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假蔣寧的目的

假蔣寧不知道裴墨山要帶她跑到哪裏去,但很快,她就體力不支的跟不上了。

女人喘著粗氣道:“裴、裴、裴先生......”

“好了吧?!”

裴墨山臉不紅氣不喘的停下了腳步,頭頂的白熾燈亮著,周圍是一片安靜,這裏是一處停車場,可由於時間太晚了,原本擠滿了車的停車位,此刻空了很大一片。

假蔣寧緩過神兒了一陣後,見周圍寂靜無聲的,才覺得有些害怕。

她小聲的道:“裴先生,後麵沒人追我們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裴墨山盯著眼前這個,跟前世蔣寧長得一模一樣的冒牌貨兒,又看周圍一片寂靜無人的模樣,頓時覺得似乎是個好機會....

他一時間沒說話,而是轉頭盯著她。

假蔣寧沒聽見男人回話,一抬眸,看男人露出在外麵,漆黑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而此刻,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手插進內兜裏,摸到了信號傳輸器,拇指摸在了按鈕上,準備等眼前這個男人一有什麽威脅到她的舉動,她就會立馬摁下信號傳輸器。

裴墨山瞥見她的動作,繼續上前,隨後,站在她距離不過半隻手臂寬的地方,隨後抬起了手。

女人渾身肌肉緊繃,她強忍害怕恐懼的,盯著眼前男人。

說實話,當一個神秘人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去扮演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對方讓她按照給音頻視屏,學習那個跟她一模一樣女人的音容時,她知道,這個任務不簡單。

誰知,本以為這個男人要對她做些不利行為時,誰知,對方隻是伸手撥開了她因為慌亂,而不小心吃進嘴裏的頭發。

望著眼前人,假蔣寧怔了怔。

隨後,裴墨山往後退了一步道:“不好意思蔣小姐,是我失禮了。”

“讓你受到了驚嚇。”

聞言,假蔣寧回過神兒,呐呐的道:“哦....沒事,我...我還要多謝裴先生,救我於危難之中。”

裴墨山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天色不早了,我還是送蔣小姐回酒店吧。”

假蔣寧本來想下意識的拒絕,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務,她又咽下喉中的話,道:“那多謝裴先生了。”

回酒店的路上,假蔣寧望著酒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有些失神。

直到裴墨山喊她,她才回過神兒。

裴墨山道:“蔣小姐,到站了。”

假蔣寧連忙道:“不好意思,今天有些太累了。”

裴墨山禮貌的道:“沒事。”

隨後叮囑道:“睡前記得喝杯熱牛奶,有助於睡眠。”

男人的貼心又讓假蔣寧怔了一下,她下車正要走的時候,猶豫了兩下,咬了咬唇道:“裴先生,那個,實在不好意思,您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裴墨山眸光幽幽,不動聲色的看著她,道:“你說。”

假蔣寧道:“就是,剛才再跟那個不講理的富家少爺爭執中,我的身份證似乎不見了。”

“所以.....”

她低頭無措的絞了絞衣角。

沒有身份證,就意味著無法辦理酒店入住的手續,就算是有裴墨山給的卡也不行。

裴墨山眼裏閃過一縷深思道:“嗯,沒事。”

“那暫時用我的吧。”

說完,裴墨閃將車停在一邊,然後跟著假蔣寧下了車,到了酒店前台幫她辦了入住手續。

假蔣寧看他摘下口罩,露出那張在電視機熒幕上出現過無數次的俊臉,滯了滯。

其實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裴墨山就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她就沒看清對方的模樣,隻聽從上麵的指令,說如果有個姓裴的男人找你搭話,就要說出那些台詞。

前台花癡的看著裴墨山道:“裴老師能給我一張您的簽名嗎?”

