好控製的繼後,日後也好騰位置。”

夏赫南眼神放空:“好控製的?”

“母家勢力弱,又無子嗣,廢後,隻需陛下一句話。”

“罷了,此事哪有那麽簡單,即便好控製的繼後,也不是說廢就能廢的!下去吧,孤乏了,有事別來煩孤。”

“奴才遵旨。”

他走出宮殿。

來到特地給他騰出來的一間辦公的房子,這裏是他為夏赫南處理一些不能放在明麵的事的地方。

太監吳用走了進來,“爺,這是調查六部侍郎的密信。”

他接過密信,緩緩打開,幾行看下來,他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大夏已經好多年沒打過仗了,可年年軍費都在漲,原來是漲到兵部侍郎腰包裏了。”

“爺,要怎麽做?”

“既然軍費這麽充足,那就去擴充北疆疆域吧。”

等吳用離開後,他放下密信,餘光落在自己手心,他攤開手掌,才發現手心有幾道月牙的血痕。

那是他生生抓出來的。

很痛,任何接近芸惜的人都會讓他心底的惡魔要衝出牢籠,可他已經沒資格去生氣了!

他已經借助顧錦繡留給他的勢力,暗暗培養自己的勢力。

兩輩子了。

他好像隻適合在這陰詭地獄攪弄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