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替罪羊

徐詩穎低首嬌笑著。

她端著手中的酒杯和賀漣碰了一下,“我還要多謝漣哥你的幫忙呢,不過其實歸根結底,薛凜安對薑佳寧,也就是源自於新鮮感,那新鮮感過了,他的心就還是我的。”

賀漣隻是含笑不語。

他端起麵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賀漣深知人心。

沒等薛凜安回來,賀漣就接了一個電話先離開了。

薛凜安回來後,徐詩穎對薛凜安道:“漣哥同意當伴郎了。”

薛凜安手指輕扣著桌麵,“好。”

……

青虞。

第二天,薑佳寧幫小雨點給幼兒園請了一天的假期,趁著踩著初夏的尾巴,帶著小雨點去放風箏了。

小雨點高興極了,在草坪上撒歡似的跑來跑去,整個人像是一隻放飛的小鳥。

最後風箏沒放上去,倒是薑佳寧給小雨點拍了一大堆照片。

等到中午太陽漸熱,她就帶著小雨點去了商場遊樂場。

小雨點玩兒到最後都已經精疲力竭了,從遊樂場裏朝著薑佳寧跑過來的時候,都耷拉著舌頭,跟一隻戰敗的小哈巴狗一樣。

薑佳寧給她喝了純淨水。

小雨點眼睛亮晶晶:“媽媽這是大力水手的菠菜嗎?”

薑佳寧:“……是。”

小雨點大口一口氣喝了半瓶,一下挺直了脊背,就跟一個小炮彈一樣原地蹦了三蹦,手握拳頭亮了亮自己小胳膊上的肌肉,“媽媽!我又恢複了力量!我走了!拜拜!”

說完,小雨點就一口氣紮進了那泡泡球場。

薑佳寧:“……”

好中二啊。

旁邊有幾個孩子家長都紛紛朝著她看過來。

她坐在家長等待席上,隨手翻著自己的手機,她在翻看的時候,不由得就去翻C市有關薛徐兩家聯姻最新境況。

她想起昨夜薛凜安的那一通電話。

腦海中始終回響著的,隻剩下了那一句——喜歡你。

這是她第二次聽見表白了。

第一次麵對薛尉廷的時候,她隻是略微驚奇,卻分毫沒有觸動。

那時,她對薛尉廷隻說了兩個字:“抱歉。”

而這一次,她聽到薛凜安的這三個字,有一種心髒被猛地撞擊擊中的怦然感。

每個人都是不完美戀人。

她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也給她自己一次機會。

她的手機裏,還保存著周景潤給她的副本。

那裏麵麵,是徐詩穎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麵,她垂眸思忖著,到底要在何時,發揮那證據的最大作用。

她想起薛凜安在電話裏的話。

婚禮……

她眯了眯眸。

他們……真的會結婚麽?

在思忖及此,薑佳寧的手指不由得攥緊了。

……

帶著小雨點回公寓的時候,小雨點已經成為一個超大掛件,就掛在薑佳寧的脖子上,一邊打瞌睡一邊跟薑佳寧說:“媽媽,我好困啊。”

薑佳寧笑了下,“回去早點睡。”

她知道小雨點的身體情況,即便是今天出去玩,她也一直都在後麵跟隨著她,不叫她特別劇烈的運動。

回到家,小雨點就任憑薑佳寧抱著她去衝了衝澡,都不去要睡前故事了,趴在**就睡著了。

薑佳寧手機上收到了兩個公司對於她簡曆的回執。

這都是她在青虞的時候投的簡曆。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打算回徐家去。

其中有一封簡曆是衡基給她的回信。

她當初投簡曆的時候,就是挑選了幾個C市的大公司,其中就包括衡基。

她需要用一下電腦,這次出來的臨時,她並沒有隨身帶著電腦。

她帶上了兒童房的門,就拿著手機去了書房。

書房之中,有一台一體式電腦。

薑佳寧就走過去,按了下開機。

電腦有開機密碼。

薑佳寧蹙著眉,倒是試了幾個日期,比如說小雨點的生日,周景潤的名字首字母大寫,都顯示錯誤。

她拿起手機來,打算給周景潤打個電話,正好可以把小雨點的事告知他。

忽然,在桌上的一個文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一份有著密密麻麻字跡的文件。

可她一眼就看清楚了其中的三個字“江河郴”。

薑佳寧想起來薛凜安知道她爸爸的事情,一定是也拜托給周景潤去查了。

她翻開了這份文件。

文件裏麵有十分詳實的內容。

其中包括有一些照片和案卷記錄。

乃至於案卷之中,剛開始的證人和後續證人口供不一致的地方。

附帶:錄音。

當薑佳寧看到那證人證詞的拍照副本的時候,忽然呼吸一滯。

屏息的這一秒鍾,她仿佛是置身於一個密閉的真空空間之中,頭腦裏一片空白,呼吸停住。

她的眼睛直直的望著那文件上的內容。

薛紈……

那是一個在當時都十分著名的案件。

可卻隱去了這樣一個名字。

薛紈。

真正的凶手,不是她的爸爸,而是薛紈。

薑佳寧覺得頭腦暈黑,她乍然呼吸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手中的文件紙,紛紛揚揚的從手中落下去。

那飄揚的白色紙張,像是那招魂叫冤的白幡。

薛紈。

是薛凜安的爸爸。

前段時間,才剛剛下葬的薛紈。

薑佳寧跌坐在椅子上,她的眼神已經失去了焦距,隻定定的盯著地麵上那些紛亂的白色紙張。

薛凜安……知道麽?

這個念頭一浮現,她就自我肯定了。

她現在也終於知道,為何周景潤也會來到青虞了,是因為查她爸爸的事情。

薛凜安曾經向她保證過。

他會幫忙找她的爸爸。

周景潤既然查到了的事情,薛凜安也一定知道。

她想起來薛凜安昨夜的電話。

電話裏說的,言猶在耳。

可他又瞞了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佳寧蹲了下來。

她將地上的那些散亂的白紙,一張一張撿了起來,手指幾次顫抖的都無法撿拾起那些白紙。

薄薄的一張白紙,薑佳寧竟然手抖得拿不起來,手指指腹在紙張的邊緣落下了一道道褶皺。

她爸爸死了,是因為當了他爸爸的替罪羊。

他們都知道。

隻有她蒙在鼓裏。

他是把她當成傻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