裴墨山不想引人注目,重新戴上了口罩和鴨舌帽,給前台迅速簽了名之後,就帶著假蔣寧上了樓。

裴墨山倒是不害怕自己這樣被傳謠言,因為這家酒店是自己一個朋友的,對於顧客隱私保護極強。

之所以,帶著蔣寧上樓,是因為朋友給的卡是高級套房的卡,那張卡是錄了指紋,重新換人使用,需要在原主人的幫助下,重新錄製一下生物指紋。

裴墨山幫忙把房間門鎖弄好後,對著假蔣寧道:“你安心住著吧。”

說完,他就要離開。

假蔣寧見狀,眸光閃了閃道:“裴先生,您今天幫助我這麽多,我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呢。”

“您要不進去喝杯水再走吧。”

此刻,已經是深夜,孤男寡女的相處一室,是格外不妥。

更何況裴墨閃還是有家室的人,男德意識格外的深重,正想要拒絕的時候,垂眸看見假蔣寧的另一隻手一直放在兜裏。

想起剛才再地下停車場也是。

那時,他瞧著無人,他本想開門見山,嚴刑逼供一下的,但是看見假蔣寧的小動作,想了想又放棄了。

拒絕的話在嘴邊轉了轉,終究還是沒說出來,他想了想,吐出一個字道:“好。”

裴墨山的答案,讓假蔣寧怔了一下,旋即瞳孔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她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完成任務了。

隻要能勾引到裴墨山拍下證據,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隻要任務一完成,她就能得到高額的報酬了。

這樣想著,假蔣寧連忙推開門,笑臉相迎的道:“裴先生,您先進來坐著,我去燒水。”

她原本是沒住過這種的高級酒店,本該是有些手足無措的,但是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完成任務了,眼裏對於這個酒店的高級也就不是很在意了。

一進門就開始找水壺燒水。

而裴墨山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女人。

說實話,當他去給這個女人解圍的時候,就知道,那個所謂的“富家少爺”,不是他們派過來的演員。

看來,他們的目的,是想要撮合,他跟這個假蔣寧?

裴墨山垂下眸子,唇角噙著一抹冷笑。

他可是最討厭自己的感情,被人設計的。

*****

“富家少爺”在帶著一幫人沒找到那兩個膽大包天的人之後,也沒再找了,他揮揮手,讓人下去了,隨後打通了一個電話道:“亭姐,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那個女人被一個男的救走了。”

電話另一口的亭姐道:“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富家少爺有些納悶兒,不懂亭姐讓她幹這一出兒是為了什麽。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幹脆約了朋友泡吧去了。

***

很快,水燒好了。

假蔣寧怕裴墨山等的不耐煩連忙,又拉家常道:“裴先生明天忙不忙啊?”

放在以前,這種問題,裴墨山顯然是不太願意回的,但是為了知道女人的真實目的後,他耐著性子道:“還好,就是需要趕幾個通告。”

假蔣寧用了酒店裏的茶葉泡了杯茶,隨後半遮半掩著透了一枚白色藥丸放裏麵,待藥丸徹底融化後,假蔣寧才將茶水端出來,放到裴墨山麵前。

歉意地笑道:“裴先生實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裴墨山微微點頭道:“沒事。”

他瞥了眼那杯茶水,一時間沒動,又溫和的問道:“你一個人來青市,無依無靠的準備怎麽辦?”

進房間之後,裴墨山已經摘下了鴨舌帽和口罩,一張俊美的臉龐就這樣暴露在水晶燈下。

近距離看了,是每個女人都會忍不住怦然心動的樣貌。

更別說,他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此刻露出這種略帶關懷,又無比溫柔的神色,簡直攝人心魂。

一時間,蔣寧在男人溫言細語的詢問下不由得怔了怔,過了好大一陣兒才回過神兒來,隨後她慌亂的垂下眸子,輕輕得“嗯”了一聲,道:“目前,就是想先找份工作幹著。”

裴墨山又問:“那下午可有找到什麽心儀的嗎?”

