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豆豆死亡真相
第二天早上，天色還未完全亮起，薑檸就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了。
打開門，隻見是難得脫下都市麗人套裝，穿上休閑運動服的王姐，她勾唇笑了笑道：“早啊，我的美女。”
薑檸隨便扒拉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道：“王姐，這麽早有什麽事情嗎？”
王姐舉了舉手裏的攝影機道：“當然是要開始工作了。”
薑檸懵逼的問：“工作，什麽工作？”
隨後環顧四周，隻見天色昏暗，整個世界靜悄悄的，就連月亮都還掛在半空中/
王姐難得好脾氣的掏出手機給她看了眼時間，手機上顯示，淩晨五點半。
王姐道：“昨天不是說了咱們要做一期紀錄片嗎？所以今天除了必要的活動之外，要做記錄一下你從早到晚的動態。”
薑檸實在困的不行，她招招手道：“哦，那你進來吧，在旁邊記錄一下我睡覺的樣子。”
她現在可不管自己好看不好看，隻想回到她溫暖的**。
王姐一把拉住她胳膊，挑眉道：“你讓觀眾一直看你睡覺半小時嗎？然後再盯著雞窩頭和嘴角的口水起床？”
薑檸道：“不然呢？”
王姐氣結，搡了她一把道：“趕緊把自己收拾一下，等會兒去食堂幫師傅們準備孩子們的早飯。”
薑檸宛如行屍走肉般的回到房間，用涼水把臉撲了一把，然後迅速換好衣服，見她居然妝都不化，直接出來，王姐像是看見了什麽稀有的大熊貓，她驚訝的道：“你就這樣麵對鏡頭？”
薑檸揉了揉眼睛道：“嗯，就這樣吧。”
“你都不怕到時候等紀錄片播出來的時候.......”她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道：“算了，反正這一期紀錄片紀錄的是關於慈善偏生活化的，說不定你這樣素顏出鏡，粉絲還覺得你真實親切。”
薑檸心裏無奈的長歎一口氣。
這王姐真是不愧能混成“尚東”一姐，每時每刻都在猜測用戶的心理和接受能力。
她不化妝，沒別的原因，就是懶。
王姐帶著她去了福利院的食堂，外麵的天色雖然沒亮，但是福利院的食堂裏麵的所有燈都開著，亮如白晝。
隻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眾人們，正有條不紊的在準備孩子們吃的早飯。
帶著泥土的胡蘿卜倒進一個很大的機器裏麵，在裏麵“咕咚咕咚”的攪拌，等機器把胡蘿卜洗幹淨了，又一起吐進出口處的大盆裏麵。
盆子裏裝的是幹淨的清水。
戴最後一遍過濾完後，廚師再把盆子裏洗幹淨的胡蘿卜撈起來，一股腦的倒進旁邊的切割機裏，隻聽“咚咚”剁菜的聲音響起，機器“嗡嗡”顫動，接著一排排整齊的蘿卜片吐了出來。
反正整個流程都挺有秩序，再加上機器的加持，薑檸似乎幫不上什麽忙。
也插不上手。
薑檸扭頭看了王姐一眼道：“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然而，王姐這個女魔頭可不會這麽算了。
她喊來食堂管事的負責人，跟對方說了幾句話後，一個工作人員搬了一捆帶著新鮮泥土大蔥過來道：“那麻煩薑小姐把這些蔥洗一洗，順便再把上麵的黃葉子，擇一下，非常感謝。”
說著，他就忙了別的。
王姐打開攝像機，找了方位對著薑檸道：“開始吧。”
然後，薑檸不得不擼起袖子洗大蔥，剝大蔥。
從淩晨五點半，剝到七點，整整剝了一個半小時，導致薑檸現在滿手的大蔥味兒。
就算是去洗手池，用肥皂褪手，不管褪幾遍，那大蔥味兒從影形隨，怎麽都去不掉。
七點半的時候，薑檸需要重新梳妝打扮一下，坐在食堂跟孩子們一起用餐，然而手上的大蔥味兒實在太重，薑檸聞的想惡心，連忙噴了點兒香水兒蓋住。
她化了個淡妝，跟孩子們坐在一起吃飯。
早上的飯就是胡蘿卜炒瘦弱，然後配上一碗白米粥。
然而，不幸的是，這胡蘿卜炒瘦肉裏麵有大蔥。
薑檸現在的鼻子對大蔥味兒靈敏的很，不僅看見大蔥就想吐，還有隻要聞見戴著大蔥味道的食物也是一陣陣反胃。
然而攝像機在旁邊拍著，薑檸又不能說不吃，如果不吃，肯定會被網民詬病說“裝什麽大牌”，“是不是看不起福利院的飯菜”...........等等諸如此類，她現在基本上都能猜出來那些噴子們要說什麽了。
薑檸長歎一口氣，正要咬牙吃下時，旁邊的小姑娘忽然道：“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吃胡蘿卜呀？”
