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婚

舒妍妍隻是一個自從出生到現在,都從未經過什麽大的波折的嬌嬌小姐,心思單純。

舒妍妍的戀愛,是隱瞞著賀家人的。

賀漣也幫她瞞著。

一直到她戀愛到失戀,從女朋友到成為被小三,賀父和賀母都不曾察覺到分毫。

甚至到現在,舒妍妍回到家裏,變得沉靜了許多,賀母也隻是覺得女兒終於長大了。

舒妍妍這段時間的心理疏導,全都是賀漣在幫她的。

舒妍妍的學習成績很一般,她崇拜讀書讀到博士的哥哥,也相信他。

她覺得賀漣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她的心坎裏,她討厭聽到薑佳寧的規勸,可她願意聽賀漣的話。

她覺得,賀漣才是真正站在她這邊,幫她想的人。

可當那溫熱的鮮血噴濺到她的手上臉上,她的腦子裏嗡了一聲,頃刻間就醒了一瞬。

她……做錯了。

舒妍妍慌慌張張的後退,急忙去拿手機,手指顫抖的去撥了120急救電話。

耳邊是都淩的聲音。

都淩從走廊上衝了過來,一把就將舒妍妍給推到了一邊,大力的呼喊著妻子的名字,將她打橫抱起就朝著電梯那邊跑了過去。

舒妍妍跪坐在牆邊,眼神裏是一片虛空的茫然。

她張開了雙手。

雙手染血。

她殺了人了。

舒妍妍的這件事,對於婚禮來說,隻是一個插曲。

這事驚動了薛家和徐家,徐家顧及到婚禮的正常進行,且還有賀家的麵子,便把這事給暫時按壓了下去,私下叫人把相關人給送到了醫院裏去,派了親信過去陪同,一旦出什麽事及時打電話通知。

在大廳內,一個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匆匆跑到賀父和賀母的身邊,將此時告知。

賀父和賀母兩人麵色驚變,腳步匆忙的跟著服務生離開了大廳。

麵色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賀漣站在二樓,手裏端著一杯香檳,看著這樣一幕,仿佛與他無關。

故意殺人和情婦小三這兩樣,任何一樣叫舒妍妍沾上,賀家就徹底黑了。

他轉身抬手,將高腳酒杯之中的透明酒液傾入盆栽之中。

……

台前的婚禮的準備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伴郎伴娘到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到位,新郎到位。

薑佳寧作為“娘家人”,始終在後台。

因為杜清齡受傷住院,鄭春麗就取代在婚禮現場作為總指揮,安排媒體記者的采訪和跟拍工作。

鄭春麗靠坐在公共座椅上,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時間。

距離正式開始,還有二十分鍾。

鄭春麗看了眼身旁的薑佳寧。

距離過年兩人交談,已經過去了近半年時間了。

這半年裏,薑佳寧知道徐家人都是各為前程的,而鄭春麗也知道了當時薑佳寧的話,多的也是在她麵前故意說的。

隻是,她在看薑佳寧的時候,總會想起來自己的女兒。

若是她的女兒還在世的話,那也就是和薑佳寧一般大了。

薑佳寧忽然吐出了一個名字:“徐詩雯。”

鄭春麗渾身一顫,愕然朝著她看了過來,“你……你說什麽?”

薑佳寧又重複了一遍。

“徐詩雯。”

這個名字,是鄭春麗已故女兒的名字。

“你……怎麽知道的?”鄭春麗麵色蒼白的詢問。

薑佳寧說:“我看見的,在祖祠那邊。”

她仔細去看祖祠之中的構造和牌位,還是那次在祖祠內罰跪。

祖祠那邊的廳堂正中,擺放的是徐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而另外一側,擺放有這個名字。

從生卒年月和姓名上,她猜測出,就是徐匯夫婦那個已經去世的孩子。

“她是怎麽死的?”

鄭春麗眼光輕顫。

怎麽……死的。

“她……死在船上。”

船……

又是船。

薑佳寧聽見這個詞,就敏感的察覺到不對。

鄭春麗想起那個冬天,她的女兒死的時候,是數九連天,最冷的時候,她是從那碼頭冰凍的河裏給打撈出來的,屍身都已經成了紫的。

最後調查出來的原因,是失足掉下船,等到打撈起來的時候,小孩子已經沒了命。

鄭春麗回想起來,那就像是再度將她給壓在牆上,徹骨的淩遲了一遍。

薑佳寧看鄭春麗的神色恍惚,也並不像知道些什麽內情的模樣,便也就暫時打住了話匣子。

她將徐詩雯那個時候死亡的年份發給了周景潤。

【你幫我查查,這一年,徐家開船了嗎?】

走廊上,有一個身影經過。

薑佳寧扣著手機,抬眸看過去。

薛凜安身上的新郎禮服已經穿好了。

與正裝的西裝不太一樣,多了些裝飾的亮點。

而且,薑佳寧也看見過。

這一件新郎禮服,和徐詩穎的婚紗多的點綴是相同的。

看起來正是新郎新娘的一套高定款。

薛凜安在她的麵前站定,低頭俯視著她。

薑佳寧撐著扶手,緩緩地坐直了身體,站了起來。

她直直的盯著他的雙眸,“是你。”

薛凜安:“不是我。”

薑佳寧唇角勾起譏諷的笑,她剛剛側身,想要讓開薛凜安的通道離開,男人就已經緊緊地箍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扯過來,扯她進入了休息室之中,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鄭春麗從悲痛的回憶中掙紮出來,還沒能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潮,門就嘭的一聲關上了。

薑佳寧被薛凜安按在門板上。

她沒有掙紮,任憑他扣著她的手腕,按著她的肩。

“薛凜安,你弄疼我了。”

薛凜安這才鬆開了她的手腕。

薑佳寧的皮膚白,腕部是一圈印出的紅痕。

薛凜安斂下瞳中的洶湧,“你媽媽的車禍,不是我。”

薑佳寧冷笑了一聲,“我問你了麽?薛少,你現在是在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吧。”

她直接轉身就要去開門,又被薛凜安的手腕給扣住了。

薑佳寧用力掙了下,“你放開!”

薛凜安這次沒有鬆,他扣著她的手腕向前,“我知道你懷疑我,不是我,我不會害你媽媽。”

“哦,我知道了,”薑佳寧問,“我可以走了麽?薛少,今天是你和我姐姐的婚禮,別叫人看見了的話,到時候對你應該隻是一樁風流韻事,可對我來說,恐怕潑在身上的水就洗不幹淨了,你應該知道流言蜚語對一個女人的傷害力度,遠大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