假蔣寧咬著下唇,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

裴墨山盯著她的臉色,想了想道:“說起來,蔣小姐獨自一人來到青市,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這邊倒是有個工作可以介紹給蔣小姐。”

“上手不難,最起碼可以讓你暫時度過當前的危險期。”

假蔣寧眸光閃了閃,倒是沒想到眼前這個大帥哥能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這是她鮮少感受到的來自一個異性的善意。

一時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垂下眸道:“我這樣會不會太給裴先生您.....添麻煩了?”

裴墨山覷著她的神色,繼續道:“怎麽會呢?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我這邊有個朋友,他公司剛好在招聘文員,技術含量不高,但是工資待遇理想,3500一個月,朝九晚五,雙休,交五險一金,還包吃。”

假蔣寧聞言,怔了怔,倒是沒想到福利這麽好。

現在一般朝九晚五又雙休的工作,找起來簡直難如登天,還別說交五險一金,還包吃了,這跟事業編又有什麽區別.....

讓假蔣寧更加意外的是,沒想到裴墨山這麽一個活躍在熒幕上的大帥哥,能為自己做到如此境地。

更讓她內心感到意外又驚喜。

經過之前一係列的事情後,她已經對異性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驟然遇見一個這麽體貼的,即便是通過這張臉和身份偷來的,也讓她忍不住感到一陣溫暖。

見假蔣寧沉思著,一直不說話,裴墨山端起茶杯,正要抿一口的時候,假蔣寧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的伸手將其打落。

好在裴墨山反應迅速,立馬站起身,避開了大片水漬,隻被打濕了褲腿。

假蔣寧做完這件事情之後,怔了怔。

剛才明明,差點兒就要得逞了....

可她......

裴墨山抽過一旁的抽紙,簡單的處理了褲腿上的水漬,眯了眯眼睛問:“蔣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假蔣寧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歉道:“裴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剛才看您拿起杯子要喝水的時候,看見杯子裏麵飄的有蟲,估計是酒店裏麵的茶葉過期生蟲了。”

“實在是抱歉,實在是抱歉。”

假蔣寧一個勁兒的道歉。

而裴墨山沒有戳穿她這個蹩腳的借口,這高級套房的東西,都是定時定點兒的換,頭一次聽說,這裏的茶葉過期生蟲的。

裴墨山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這水,我還是回去喝吧。”

“反正,今天我跟蔣小姐說的話,你晚上考慮一下。”

而假蔣寧也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的有些失魂兒,沒了心思去做任務,勉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道:“行好的裴先生,您路上慢點兒。”

“今天實在是對不住您了,改天等我工作拿錢了,一定請您好好的賠禮道歉。”

掛上門後,假蔣寧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力似的癱倒在地上。

接著,她的手機響起,看了眼來電的備注姓名。

她深呼吸一口氣道:“喂,亭姐。”

對方問:“怎麽樣,相處如何?”

假蔣寧抿了抿唇,深深的“嗯”了一聲,道:“跟你們說的一模一樣,裴墨山的確對張臉,或者說,你們讓我扮演的這個女人,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和關心。”

對方默了默又問:“那你們今天進度如何?”

隨後,假蔣寧掩飾掉自己方才的失態,把晚上聊天的內容給對方匯報了一番。

對方聞言,點點頭,比較滿意的道:“嗯,表現的不錯,總之,盡量不要露餡兒。”

假蔣寧道:“亭姐,您放心。”

掛了電話之後,假蔣寧在原地呆坐了一陣兒之後,起身去卸了妝。

她的這張臉怎麽說呢。

摸著,的確是真的。

接著,卸妝油從下巴,抹到脖子上,隻見她的脖子側麵又一大片無法忽視的燒傷。

假蔣寧望著鏡子中,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扯了扯唇角,不禁自言自語的問道:“程矜矜,你究竟是誰啊?”

是的,她原名叫程矜矜。

在被騙結婚後,飽嚐了丈夫一年的家暴後,在一場大火下。

她終於擺脫了那個宛如惡魔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