薑檸愣了一下，扭頭看向身邊的小女孩兒，隻見她穿著紫色的外套，和藍色牛仔褲，頭頂紮著兩個羊角辮子，正是昨天院長說惡作劇把胡蘿卜丟在桌子地下的小孩兒，叫小蘭。
薑檸偷偷的衝她點點頭道：“嗯，我很不喜歡沾了大蔥味道的胡蘿卜。”
小蘭將自己的碗向她麵前推了推道：“那你把胡蘿卜夾給我吧。”
薑檸愣了一下，跟她咬耳朵道：“你惡作劇把胡蘿卜丟桌子底下，不也是因為討厭胡蘿卜嗎？”
小蘭撇了撇嘴道：“嗯，我是討厭胡蘿卜，但是張老師說了，隻要我好好吃胡蘿卜就會馬上長大，等長大之後，我就可以出福利院了。”
薑檸好奇的道：“怎麽，你就這麽想長大離開福利院啊，那你離開福利院之後，有沒有想過做什麽工作？”
小蘭道：“做什麽工作都好，不管是洗碗還是洗盤子，或者掃地，我都願意幹。”
薑檸聽出來了，這小孩兒似乎很不樂意待在福利院裏。
她問：“怎麽了，福利院的院長爺爺不是對你們很好嗎？昨天看你們都挺喜歡福利院爺爺的，這麽著急離開福利院幹什麽？”
小蘭抿了抿唇沒有接話，她低頭用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搗著碗裏的飯菜。
就在薑檸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小蘭小聲的道：“院長爺爺喜歡愛笑的小孩兒，我雖然每天笑著，但是心裏好痛苦。”
薑檸離得近，聽得一清二楚。
心想，這小妹妹看著不過八九歲大的模樣，說起話來，還挺有哲思味道的。
她繼續問：“小蘭為什麽痛苦啊？”
小女孩兒扭頭，定定的看著薑檸的眼睛，她小臉上的神色很是嚴肅的道：“我說了，漂亮姐姐會跟別人說嗎?”
薑檸愣了一下，舉起小拇指，笑道：“當然不會，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咱們可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騙，我要是說出去，我就是小狗，汪~”
瞬間，小蘭被逗得一笑，她說：“那好吧，我相信了。”
緊接著，她湊到薑檸耳旁，輕輕的道：“其實，豆豆不是捉迷藏被高壓電線電死的。”
薑檸原本還笑著，準備聽一下“少女的心事”，沒想到猛然聽見這句話。
她臉上笑容一僵，忽然覺得一股涼氣從脊背爬了上來。
她咽了一下口水，故意的背對著攝像頭，低聲問道：“那豆豆是怎麽死的？”
一問到這個話題，小蘭像是驚弓之鳥似的，連忙環顧四周，她拿起餐盤，連忙走下座位道：“漂亮姐姐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說著，她就像是一陣煙兒似的，從嘈雜的人群中消失不見。
而薑檸因為小蘭的那句後有些心不在焉，以至於，連沾著大蔥味道的胡蘿卜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不知不覺，已經把碗裏的飯吃完了。
攝影師道：“薑小姐，可以了！”
薑檸回過神兒，放下勺子對著攝影師點點頭道：“辛苦您了，攝影大哥。”
隨後，她站起身往外走，王姐攔住她道：“你要去哪裏？”
薑檸愣了一下道：“.........我想上個廁所。”
王姐道：“去吧，去了趕緊回來，還要拍攝你幫工作人員收拾食堂，和洗盤子的畫麵。”
薑檸抿緊了唇道：“知道了。”
她趕緊跑出去，望著四處跑散去上課的小孩兒們，環顧一圈都沒找到那個叫小蘭的姑娘，正想找老師問一聲，但是想到自己還有拍攝工作在身，還是決定把工作忙完了再去問。
“欸對對，薑小姐身子稍微側一下。”
平日裏薑檸自己都能找好攝像頭，然而今天卻是頻繁的需要攝像師的指揮，幾次三番下來，一旁的王姐有些不耐的道：“薑檸，你這會兒怎麽回事，狀態怎麽這麽差，連攝像頭都找不到嗎？”
被王姐一訓，薑檸神遊的神兒瞬間歸位，她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耽誤大家工作時間了。”接下來，她強製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情，先專注的收拾餐桌和餐盤，收到角落，發現大家都走完了，還有一個小姑娘再吃。
她穿著肥大的藍色寸衫，像是男生款，睜著一雙無神兒的大眼睛，機械的吃著飯。
豆豆的姐姐，芽芽。
看見芽芽，薑檸又想到剛才小蘭說的話，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芽芽知不知道自己弟弟的死亡真相..........
