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曾三次失去過她

可能感受到了被人喜歡的力量,今天薑檸麵對鏡頭的感覺及狀態都非常好。

每一張都又酷又拽有個性,讓攝影師連連叫好,總之,整個工作流程下來,大家合作的非常愉快。

裴墨山那邊進度要快一些,拍完後,就過來薑檸這邊,隻見閃光燈下,女人或蹲或站或舒展,一股堅韌的生命力在她身體的肢體語言上,無形地散發出來。

如山頂岩石縫隙裏的強勁的雜草。

野火燒不盡它,春風一吹又肆意生長。

沒人能逃得過帶著生命力的美。

心髒的跳動聲越來越大,裴墨山喉結滾動,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他扯了扯領帶,連忙去化妝間換上自己的衣服。

化妝師卸下裴墨山臉上的粉底,不由得納悶地道:“裴老師,你很熱嗎?”

過了幾秒,裴墨山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啊?”

“你的臉好燙。”

“.............或許是房間裏有些悶熱吧。”

化妝師瞥了眼大開的窗戶,外麵還下著雨,風刮得屋內的窗簾像是幽靈似的飄**。

這還悶——熱?

化妝師沒再說話,勤懇地給裴墨山卸妝。

待裴墨山收拾完出去時,薑檸已經拍攝完了,等她換完衣服卸妝出來時,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負責人連忙過來關切道:“二位中午想吃什麽,我讓工作人員去買。”

薑檸不喜歡他這樣使喚員工,大家忙了一上午,都想好好休息一下,更何況外麵下著這麽大的雨。

薑檸道:“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吃,順便透透氣兒。”

負責人看向裴墨山,裴墨山也道:“我也一樣,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

然後,薑檸和裴墨山一人打了把傘出去。

看著跟薑檸近乎一米的距離,裴墨山心裏有些鬱悶,他早期演的偶像劇,在這樣雨天,男主和女主都是打著同一把傘,怎麽到現實世界了,就是各打各的,傘帽還這麽大......

薑檸左看看,右看看,很認真地在思考自己中午要吃什麽。

“欸,裴墨山,你吃黃燜雞米飯.......”

她話還未說完,就看見一個白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過來,裴墨山反應迅速地擋在薑檸麵前。

昏暗的雨天裏,女人穿著白裙,頂一頭著濕漉漉的頭發,真像是女鬼。

誰知,女人忽然“噗通”一聲,在裴墨山麵前跪下,對著他身後的薑檸磕頭道:“薑小姐,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貴手,饒了蘇家吧!”

聽見熟悉的聲音,薑檸愣了一下,推開裴墨山,有些不敢置信地道:“蘇雨萱?”

不過十幾個小時不見,她實在沒想到曾經那個盛氣淩人的蘇小姐,竟會變成這樣。

蘇雨萱卑微地爬到薑檸麵前,不停地磕頭求饒道:“薑小姐,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們蘇家吧!往後你讓我給你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薑檸見不得曾經一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變成這個模樣,即便她依舊保持著先前的模樣,惡狠狠地罵她詛咒她,她心裏也不會這樣難受。

薑檸抿緊了唇,將她扶起來,也不嫌蘇雨萱身上的汙泥。

裴墨山在旁邊替薑檸撐著傘。

蘇雨萱臉色蒼白,嘴唇幹裂,雨水劃過她彷徨無助,滿是紅血絲的雙眸。

薑檸對上她的視線,心髒一揪,正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蘇雨萱的眼裏閃過一絲狠辣,露出藏在袖子裏的匕首,狠狠地刺了過去。

她咬牙切齒,帶著化不開的恨意道:“薑檸,都是你!都是你毀了我的全部人生,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做墊背!”

待薑檸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裴墨山瞳孔猛縮,情急之下,竟想也未想的,一把推開薑檸。、

腰間一痛,裴墨山咬牙一把推開蘇雨萱,“哐啷”一聲匕首掉在地上。

裴墨山沒給她絲毫反應時間,直接將人反剪摁在地上,事情發生與結束不過是轉瞬間。

薑檸手指顫抖地打了110的電話。

很快警察過來,將蘇雨萱拷走,女人拚命掙紮,扭過頭對薑檸歇斯底裏地吼道:“薑檸,你這個賤人,狐狸精!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薑檸沒心思去聽蘇雨萱說了什麽,她隻看見了地上洇出的一灘血跡。

薑檸慌亂地道:“裴墨山你怎麽樣?你沒事兒吧?!”

裴墨山搖頭道:“沒什麽大礙。”

說完,他順著牆根軟軟倒下,雨水淋過他蒼白的麵孔。

很快120救護車趕來,兩個醫護人員把裴墨山抬到到擔架上,薑檸坐在旁邊,看著醫護人員利索地給他消毒止血。

可那一刀不知捅到了什麽地方,不管用多少棉紗都止不住血。

薑檸緊緊抓著裴墨山的手,眼眶通紅道:“裴墨山,你可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我也絕對做鬼不會放過你的!”

裴墨山望著她,想扯一下嘴角笑一笑,卻發現使不上勁兒。

“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直接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薑檸終於忍不住哭著喊道:“季燃!你要是敢死,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裴墨山陷入昏迷後,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美夢。

他又回到了十三歲,上山采草藥給母親治病,卻不慎走迷路了,誤入了狼窩。

一個穿著紅色外套,個子瘦小的女生拿著火把將狼群嚇走。

她說:“你好,我叫蔣寧。蔣是將軍的將,加個草字頭,寧是寧靜致遠的寧。”

後來兩人相熟,一起上學放學,去別人的菜園偷黃瓜。

周末放假了,一起去爬山頭。

八月暑熱時,就一起去海邊撿貝殼......

她是他充滿悲劇底色的生命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直到後來兩人分開,再次聽聞她的消息,第一次是結婚,第二次則是噩耗。

他曾三次失去她。

十八歲的分別,喧鬧的婚禮,以及死寂的墓園。

“寧姐..........”

病**,麵色蒼白陷入昏迷的男人,眉頭緊皺,痛苦地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