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咬

牆邊豎著維修地下水管道留下的殘物,薛凜安走過去,順手拎了一個鋼筋鐵棍,揮了兩下試了試趁手。

萬斐:“……”

薛凜安:“你留在樓下,等警.察。”

他拿出手機關成靜音,看見有兩個阮清秋的未接來電,直接把手機收了起來,握緊了手裏的鋼筋。

……

房間內。

打開一條縫的窗戶外,透出一絲冷風。

薑佳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就是覺得頭有點暈,想開點窗戶透透風。”

趙闊朝著他走過來。

薑佳寧的後背抵著牆麵,趙闊好似瘋了一樣忽然攥住了她的衣領,向上拉再狠狠地向下按。

“你又想跑?你又想去找你前男友是不是?你是不是跟他睡了?”

薑佳寧能聞到從廚房裏傳出來的一陣燒焦的味道。

“我沒有,”她盡量穩住聲線,“我沒有和他睡。”

她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了他,趙闊的暴躁是肉眼可見的。

“我他媽一根手指都不舍得動你,你非要回國跑來跟他睡!你怎麽就這麽賤!”趙闊一個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

一張猥瑣猙獰的臉靠過來,伸手就扒她的衣服。

“**的女人!肮髒!”

她的大衣被扒掉,身上的毛衣也徹底淩亂。

薑佳寧大腦暈眩感徹底將她擊垮,從窗台上往下癱軟,用力的掙紮踢踹,幾乎是毫無章法。

“趙闊,你冷靜點,我沒有想要跑……”

可當男人的臉頰貼過來,低頭親在她的臉上的那一秒鍾,肌膚的摩擦感讓她大腦裏緊繃的最後一根弦斷掉,所有隱忍的理智徹底崩壞。

“滾!你滾開!”

強烈的惡心嘔吐感侵襲了她的所有感官。

恐懼和痛苦,黑暗的記憶連通所有曾經經曆過的細節,她的眸底都被仇怨染成了血色。

那些帶著惡意的嘲笑殘留在她的耳畔。

“按住她別叫她撲騰。”

“你看她在和狗親嘴。”

“這是他的初吻嗎?”

“你看她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猛烈地撞擊聲。

轟的一聲。

又是一聲。

聲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

現實和夢境交織在一起,殘忍肮髒的記憶,潮水般傾覆了她,連同黑色的絕望。

滾開!都滾開!

是誰在說話?

忽然身上一輕……

身上猙獰的鬼怪憑空消失,一隻手伸過來覆上她的手背,“薑佳寧。”

她的所有感官都被生理性的厭惡充斥著,辨不清人,也聽不到話。她現在隻能憑借著本能的驅動,用力抓住這隻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薛凜安皺眉咬牙,“薑佳寧,是我!”

女人的頭發散亂,雙頰紅腫,身上的毛衣也被扯掉了半個袖子,胳膊上有被掐出來的指痕。

他另一隻手去掰著她的齒關,“薑佳寧,我是薛凜安,鬆口。”

薑佳寧有些混沌的眼球動了動。

她好像聽到了三個字——“薛凜安。”

一個小時後。

就近將薑佳寧送到了醫院裏,做了個全身檢查。

確認並沒有被侵犯的痕跡,輕度腦震**,左手的傷勢比較嚴重,又重新上藥後包紮固定。

她被打過鎮定劑,沉沉的睡在醫院裏潔白的床褥之中。

薛凜安手腕上有一排小米牙印,女護士幫她做了消毒,上了些藥。

傅南弦在警務這邊有些關係,在接到消息之後就趕了過來。

“柏深問用不用轉院?”

他手裏拿著手機,問薛凜安。

薛凜安:“剛打了鎮定睡了,應該沒什麽大事,不過……叫我跟阿深說。”

接過傅南弦的手機,薛凜安說:“你認識權威的精神科醫生麽?要權威的,多找幾個。”

隔壁,還能聽到咆哮和掙紮的聲音。

“那是我老婆!為什麽要帶走我老婆給別的男人!你們是瘋子嗎?我們還沒有離婚!我們是合法的!”

那是屬於趙闊。

警方的心理疏導醫生初步判斷趙闊有精神疾病。

一旦確診,那這次不論綁架還是強間未遂,就都不會追究。

薛凜安拿著手機,手肘處露出一截小臂。

傅南弦瞧著薛凜安手腕上的牙印,嘖了一聲,收回手機,“英雄救美的功勳章啊。”

薛凜安沒理他。

他站在薑佳寧的病床前,靜靜的看著她即便入睡都緊蹙起的眉頭,伸出兩指,幫她用指腹撫平。

手指沿著她的小臉,撥開遮掩住她的發絲,又輕輕落在她的眼瞼上,透過一層薄薄的眼皮,能感受到她眼球的震顫。

即便是在睡夢中,她睡的也並不安穩。

他想起晚上,就在他砸開門板闖進來的時候,在一陣充斥濃烈的焦糊味裏,看到薑佳寧眼睛裏,是絕望的恐懼,看不見光。

……

因為此次案件的兩個當事人都在醫院,派出所的辦案民警也就在醫院內守候。

蘇嘉樹也第一時間過來了。

路上,他就知道了個大概。

他看見薛凜安手上的牙印,冷笑著:“該。”

不過他也從辦事警員口中得知薑佳寧的得救經過,到底是歸功於薛凜安,否則警方也可以查到,時效不敢保證這麽快,薑佳寧就在趙闊那裏受的罪更大,所以除此之外,沒有再多過什麽了,也沒了在長島對上的那時候劍拔弩張。

蘇嘉樹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躺在**沉沉睡著的女人,麵色蒼白到讓人心疼。

“我今晚在這裏陪床。”

說完,他就將大衣外套一脫,自然走去了一旁的陪護床。

傅南弦和黑著臉的薛凜安從病房裏走了出來,直接跟著去了醫院的吸煙室。

傅南弦看薛凜安沉默抽煙,不由得說:“人是薑秘書現男友,你再黑臉也沒用。”

薛凜安靠在牆邊,煙氣彌漫。

“我隻是在想,為什麽趙闊會把薑佳寧認成是阮清秋。”

“他應該是真有精神病。”

趙闊剛才那種狀態,絕對不是演戲能裝出來的。

“那為什麽他不會把別的女人認成阮清秋,偏偏就是薑佳寧。”

“你昨晚帶她回長島,應該是他看見了,警方摸排昨晚的監控裏有拍到他。”

薛凜安吐出一口煙氣,給伍楷撥了一個電話。

“阮清秋呢?”

伍楷:“阮小姐剛才還一直問您什麽時候回來,剛睡下。”

“明天早上醒來後,帶她來醫院一趟……”

伍楷一愣。

薛凜安把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裏,撫了下身上大衣上的褶皺,吐出兩個字:“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