如果知道，那麽豆豆的死亡真相，又是因為什麽，福利院為什麽要對外界隱瞞？
沉思了幾秒，薑檸連忙搖了搖腦袋。
各種在新聞上虐童的事情，出現在腦海中，越想越黑暗。
想的薑檸不由得又打一個寒顫，這種事情，還是得弄清楚，不然她這胡思亂想起來，隻會自己嚇自己。
一扭頭，看見了外麵陽光下，跟小孩子玩老鷹捉小雞，笑得和藹慈祥的李院長。
薑檸神色複雜。
在洗碗盤子，完成拍攝任務後，薑檸直接走到李院長麵前，開門見山道：“院長，請問你現在方便嗎？我有一件事情像個您談一下。”
李院長愣了一下道：“好啊。”
隨後跟一旁等他玩遊戲的小孩兒們道：“爺爺有事情先去忙了，你們自己玩兒哦，等會兒打上課鈴了可要去上課，要是被我發現誰沒上課，爺爺就不給你們發小紅花了。”
這些小孩兒不過是五六歲大，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待李院長走後，班上的老師過來負責。
校長辦公室內。
李院長取下眼鏡擦了擦鏡片道：“薑小姐，你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談一下？”
薑檸緊緊的盯著他道：“我想問一下，豆豆到底是怎麽死的？”
李院長愣了一下，略帶錯愕的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薑檸見他反應，就知道小蘭說對了。
薑檸眸光深沉的盯著他，繼續道：“豆豆明明不是玩捉迷藏，被高壓電線電死的，為什麽要對外界謊稱說是被電死的？”
李院長情緒激動的一拍桌子道：“荒唐！我自己福利院的孩子，我能不知道他怎麽沒的嗎？什麽叫對外界謊報，我敢請問薑小姐過來了多久，就這樣過來質問我？”
“你到底有什麽證據，證明豆豆不是被高壓線電死的？！我是看在你們尚東公司的麵子上才沒將你轟出去，你要是再這樣胡說八道，我就向你們劇組申請換人了！”
看見李院長這個拚命掩飾的模樣，薑檸頓時覺得這個福利院裏麵隱藏著巨大的貓膩，她絕不能容忍，那些新聞上福利院虐童的事情發生在她身邊。
而昨天晚上跟孩子們玩遊戲，感受到了他們那美好開心的笑容之後，她是更加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薑檸冷冷的道：“李院長，您要是不願意說實話，那我就隻好報警，讓警察過來好好看一看，豆豆究竟是怎麽死的了。”
聽見“報警”二字，李院長瞬間佝僂下肩膀，他戴上眼鏡，看向薑檸，眼裏劃過千萬種情緒，萬般無奈複雜的長歎一口氣道：“好，我說！”
“不過，我希望我說了之後，隻有薑小姐你一個人知道就好了，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請你看在昨天小孩子們那麽喜歡你的份兒上，你就替我們福利院保守這個秘密吧！”
薑檸抿了一下唇，沒有一下子應下來，隻是模棱兩可的道：“我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