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私心

他未提薛紈。

他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歸咎給徐家。

徐家是一個黑洞,憑他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深入,杜清齡也不能。

可薛凜安能。

周景潤忽然想起艾莉曾經說的一句話。

她對他說:“你不是一個好人。”

他手中打火機點燃,照亮的麵龐映在窗戶玻璃上。

……

薛凜安提早安排了住宿的花園公寓。

花園公寓位於C市郊邊一處山間的民宿區,薛凜安用薑佳寧的名字買下了一處民宿小院。

兩層小樓,帶一處院落。

院落中有秋千,石桌石椅,帶一個小型湖泊的假山,院內四季常青,別墅後麵還有一小塊健身器材區。

路上開車就花了一個小時。

等到了的時候,薑佳寧都已經快睡著了。

薛凜安輕柔在她耳邊喚醒她,“我們到了。”

薑佳寧坐車時間久了,身上有些僵,薛凜安幫她捏了一下腿,俯身將人從車內抱了出來。

山間的夜風涼,薑佳寧一出來就打了個冷顫。

“這是在哪兒了?”

薑佳寧看見了在院內門口的那一個字“春”。

“一個民宿,”薛凜安說,“空氣好,生活節奏慢,適合你休養。”

雖然外麵荒山野嶺的,但是這別墅裏麵精裝修,所有的電器設施一應俱全。

換了個地方,薑佳寧就不容易入睡了。

她好奇的四處看了看,“能在這裏住多久?”

“你想住多久?”薛凜安說,“是你的,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薑佳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晃了晃手機,“今晚這是怎麽了,又送房子又轉賬的,討我歡心啊?”

薛凜安摟著她的腰,“那你開心麽?”

他低頭去啄她的唇,鼻尖輕觸,彼此的呼吸都感覺絞纏在了一起,蓬勃熱忱。

他一下一下親吻著她的唇,她的眼瞼,動作格外輕,輕的像是羽毛劃過,帶來些癢意,一直癢到了薑佳寧的心尖上。

她摟著他的腰,也問他,“開心。”

她像是小動物似的,在他的懷裏輕蹭了腦袋,“你呢?”

男人低沉的嗓音從喉骨中溢了出來,隻有一個字:“嗯。”

薑佳寧:“真的?”

他捧著她的臉,不斷地吻著她的麵龐,嗓音壓抑的喜悅點點滲出:“真的。”

……

薑佳寧這次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躺在身側的男人。

她伸手摸出手機來,拍了兩張他閉著眼睛熟睡的照片。

薑佳寧不是第一次近距離的去看他的俊龐。

目光劃過他挺直的鼻,薄削的唇。

他的眼窩有些深,眼睛是內雙,此時閉上眼睛,能看到薄薄的眼瞼上的輕微折痕,睫毛很長。

薑佳寧見過葉芷瀾,薛凜安的眼睛和葉芷瀾並不像,那一定就是長得像他的父親了。

她知道薛凜安的父親在八九年前失蹤,屍骨無存,前些天薛凜安忽然回C市,就是因為確認找到了他父親的屍骨。

他心裏應該也不好過吧。

她正在發呆,薛凜安就已經睜開了雙眸。

她出神的厲害,都沒發現。

薛凜安貼近了她,觸著含了一下她的耳垂。

薑佳寧低吟一聲,嗔怒的去瞪他,“醒了就不安分!”

薛凜安深眸含笑,寵溺的去扶正她的肩,拉她的小手往下,“我沒醒就想不安分了。”

薑佳寧:“!!!”

兩人在**廝磨了一會兒,都出了一身的汗。

薛凜安沒解了渴,倒是給鬧出一身的火來。

一上午,薛凜安的手機響了三次。

最後的一個,薑佳寧看見了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是薛尉廷。

她心裏有幾分不舒服。

因為昨晚賀漣的話。

薛凜安拿著手機到外麵陽台上去接。

山間的陽光很好,天空就像是水洗過一樣,藍的像是一麵鏡子。

薛尉廷:“大哥,父親的葬禮快開始了,還在等著你。”

薛凜安唇角多了一絲輕嘲,“沒有我,整個薛氏就不轉了?”

“如果你想,當然也可以,”薛尉廷說,“徐家人也都已經到了,問起你和你母親的去處。”

薛紈的葬禮上,若是妻子和兒子都不在場,也實在是不合規矩。

掛斷電話後,薛尉廷收了手機,才去扶一旁的老太太。

“奶奶,您先去裏麵休息一會兒吧。”

“好。”

薛老夫人瞧著在殯葬大廳內和賓客說話的徐詩穎,不由問:“阿廷,那天晚上,你為什麽改變了主意。”

那天,薛尉廷若是執意,是可以破的了徐詩穎的局的。

薛凜安和徐詩穎解除了婚約,他也才能和徐詩穎聯姻,從而進入到徐薛兩家的中樞。

薛尉廷搖了搖頭,“太慢了。”

徐詩穎一時半刻絕不可能改變主意,事緩則生變,他需盡快。

而且……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的手裏握著自己的手機,手機屏幕上,是通訊錄裏加了特別關注的那個名字。

……

薛凜安在離開前,在民宿外又留下了兩個男保鏢,在民宿中,則還是有阿笙在。

薑佳寧握他的手:“你父親的葬禮,我不需要到場麽?”

“不用去,”薛凜安說,“你特殊時期,你也不必在意他。”

不過是一個空墳而已。

薑佳寧站在民宿門口,望著薛凜安的車駛離,心裏忽然一慌,叫了他一聲:“薛凜安!”

向前行駛的車輛,忽然停了下來。

薑佳寧向前走了幾步。

薛凜安開了車門,下車又走回來。

薑佳寧撲到他的懷裏,用力抱住了他,“你什麽時候來接我?”

“等我辦完事,就來接你,”薛凜安吻了吻她的眉心,“等我來。”

……

薛紈的葬禮上,來了不少人。

葉芷瀾和薛凜安母子兩人,都是在葬禮推遲了一個小時後才姍姍來遲,母子兩人都是穿著黑色的衣服。

葉芷瀾倒是看起來清減了不少。

杜清齡是隨徐盛一同來的,徐詩穎則是一看見薛凜安來了,就不請自去陪伴在薛凜安的身側了。

杜清齡坐在台下,聽著台上管家念出來的悼詞,再看一眼徐盛的眼底,並沒有什麽哀傷之色,不由問:“你和薛大少是至交吧?”

“沒錯。”

徐盛說這話的時候,如果不是杜清齡看錯,他眼神裏不僅沒有悲,反而有笑。

他從那放在大廳之中的遺照上收回了視線,在杜清齡的手背上輕拍了拍,“這幾天要談詩穎的婚事,你還要多操心了。”