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笑

這樣一來,薑佳寧遲到的原因也不用解釋就明了了。

蕭永舉杯:“那剛才是我誤會了你,我向你賠禮了。”

主位上的人都發了話,餘下的人不跟著喝也不合適,就紛紛給薑佳寧道歉。

這一個飯局,擺明了成了捷宸更勝一籌了。

飯局結束後,蕭永主動和薑佳寧交換了名片,“不談公事,隻當個酒友。”

薑佳寧笑:“好,蕭總您慢走。”

她和劉卓兩人並肩站在酒樓門口,目送著蕭永的車離開。

劉卓已經喝得臉熱了。

他這人酒量也不算差,但和蕭永拚還是差了一大截,幾次差點過去。

再看看薑佳寧,一張小臉一片雪色,黑亮的眼睛裏有一絲微醺,倒越發的勾人,討人喜歡,也怪不得蕭永能對她另眼相看了。

“你……這酒量真是這個。”劉卓豎了豎大拇指。

薑佳寧沒回應劉卓,轉身就衝回了酒樓裏,朝著服務生:“洗手間!洗手間在哪兒?”

劉卓:“……”

薑佳寧吐了一陣,吐到再吐不出什麽來,隻剩下酸水,才覺得胃裏那一陣翻江倒海的感覺被壓下去了。

她最後那一杯喝的過猛,幸好蕭永及時叫停。

薑佳寧站在盥洗台前,漱了漱口。

從走廊上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阮清秋的視線和薑佳寧在鏡麵中相交,明顯也楞了一下。

她站住了腳步。

那天後半部分的記憶,她不太清楚了。

從薑佳寧問她日期後,她的記憶就有些錯亂了。

她在醒來後,甚至不敢確認,和薑佳寧見麵,包括薑佳寧問她那最難以啟齒讓她想起來就覺得痛苦顫栗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她拿起手機,才看見了手機上麵和薑佳寧的最後一條消息——【到家了嗎?】

她記起來了。

薑佳寧在送她上計程車後,還特別拍了照,讓她到家無恙後給她回複信息。

現在又再次見麵,她就像是被釘子定住了雙腳,動彈不得。

薑佳寧笑著和她打招呼:“阮小姐。”

阮清秋匆忙別開了視線,嘴唇嚅動了下,像是說了一聲什麽,就匆忙走到洗手間裏去了。

薑佳寧抿了抿唇。

身後突兀的響起一個聲音——“薑姐姐也在呀。”

是顧真真。

顧真真這次沒有穿仙女裙,一雙恨天高和緊身高彈的連衣裙,將身上的曲線繃的很緊。

薑佳寧倒是認認真真打量了她一眼,恍然覺得,其實第一麵見的時候,顧真真那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其實就是投薛凜安所好故意裝的。

顧真真揚了揚手:“宋少!帶上我薑姐姐一起玩兒吧!”

她親密的挽著薑佳寧的手臂,給人一種陽光姐妹淘的感覺。

薑佳寧看見了前麵那人,驀地一頓。

再見宋澤,卻沒想到這人會和顧真真玩兒到一塊。

宋澤正對著落地玻璃門打電話,皮鞋踩著,從玻璃門上倒映的人影,看見了薑佳寧。

他抬手看著手背上那已經結痂脫落隻留下新生疤痕的牙印,舔了舔牙齦,“我想跟薑佳寧玩兒把大的。”

電話裏的女人說:“阿澤,你別衝動……”

“我沒衝動,”宋澤說,“你是沒見過她現在春風得意的囂張模樣,咬我的時候比狗還厲害。”

他聽見顧真真的叫聲,“你先去忙吧,我待會兒給你發視頻。”

說完,他把電話一撂,就轉了身,佯裝不認識的模樣,“這位是?”

“薑姐姐,我在牌局上認識的,薑姐姐打牌很厲害呢,”顧真真的嬌笑響在耳畔,“薑姐姐說要和我們一起去鬆河山飆車呢。”

薑佳寧挑眉:“那你估計是聽錯了,我這吹一口氣酒精儀器就爆表了,我可不敢開車。”

顧真真眨了眨眼睛,矯揉的說:“真的麽?薑姐姐你真不來啊,那可惜了呢,阮姐姐說跟我們一起去玩兒呢。”

阮清秋剛好從洗手間出來。

她的臉色看起來比剛才更蒼白了,搖搖欲墜的模樣,手裏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包,她的聲音很低,細聽還有點顫,“我、我跟你們一起去。”

在酒樓門口,阮清秋彎腰上了顧真真的車。

宋澤幫薑佳寧開了車門,“不去飆車,上我的車也不敢?”

薑佳寧站著沒動。

可宋澤看起來也沒打算關車門。

靜態的兩人,自然而然就引起了周圍過往車輛人流的注意。

宋澤一臉的無所謂,“我不在乎把事情鬧大,我倒是想叫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到時候有的是人往你臉上吐唾沫。”

薑佳寧握緊了拳頭。

宋澤嘴角噙著冷蔑的笑,“想再學狗似的咬我一口?你可真不愧是和狗接吻過,染上狂犬病了吧。”

有誰能想得到,這種話出自於外表光鮮的有錢人家的富公子。

肮髒惡心下流,令人不齒。

宋澤鬆開了車門,朝著薑佳寧走了過來,停在她的麵前,俯首在她的耳側。

當宋澤靠近的時候,薑佳寧整個身體都頃刻間繃緊了,猶如是一張拉弦的弓箭,利箭發出,就能刺破對方的喉管。

“你那個破公寓,還敢回去麽?不怕半夜有人砸門嗎?”

薑佳寧死死地盯住他。

宋澤後退兩步,重新回到車邊,扶著車門:“宋少親自給你開車門,別不識抬舉。”

薑佳寧看了眼那車門,目光就落在前方不遠處顧真真的車後座。

阮清秋的目光從車窗,朝著她看了過來。

她閉了閉眼睛,朝著那車門走了過去,俯身進入到車內。

車內有車載熏香,味道清新,可薑佳寧一上車就嘔了一聲。

司機忙遞過來一個嘔吐袋。

宋澤嫌惡的掃了她一眼:“你要是敢吐在我的車上,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頭按到這袋子裏。”

薑佳寧看著宋澤,忽然說:“謝謝。”

這兩個字,叫宋澤沒反應過來。

“你他媽有病?說謝謝?謝我把你的腦袋按進那袋子裏?”

薑佳寧笑了。

笑聲逐漸放大,她笑的像是瘋了似的,肩膀肆意的聳動著,笑出了眼淚。

女人的笑聲回**在車廂內,刺的宋澤耳膜發疼。

“瘋子!閉嘴!”他伸出手來掐薑佳寧,被薑佳寧一巴掌推開。

薑佳寧的瞳色很黑,那一雙眸仿佛是被墨色染了,浸透到眸底。

“宋澤,你知道我在笑什麽嗎?”

笑你無知透頂。

笑你死期將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